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雉姬只觉下一刻身子便能轰然倒地。
“那,美人儿,为了避免我的脑袋被小花儿拿去泡酒,可否允许你将二十七颗脑袋乖乖奉上?”
收了笑意的川戊,邪佞里多了狰狞。甚是无聊地晃了晃指上勾着的玉壶,再开口时,连带着嗓音都冰上几分。
“我可是迫不及待了呢。”
☆、冲冠一怒
牟枝河上的花船红楼,曾经撩拨了天下人心的花船红楼,一夜之间,灰飞烟灭。那场烧红了半边天的火,一并燃尽了天下人心。多少风流儒客的唏嘘蹉跎,亦是随着漫天灰烬传遍天下。
所以,即便是在远乡僻壤,当风尘仆仆的两人踏进简陋客栈时,满庭的窃窃私语还是争先恐后地入了耳。
那一把冲天的火,烧了整夜呢。
是呵是呵,漫天的火光,黑夜里也亮得似白昼。
可惜了,整船的人,竟就没逃出一个。
最是可惜那花魁娘子呢,天下第一的美啊,竟就这么没了。
不绝于耳的唏嘘感叹,每个人都在感慨着那早早逝去的花魁红颜,所以,没有人会分了心思来打量安静坐在角落的陌生两人。自然,也不曾有人留意到,凝神听了多时的二人,悄然离去时桌上茶杯碎成了砺粉。
教人难捱的初夏时节。
抛了一切赶回中京城的川巳,再度站在牟枝河畔时,已经是三日之后。已经瞧不见传言里烧红了半边天的烈火,也寻不到曾经流连忘返的花船红楼。牟枝河上还有三两花船摇曳,还有红幔飞舞,却没有一只是他想寻的红楼。
没有他念的花魁雉姬。
什么都没了。
安安静静站在江边,脊背挺得直。没有人留意到那个安静站着的翩翩公子。既是有,也只当是举目远眺的人儿,大抵思量着该去哪只船上买回良宵。只有归藏,川巳的长随,清楚地知道,从不曾动过怒的主子,动了怒。
“归藏,你说,这世间,有谁敢擅自动我的宝贝呢?”
与其说发问,倒不如当做是那人的自言自语。问过,扬了头深深吐纳一番,唇角又生了三两笑。
“好重的风。有血腥,有怨念,哦?还有一丝夹杂幽昙香的酒味。归藏,你说,这世上,喜用幽昙香的,有几人?”
归藏沉吟许久,才犹犹豫豫地开了口。
“爷,那香,想来十分受用。”
“那,喜好幽昙又爱酒的主,你识得的,有几个?”
“这”
“怎么,就这般地难以作答?”
悠悠转了身,川巳笑得古怪。
“统共不过两人,有何说不得?归藏,我再问你,现下要你选,你是准备奔去宰相府,还是城中别苑?”
归藏眉头拧成了川,最后索性闭紧了唇学蚌壳。
“你在怕?”川巳挑眉。
“爷”
沉默许久,归藏还是咬着牙开了口。
“这种事,还是要多调查后才能确定。若是错怪了三爷或是、或是言小姐,对谁都不好。”
“呵,好个愚忠的奴才。”
长袖一甩,顺道甩去了经年不散的笑。
“回上京。”
中京到上京,快马加鞭日夜赶,也要一日光景。从边陲连夜赶回中京时已经不得歇,这会又接连奔去上京城,纵是人能受得了那奔波,马匹却到了极限。眼瞅着离上京城还有几十里路时,两人坐骑已经接连倒在地。按理,总该歇个一时半刻才对,川巳却连那点歇息的心都舍了,索性提了气跃上枝头,瘦削身影很快便隐匿不见。
如此,待人到了上京城时,日方西垂。
上京城,京畿之地,东西南北街各九条,取个九九归一的噱头。进了城,川巳便直奔北九街。不为其他,只因那北九街上,藏着座幽静别苑。
那别苑里,有他要寻的人。
到了别苑,正门都懒得走,径自跳上屋檐在房舍间搜寻,眼瞅着后院花园内有蹲伏身影了,川巳悄无声息跳了下去。
“该死的蚂蚁,居然敢在我这园子里筑了巢,平白糟蹋我多少花花草草。哼,看我今日不捣碎你这老巢!”
蹲在地上叽里咕噜碎碎念的,是川巳要寻的主,也是当日贸然登上花船的主,川戊。这会功夫,川戊正单膝跪地拿根长棍捅着地上蚁穴,也不管一身好绸悉数招呼了土。
川巳的软剑便这这时悄无声息地抵上了川戊的颈。
“花船好玩吗?”
