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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南的城门之外,是一片的黄沙漫天。夙月站在狂风之中,渺小的像是一粒灰尘。她穿着年少时喜欢的红衣,将自己的头发也包了起来。
头发已长到耳根处,带着些许惑人的帅气。
戎楚此刻,正站在城门之下,右手牵着的人,赫然是流景。
然而,夙月没想到,习楠也在。
“我早该想到的。故人,真是好久不见。”戎楚勾起嘴角。
夙月一步步踏前,行至戎楚面前,便不再动。流景一张小脸可怜巴巴地看着夙月,夙月却不敢看她。
“怎么,还不承认吗?”戎楚笑得更深。“夙月?”
眼下,除了戎楚之外,其余人的脸色皆是十分难看。
戎楚并没有带多余的士兵下来。以夙月的功力,想赢戎楚,还差得远。
“你是怎么知道的?”夙月皱眉。
她自认自己从未在戎楚面前露出过破绽。
“是你自己亲口说的。”戎楚笑道。
夙月这才想到,是自己大意了。戎楚既然当初能出入爵爷府,那么在爵爷府安排细作也不是不可能。如此想来,多半是昨日自己与玉溪的谈话被细作偷听,从而戎楚便也知道了真相。
“是又如何?”夙月也不甘示弱。如今她一清二白,再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如何?”戎楚摸了摸流景的头发。“你说如何?”
流景虽然平日里是个小霸王,可到了戎楚这,却也没了气焰。
“你”夙月指着戎楚,气不打一处来。
“别动怒。有话好好说。”
?
“放了他,有事冲着我来!”夙月这回是真的生气了。可生气又有何用,她能耐戎楚何?
“真是个好娘亲。也不知道,当初你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狠心抛弃自己的亲儿子?恐怕玄夜九泉之下,也会不得安息吧?不过他这个儿子还真是有点意思,竟然几天来不吃不喝,跟我抗议。”
夙月正想动手,却被站在一旁的习楠示意不能轻举妄动。
如今戎楚就要一无所有,行事也越发癫狂。可正因如此,更容易中了封阑的计谋。
“我求你,放了他。”夙月跪了下来。
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如此低声下气地跟戎楚下跪。可戎楚已经疯了,疯了的人,还会有人性吗?
“我真是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知道真相。若是早一些知道,我又怎会舍得让戟羽去死?只要有了你,就可以调动神兵,戟羽就能为我所用。可惜我等不了了等不了了!偏偏这时候,却让我知道,你就是夙月!你让我如何能忍!戟羽已死,留你又有何用!?”戎楚突然间移动到了夙月的面前,用手扼住了夙月的喉咙。
夙月也不知道最近是倒了什么霉,总是被人掐脖子。
“想杀她,怎么不问问我?”
是戟羽的声音!
戎楚却还不放开夙月的脖子,死死地扣住。夙月只能不断地挣扎,好获得一丝喘息。
就在方才,话音刚落的一瞬间,荆南城门上的所有士兵都将手中的矛对准了戎楚。而流景也被带到了安全的地方,只剩下习楠还站在原地,对着戎楚摇头,早已是梨花带雨。
戎楚做梦都没有想到,戟羽竟然没有死。但他更想不到的是,晴兰的士兵竟然会背叛他,而他对此,竟然从来都是一无所知。而如今,流采正毫发无损的和戟羽一起,站在了荆南的城门处。与戎楚,不过几尺的距离。
“哈哈哈哈哈哈哈”戎楚突然狂笑起来。狂风吹乱了他的发丝,哪里还是当初南宫府里温和如熙的少年。
曾经,夙月是真心将他如大哥般对待。
“是你动的手脚!夙月,你好狠的心。你身上留的是晴兰的血,胳膊肘怎能向着外人!?”戎楚的眼中竟然留着泪。
他的王朝,他辛辛苦苦抢来的一切,终究要付诸东流了吗?
而他最最想不到的是,这个晴兰的公主,竟然忍心看着自己的国家覆灭!
