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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算算日子,纵是还能活于世,也该风烛残年了才是,怎的就能维持了原貌不死不朽?
得亏花未开口,细柳这才想起自个儿还有正事要说,胡乱擦两把脸就死死攥住花未的袖子再不肯松。
“其实,我已经死了。”
好像哪里不对。
“啊,不,我也没死。”
更离谱了。
花未皱了皱眉,自动找了点能理解的话出来。
“用了什么法子保持形体不灭活到现在?”
简单,明了,一下叫秋玉找到了路子撂话。
“啊,是亏了老爷帮忙。”秋玉眯眯笑,袖子攥得更紧了。“就是公子的义父,平一川。我求他,无论如何让我活得久一些,好能瞧见转世后的小姐。老爷见我可怜,就答应了。”
所以才会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花未心里多少有了谱,却也不再打破沙锅问到底,顺便不着痕迹地往回拽衣袖。
一扯,没扯动。
“就为了再见我一面?”花未再皱眉。说便说,松手不行?
“嗯。”秋玉重重点头,眼里居然就开始闪了泪光。
“见了。”
“咦?”秋玉一下没反应过来。
“你已经见了我了。”花未眉间成了川。
“”
秋玉张了张嘴,居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趁着她呆愣的光景,花未一个用力,总算成功扯回起了皱的衣袖。瞅着比自个眉头还皱的衣角,花未不着痕迹叹一声起了身。
“心愿已经了了,日后就好好活。我是言花未,不再是你口中所谓小姐。前世的事,于今,不过是梦一场。”
说完,自个儿倒先轻笑出声。
“连梦都不如呢。瞧着,倒像是别人一出戏。”
“小姐”秋玉愣得成了桩子。
花未这会已经没了再说话的心思,随意摆摆手,作势就要出房去。秋玉哪里肯教他甘愿?一个箭步冲上来,二话没说又拉住了那人衣角。
“小姐!”
花未挑了挑眉,忽然觉得心底蹿出的,是一团文火。
“小姐,我等了那么久,就为了再见您一面。日后我也没机会再服侍您左右,您不再认我没有关系,但是,有些话,我一定要告诉您。”
花未没搭腔。
“当年,您换了嫁衣替娇鸾小姐跳入火海,我知道您心里委屈。可是,前脚沈府的火一灭,后脚公子回来后老爷就递了一盏茶,要人命的茶,给了他。公子喝了,一点都没犹豫。明知道自己活不成,却还想着给我们留后路。他把沈家的家产都留给了娇鸾小姐,还要我以后留在她身边安稳过后半生。那会公子已经烂得看见骨头了,老爷是为了让他少受一点苦才给他那杯茶。他却宁愿再一把火把自己烧得一点不剩。小姐,他是带着对您的愧疚离世的。”
花未仰了脸,动也不动。
“说完了?”
一番抢白,真能把人活生逼疯了。
“公子带了满心愧疚投胎转世,裴公子又是跟您一同葬身火海,无论选哪一个,都会叫另一人心伤。小姐,您三思啊。”
花未耸耸肩,头也不回地出了房。
“小姐”
秋玉扁扁嘴,委委屈屈地哭出了声。
☆、飘渺
前后仅仅相隔一条街的府邸,早已熟稔府内一草一木。身体在告诉自己,这座像人一般安静沉稳的宅邸不过方六年不曾踏足,心却在说,被蒙蔽了双眼的自己,其实从未真正走进这宅子。
一路犹入无人之境。
无人,不过是某种意义上来的无人。瞧着那些个紧绷了脸站在远处喏喏却独不敢上前的奴仆们,花未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发笑的。多年的肆无忌惮早就扬名在外,又有那人小心护着了,有哪个敢肥着胆过来拦下自个儿?
