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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又是短暂的沉默,“没有。”
“为什么?”
“你妈怎么也不愿意去,我拿她没办法。”
这回轮到商净沉默了。
“小净,这件事没告诉你,是我们不对,但你现在知道了,也不要太担心,你明天打个电话,我们把她劝进医院,医生说这病虽然难治,但还是有治好的病例,一定会没事的,啊。”商父尽量轻描淡写。
商净呆呆地没有说话,只是门口突然传来的敲门声让她猛地回神,她与商父匆匆说了两句,结束通话后抹干眼泪走到门边,这么晚有人敲门,难道是事情有什么变故?她自猫眼口望去,只见一个头戴运动帽的黑衣男子站在门口,她心生警惕,“谁?”
“是我。”
那声音让商净猛地一惊,她不可思议地打开门,“你怎么在这里?”
那男人一边摘帽一边进了屋子,赫然是换了装扮的顾垂宇,他穿着一身黑色休闲服,取下帽子的湿发垂落下来,似是洗了澡不久。“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他凝视她红肿的双眼,伸手抚过她眼下未擦干的泪痕,“怎么哭了?”
他温柔的举动与话语让商净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再一次汹涌而出,“顾垂宇,我妈生病了”
手指上湿热的触感让顾垂宇一惊,他哄道:“生病了去医院打两针就好了,别哭。”
“你们都骗我,打针也打不好了,她快死了”总算正视这个残酷的现实,她终是心如刀割,泪如泉涌。
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纳入一个坚实温暖的胸膛,男人略带焦急的轻哄声传来,“乖净净,别哭,别哭。”
商净靠在令人心安的胸膛上,思及母亲的笑容,更加难过地嚎啕大哭。
顾垂宇没有办法,只能轻抚她的发喃喃轻哄,任由她发泄悲伤。
待她终于哭累了,他搂着她坐到床边,拿了纸巾为她擦拭,见她还泣不成声,他柔声哄道:“现在医学技术那么先进,你妈妈的病或许有救的,别担心,嗯?”
“真的?”他的话总让人有种信服的力量,商净像是找着了一丝曙光,抬起头满是希冀地望着他。
“真的。”顾垂宇被那小狗般的眼睛弄得心都酥了,他忍不住亲亲她的额,“你累了,先睡一觉吧。”
商净哭得精疲力竭,听到他的话乖乖地应了一声,由他顺势扶着躺在了床上,呆呆注视了他一会,无声无息地沉睡过去。
顾垂宇轻呼一口气,脱下被她哭湿了一片的黑色上衣,又去浴室找了毛巾为她擦了擦脸,转回来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凝视她楚楚可怜的小脸,他的黑眸渐渐变得幽暗阴晦。
是不是,太过了?
第二日清晨,商净自睡梦中醒来,吃力地睁开红肿的双眼,下意识地往床边望去,已是空无一人。是梦吗?是梦该多好。
可是无论再痛苦,日子却依旧照常。她洗漱完毕,对着镜子看着憔悴的脸和已经浮肿的眼皮,讷讷摸了摸额头,昨夜的一幕幕划过脑海,她的眼里闪过复杂的光芒。呆站了一会,她用力拍了拍脸颊,转身走出了宿舍。
进了副市长办公室,顾垂宇已经到了,穿着平常的白衬衫西装裤,头发全向后梳,完全看不出昨夜的影子。他神情凝重地拿着一份文件,靠在椅背上深思。
“顾市长。”她唤了一声,没想到声音带了一丝沙哑。
顾垂宇回过神,看见是她,目光一柔,“你来了?”