“还好啊,酒不错”
陡然回神,堪堪转身过来的川戊,脸上笑意悉数僵掉。
“啊,大哥,你回来了哦”
“就那么爱听花未的话?”川巳眯了眼,软剑依旧稳稳横在川戊颈上。
“咦?什么?”川戊努力皱眉头。
“是她指使你去烧的花船,还是你想出的主意?”
川巳怒意渐生。继续装傻,没关系。自个的剑不会傻,该砍就砍,不会错过。
“如果我说实话,你能不砍我不?”川戊垮了脸。大哥,可不可以把剑先收起来啊?横在颈子上,很吓人呢。
川巳微微笑。
下一刻,利刃猛挥。
血溅三步。
☆、迷梦一角
川戊傻了眼。
痛,自然是痛的。臂膀被硬生砍了下来,血溅当场,换做常人,大抵能登时痛昏过去。这会光景里,川戊却忘了去痛那码子事,满脑袋里都是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自个的兄长,那个自小到大最最疼爱自个儿的兄长,居然,居然把自个儿臂膀砍了下来?居然,没半点犹豫?
“开、开玩笑吧,哥,你在开玩笑,是不是?其实,你没打算砍我,只是手滑,才做错事,是不是?”
“的确手滑了。”川巳眯眼笑。“刚刚要砍的,是你的脑袋。”
“就为了那个女人?”川戊瞪大了眼。若是登时断了气,大抵也会死不瞑目。“就为她,你就要砍了我。”
川巳的回答是一甩利刃,剑身上三两血珠纷飞。
“最后问你一遍,是你自己动手,还是花未指使你。”
不等僵掉的人回答,川巳自嘲一笑。
“无妨,反正,两人都要偿命,又管谁主使呢?”
话音方落,高举的利刃再度挥了来,干净利索,没有半点犹豫。
“等、等等等等等!”
眼瞅着自个大哥不是在开玩笑,川戊抱着残臂慌忙跳后一步,花容?失色。
“我不玩了!别砍了大哥!人没死啦!”
利刃稳稳停在鼻翼前。瞅着那明晃晃的剑尖,川戊心里泪流成河。就因为那个女人,亲亲大哥居然就能狠下心来砍自个,天理何在?
“再说一遍。”川巳周身生的冷意,一点一滴倾注到剑身之上。“或者,你想试试被我剁成砺粉的快感。”
“没骗你。呜。”拼命挤出两滴英雄泪的川戊,脸皱成了包子。“我把人带回来了,就在,啊,就在你身后!”
本还将信将疑的川巳,听到最后,那点疑就成了恨。二话不说举剑便砍,只吓得川戊汗如雨下。
“小姬,快救我!”
“川巳?”
犹犹豫豫的嗓音,教本该砍下脑袋的剑险险划过颈子。死里逃生的川戊顾不上呼痛,顶着汩汩流血的颈子就急急跳出三步外,眼泪鼻涕哗啦哗啦掉。
大哥,呜。
咣当一声,是剑坠地的声响。艰难转身,确信那道柔嗓不是错觉后,川巳才觉自个儿居然生了满身的汗湿。人儿就在身后几步之遥处,着一身嫩粉的薄纱,青瀑散垂,慵懒里是万般熟悉的美。
“川巳,你回来了。”雉姬微微笑。
川巳锁紧了眉,三步并作一步走近前,一语不发里已经将人打横抱进了怀中,惹来人儿小小惊呼。也是真个抱在怀中了,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川巳,你怎么了,脸色这般的难看呢。”雉姬俏皮笑。
“只是觉得太久不见,心里揪得很。”
一语带过,川巳起脚便走。倒是缩在角落哭得稀里哗啦形象全无的川戊,见人要走了,扯着嗓子就哭开了。
“大哥,嗝,你就这么走了嗝,你、你把我砍成重伤了”会死人的
“就是把你砍成十段,你照样能长回去。”
顿住脚,川巳回首,笑得阴寒。
“沐川戊,记住,日后若再生贰心,我会砍了你的手脚将你做成人彘。你知道,我向来说一不二。”
川戊打个冷战,一时居然忘了再哭嚎。
而缩在川巳怀中的雉姬,在听闻此言后,身子不觉一僵。沐姓,是尊贵。
亦是禁忌。
不曾察觉怀中人的异样,川巳只是自顾轻车熟路地寻到雉姬所指落脚处。进了房,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