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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三月后。
齐国朝堂之上。
文武百官分立两侧,守卫面色庄严镇守在朝堂内外,很是威严肃穆。
宋国画师抱着机智画作,自朝堂之外的败绩高阶的底处缓缓往上走,入得朝堂,跪拜行礼道:“宋国画师参见齐国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
风十里随意地抬手,居于高座之上,王者之气张扬着,君临天下的霸气在他身上很好的流露。
宋国画师起身,行礼道:“日前我国国君曾修书一封,与皇上商议派兵增援一事,特派下官作为使者前来与皇上接洽。区区不才,奉上些些宋国的宝物之外,还带来了几幅上乘画作,听闻皇上对画作也是深有研究。”
此话定是假的,在各国之中流传的一向都是风十里于战场上的骁勇善战,以及谋略过人,至于对画作深有研究,此时说出来,倒是别有深意了。
风十里也不介意,抬手让小太监过去呈上来。
一旁的永安王爷却是好奇的很,随意施礼,开口道:“皇上,既然是上乘的画作,不如在这朝堂之上打开,也好叫众大臣开开眼界。”
话语见是明确的戏谑之意。
齐国虽然商业和文化发展不如宋国,不过也不差,宋国画师的这一出,显得刻意叫人不悦。
“小顺子。”
风十里直接吩咐,要赏画。
小太监走到宋国画师边侧,帮着抱住的画作。
画师面上似笑非笑的,指尖在画作之上掠过,抽了地下的一幅画,解开上头的绳结,抖直,缓缓转向风十里:“皇上,这是一幅美人图。”
风十里处于礼仪瞥了眼,目光如入定般。
分明便是西川。
周身是画笔疏简的大军。
她额前的那点朱砂,红得妖艳,着一身熟悉的七重纱衣,倾身之际,似仙翩然起舞。
见着此画,南涧和永安王爷以及辽国大公主,现在的永安王妃,瞧着画师的神色皆是怪异得很。
风十里忍不住下了高座,抬手,指尖触及的却是纸质的粗糙和冰凉,出众的画作,却还是没有真实的温度。
画师巧笑着递给了小太监举着,自己抬手打开了另一幅描绘齐国江山的画,长长的画卷,叫人拉着,开至最末。
很俗套的出了把匕首,画师不动声色举起,趁着人愣神之际,直刺风十里的胸膛。
不过,南涧眼疾手快,抬脚踢去,匕首脱手,太过锋利的刀锋,划伤了风十里的臂膀。
血溅朝堂,染红了那副江山的画。
朝中武将一拥而上,将画师死死扣住,跪了在地。
南涧冷了脸,斥道:“哼,不自量力。好好的献画之事,定要耍些把戏,你宋国自诩文化大国,不过区区蛮夷。”
其实,早在画师不经意打开美人图的刹那,南涧便注意到了不妥之处,既是来请求借兵,自然该讨好才是。难得风十里对他的美人图起了兴致,他却是撒手给小太监,自己去取什么江山图,只能说是急功近利,必定功败垂成。
风十里蹙眉,捂住胸口血流不止的伤,从一众太监宫女中伸长手臂叫住了被南涧喝令要压入大牢的宋国画师。
他说:“朕保你安然回国,应你之求,出兵助你宋国抵御外敌。就一个条件,朕要那副美人图。”
宋国画师愣住。
良久,他大笑出声:“有个人跟我说,只一幅美人图,皇上定会答应出兵,倒是我不信邪,定要杀了皇上,以绝后患。若齐国与随国两国相交,我宋国定无翻身之日。”
随即自嘲道,“皇上,画上女子对我有恩。她曾与一戴着鬼面的莽夫手下救了我。冲刚皇上刚才所言,画赠与皇上。至于援兵之事,我愿与皇上再次商谈,定不叫皇上亏了去。”
“好,甚好。”
风十里已经收拾好情绪,一贯的淡然面容,金口允诺。
南涧取了美人图呈上。
风十里摊开,抚上画上之人的手颤抖得厉害。眼中起了水雾,竟迷蒙至见不得事物,瞧不真切。
下了朝堂。
许久。
回了宫的风十里才幡然醒悟,朝堂之上的自己失态至极。那些要派出的援兵,不是自己曾爱之如命的部下么?