“瑾,放了夙月吧。放了她。我求求你!”习楠也跪了下来,扯了扯戎楚的裙角,极尽卑微。
到了最后,都还是有习楠这个傻女人任劳任怨地陪着戎楚。只可惜,戎楚从来都不是知足的人。就好像,人的欲望似乎永远都不能被满足。
“滚!你竟还帮着她说话!你没看见,她将我害的有多惨吗?”戎楚一脚踢开了习楠。
习楠却还是没有妥协。然而每一次的求饶,换来的却是更加残忍地踢打。
“你够了!要杀要剐冲着我来!”夙月看着跌落在地的习楠,也已经泣不成声。
夙月记得,戎楚从前,是从来不打女人的,无论气得多厉害,都不会动手。可如今,他一无所有,早已经迷了心智。哪里还顾得上讲道理。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戎楚好不容易松懈了些手掌更加用力,几乎就要掐断夙月的脖子。
“不要!”习楠拼命的嘶吼着。
就在方才戎楚与夙月两人对峙的一瞬间,竟有无数之箭朝三人飞来。流采也是始料未及,没料到未恢复记忆的戟羽会做出如此极端之事。
可习楠,也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将夙月和戎楚两人推到了地上,而自己则做了他们的人肉护盾,挡下了身后的剑雨!
“习楠!”夙月奋力地嘶叫着,可无奈,方才完全没有丝毫防备的她和戎楚一起,倒在了地上。
如今,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瑾,我爱你。来世再见。”习楠微笑着,嘴角一滴鲜血顺着唇角缓缓流下。
戎楚看着习楠,不再说话。
夙月分明看见,戎楚的眼角,有一滴泪。
也许,真的到了穷途末路之后,戎楚才能真正看清,这世上最爱他的人,究竟是谁。从小母爱的缺失,导致了他对所有的不信任,也终于使他错过了习楠。他原本有很多机会,可以和习楠好好地在一起。可他自认,对习楠的爱实在是太少太少,甚至到了吝啬的程度。
从前,他对她仅有的温存,也仅仅是为了利用她而已。只因习楠对夙月很重要,仅此而已。
剑雨已经停了下来。习楠无力地栽了下去。戎楚连忙抱着了习楠,将她拥在了怀中。
戎楚地嘴角不停地呢喃着,双眼已然无神。
“啊!!!”然而,另一边,却是更为撕心裂肺的呐喊。
戟羽趴在了地上,不停地扯着自己的头发,表情异常的痛苦。
喊叫声仍在继续,士兵们都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
夙月见戎楚正陷入失去习楠的痛苦中不能自拔,便站了起来打算逃走。幸好戎楚并没有发现,依旧是无神地拥着习楠,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流采却直直地看着想她走过来的夙月,身旁的流景大声地喊道:“娘!”
夙月高兴地奔了过来,翻来覆去检查着流景的身子,生怕他受了什么伤。
夙月感受得到,流采正在看她。她感受到了流采灼热的目光,但她不知道如何去回应。
“你都知道了?”夙月鼓起勇气看着流采,他眼中似有星辰。
“我早就知道。从在静安寺见到你时我就知道,你与他人不一样。我永远不会错认你,无论是投胎转世,还是面目全非,我一定会找到你。”如此看来,流采已将所有的记忆都已记起。
“那你为何装作不知?”夙月没想到流采竟早已知道夙月的身份,亏她还费尽心思欲盖弥彰。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流采连忙将夙月和流景二人带到一旁,只因不远处的戟羽破坏力太大,胡乱地发作,没有目的地攻击。只见地上已被戟羽的功力打得坑坑洼洼。
“啊!”戟羽仍在不停地吼叫着,上衣早已被他撕得粉碎。
夙月看着戟羽的样子,很是惊慌。他似乎比起从前更不受控制。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夙月攥紧了手心。
“我也不知为何。我既早已知道你的身份,自然断定你不会真的杀害戟羽。以你医术之高明,让他假死也无非不可。我便斗胆与封阑约法三章,才有了如今的局面。只是我不明白,我与戟羽相处的日子里,他除了未恢复记忆之外,一切如常。怎如今习楠一死,他便好像失心疯了一般?甚至比以往发作时更甚?”流采将自己所知与所惑尽数道来。
“只怕是他想起了什么。”夙月深深皱眉。“我在那假死药之中还加了一味药,那药本是帮助上了年纪的老人常常忘事之用,便想着兴许对戟羽会有些转机。倒没想到,终究是害了他。如今习楠死于他之手,我倒宁愿戟羽什么都不再记得。”
“果真是世事弄人。”流采接连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