商净双手背在后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昨晚,谢谢您来看我。”
“不必这么客气。”顾垂宇拿着王处派人交给盘秘书的资料,注视她眼下的阴影,暗自轻叹了一声。
“不,我必须要说谢谢的。”商净低头,双手在身后紧紧绞在一起,“您陪我渡过我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晚,我真的很感激。”
“净净”
“可是,”商净咬一咬牙道,“如果我再有类似的状况,请您不要管我了,即使我哭死在路边,也请您不要再管了。”她没办法回报得了。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昨天你突然挂了我电话,我就坐立不安了,更别提看见你哭得那么可怜,我不知道有多心疼”
“顾市长,求您别再说了。”商净蓦地打断他的话,“我就是一匹养不熟的白眼狼,您对我再好,我也不会感激的,并且,您要的我永远给不了,请您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
凝视她冷淡倔强的小脸,顾垂宇的心突然刺痛了一下,这是他头一回有种不适的感觉,让他不由皱了皱眉。
盘秘书自门外进来,一见商净便道:“商净,你来了?王处让我给份资料给你。”
“谢谢,在哪呢?”商净勉强勾了勾唇。
盘秘书望向办公桌,却见散开的文件袋,顺势望去,只见顾垂宇手中拿着一沓文件,“顾市长,您在看啊。”
商净神情一变,带着莫名期冀的目光迎向顾垂宇,他却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视线,展臂将手中资料递给她,“拿去吧。”
商净抿着双唇迅速接过,她一目十行地扫过白底黑字,终是停留在商母病情的一行中。
顾垂宇无声地让盘秘书离开一会。盘秘书虽不解,但还是走了出去,并且轻轻地带上了门。
商净全然没有注意周围状况,她盯了文件半晌,缓缓道:“我不懂。”那一大串医学术语在她眼中成了外星文字。
顾垂宇站起来,慢慢走向她,“是一种突发性的肿瘤病,不算严格意义上的癌症,国内外有两三例成功治疗的病例。”
“那么可以治好的是吗?”她已自动忽略在多少人的比例下有那么两三例的成功。
“是的。”
商净总算霁颜而笑。
顾垂宇有一瞬间的恍神,他似乎很久没看见她笑了——自从她故意冷漠以对以后。还是笑起来漂亮,他心里想着。
“既然这样,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王处跟您联系了吗?”商净暂时轻松下来,打算一鼓作气解决完事情飞奔回家——虽然她现在就想不顾一切冲回家去,可是她也明白自己既然入了局中,就不能半途而退。
顾垂宇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转移了话题,但他见她强打起精神的小脸,轻叹一声回应了问题,“打了,我还在考虑。”
同时地商净也想到了另一个棘手的问题,那就是叶大刚的威胁。她的心重重一跳,只能顺着话问道:“为什么还要考虑?这不是大好的机会吗?”
王处的确也这么说过,只要叶大刚出手要胁顾垂宇,他们就抓住了确实的证据,并且即使他另有阴谋,也能顺藤摸瓜找到蛛丝马迹。换作是其他任何一个人,顾垂宇也不会犹豫,只是偏偏作饵的是商净。叶大刚一旦事成,首先想到的肯定是除掉她。即使她自己有防身之术,并且还有便衣保护,他居然还是放心不下来。
顾垂宇不说话,商净也在脑中不停地挣扎。她应该将叶大刚的威胁告诉王处和顾垂宇,让他们有所防范,可是那是自己父母的性命,要是再出一个小小的差池,父母岂不是就
两人各怀心思,沉默半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许久,商净轻却坚定地拿出了一枝录音笔,“这是我昨晚上与叶大刚的对话,您听听看吧。”
顾垂宇自思绪中回过神来,他瞄了一眼,轻笑接过,“这笔作用还挺大。”不消说就是上回录了他们对话的东西。差点忘了他还有把柄在她那。只是奇异地,他居然一点也不担心。
商净也听出言外之意,勾了勾唇没说话。
顾垂宇戴着耳机听着内容,神情越来越沉重,他蓦地停了播放,一扯耳机看向她,“你的父母被威胁了,你还拿这个给我听?”
商净挺直腰杆,直视他道:“是的,所以我希望您和王处务必保证我家人的安全。”
顾垂宇道:“你是傻子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随便动些小手脚,你爸妈就”
商净浑身一颤,“那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办?”
“你应该明确地告诉王处,你要中止这个计划,然后假装偷账号时被抓个现形,让叶大刚那头信了之后,乖乖地回部队去,当作整件事没有发生过!”
商净咬了咬下唇,“不行。”
“什么?”顾垂宇不可思议。
“二期招标马上就要开始了,叶大刚对进德园城有异常的执着,要是这件事突然失败,他止不定会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事来。”
“你在担心我?”男人的眼神一时变得深不可测。
商净道:“您是我的保护对象,我当然是担心您的。并且只要赶在叶大刚发现问题之前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