西川啊,朕竟是念你至覆了天下也罢的境地么!
压下心中翻腾的思绪,风十里直起原本伏案的身子,要取了奏折来看,却是瞥见永安王爷和他家王妃以及南涧侧立在旁,瞧着自个儿的目光意味难测。
拾起的朱笔重新搁下,挑眉等着人开口。
永安王爷就是个沉不住气的主,忍了又忍,还是开口道:“皇上,既然放不下有何必硬要放下。道是把我们全当做了傻子不成。”
风十里不说话,目光转到了辽国公主身上。
辽国公主耸耸肩,无奈道:“别看我,离了战场,少见了生生死死的事,许是心也软了不少。世间若是有情人,也想瞧一瞧,看出了好结局也不错。”
南涧不用人示意,开口道:“自随皇上征战开始,末将素来觉得皇上一切决断都是对的,不过,回了京都这么些年,末将觉得,皇上到底不是神,总也有错的时候,不是对天下,是对自己错得彻底。”
“说完了?”
风十里捡起朱笔,淡然送客,“说完了,就出去吧。”
永安王爷很是激动,倚老卖老道:“你还要赶我这个皇叔出去不成?”
风十里没有抬头,叫了小太监:“吩咐御膳房备些糕点、点心送过来,再泡着好茶,好生招呼着永安王爷。”
“是。”
小太监飞也似地跑了,生怕稍有不慎就殃及了他这条池鱼。
看着人离开,永安王爷得意的笑着,懒懒跑到风十里身侧,倚在他的肩头,嬉皮笑脸的:“这眼线被支走了,终于可以说点我们叔侄两个的心里话。”
“皇叔,有什么心里话不妨回府跟王妃说上一说,少去些青楼楚馆之地,也好为我皇家开枝散叶。”
风十里凉凉开口。
青楼楚馆?
辽国公主锋利的目光直接投向那边明显有些心虚的永安王爷,对上她的视线,人很没底气地挺了挺腰杆,哼声看了回去。
风十里懒懒道:“情趣什么的,皇叔回了王府,定不会叫人说了半句闲话去,这御书房,朕还要处理政事,就不外借了。”
永安王爷恨铁不成钢。
“你说你,又不是没有法子,将人接进宫来,又有何不可的?你现在不让人进宫,自己也不娶妃纳妾的,你还能空吊着一辈子不成?”
“皇叔近来定是太闲了,这西岐之地重是朕的心腹大患,看来只能派皇叔去镇守,才能叫朕安心。”
风十里抬眼,似有似无地给了个眼光。
永安王爷就是破罐子破摔,耿直脖子,非要讨个说法:“你倒是说说,到底为了什么?只要你给个说法,能叫人信服的,我定将此事搁置,日后绝口不会再提及。”
沉默良久。
风十里缓缓道:“皇家本便薄性,入了宫又待如何,这三宫六院的能忍下,那么明争暗斗呢?朕还能时时刻刻保着不成?”
“怎么不能?”
“你偏要她做个霍乱君主的祸水不成?这群臣能放过她,我风家的天下能放过她?”
一番话下来,永安王爷沉默下来,半晌,只憋出句:“反正,总有解决的办法,你就是瞎想太多。”
“先帝生前曾娶得一民间女子,也算是大户,只性子倔强一条,叫她不过入宫两月,便命丧深宫之中。”
风十里轻轻叹息了声,“朕每每思及至此,便没了征伐天下时的气魄,世间之人千千万万之多,遇上个倾心的实属不易,朕只愿她能安然于世,生在某处,死在某处。若有幸遇上,能不动声色饮上半壶清茶,谈笑几句,余愿足矣。”
永安王爷没了声响,他一向觉得自家这个侄子只治国征战是出色的,不曾想,他对于情之一字,想的亦是太过周全。
“你不后悔?”
一直静默的辽国公主忽的出声。
风十里淡笑着,如雪山之上的融雪,春回大地:“悔不当初。若朕不曾回京都,娶一西川,世事安稳,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