狐假虎威的感觉,也不差。
花未勾勾唇角,随手推开了门。
还是第一次进到那人的房。不出所料,简单到极致的房间,若非还有些必需的桌椅床榻,只怕会叫人误认踏进了空房。而要寻的那人,便安安静静缩在空荡荡的床榻内。
有那么一会,花未忽地想到了可怜兮兮四个字。
按理,总不该跟眼前的男人联系到一起。无论是之前不带记忆的二十年,抑或是如今掺杂前世的尴尬时候,眼前熟睡中的男人,温润的皮囊下裹着的是一颗众人皆知的罗刹心。强大,掌控全局,是王者。王者永远不会与可怜兮兮挂钩。
可眼前的男人,抱紧了自个双肩蜷缩着熟睡的男人,无声无息地阐述着可怜与寂寥。
花未微眯了眼凝视片刻后单膝跪在了床侧。探出的指带着隐约的微颤,犹豫片刻后,撩起了那人垂在眼前的发。
明知道会瞧见怎样一副狰狞,那知道,却永远比不过眼见为实。黑漆漆的窟窿,边缘有张牙舞爪的肉芽纵横。大约是用了上好的伤药,伤处都结了疤,却意外地更显狰狞。
熟睡中的人不知所措地皱起了眉,脸上有痛苦。
也不知梦到了什么,额上都开始有细碎的汗湿生出。花未一点一滴瞧进了心,临了,终究还是轻微一声叹里转了手抚上那人的脸颊。
与记忆中那张意气风发的脸重叠后的容颜,如今在瞧在眼中,居然就生了点怜惜。
“我何德何能。”花未叹。
竟就教你倾心至此。
川夷忽地睁开了眼。带了少许乍然清醒时的迷茫,漆黑的眸有片刻的失焦。也不过是小会的光景,待那眸子恢复清明时,对上眼前的如花美眷,竟就愣住。
诧异,慌乱,极力压制的浓情,还有些,不知所措?
花未笑笑,陡然发觉自己原竟从不曾用心看过那人。因为不曾用心,所以只当那人除了一成不变的笑外不知七情。更不知,原来只消瞧进那人眼中,就能瞧出那人的心。
“醒了?”花未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倒不急着站起身。“那就办正事。”
川夷显然还没从自个床前撞见佳人的震撼中回过神,素净的脸上第一次露出茫然。
花未噗哧一声就笑出来。
“呆子。”
笑完,便欺身压了上去。两唇相触的瞬间,不难察觉那人登时僵住的身。花未心里暗笑,唇上动作倒是加重了许多。肆意碾轧着那人的唇,得不到回应,花未气,贝齿一合,重重咬住了那人唇。因着吃痛,那人紧闭的唇倒是稍稍张开了些。
总算还不是傻子。花未暗忖。
然后,便是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肆意在那人口中逡巡流转,唇舌都生了麻意。那人却被这突然的举动真正吓傻,整个人僵成了桩子。
“暖床丫鬟都用了许多,怎么,这点亲吻的事就不会了?”
稍稍收势,只在那人唇上轻啄,花未低笑中不忘打趣,呵出的气息悉数送进那人唇畔。
川夷却陡然惨白了脸。
火燎样猛地推开花未,川夷的脸色难看到极致。
“你做什么?”
花未挑挑眉,一脸的明知故问。纵是如此还觉不够,索性直起了身抬手去勾床帐。
“你说,我在做什么?”
手一松,床帏顿倾。
“呐,是你主动,还是我先来?”
好似谈论的不过是今儿天气是晴是阴。
川夷张了张嘴,居然就不知该说什么了。
“反正下月便要大婚了,提前几日洞房,也无妨不是。”
“花未”
“对不起,让你孤独了那么久。”花未抬了脸,一字一句。“以后,不会了。”
川夷愣,良久,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个脸上,湿了一片。
------题外话------
这一章,其实应该叫“二愣子的春天”
☆、望穿
滚圆的车轱辘晃晃悠悠,一圈一圈又一圈,走着走着,就走出些轮回的味来。
望着车窗外一成不变的荒凉白色慢吞吞地后撤,茫然地看着,久到连自己都觉无趣了,这才幽幽一叹里收了手乖乖缩回车厢内。
然后,如芒在背。
没错。
拿眼偷瞥身旁闭眼假寐的男人,阿江无意识地咬紧了唇。
呵,那张像是被抽了神经彻底瘫掉的脸,浑身散发着活人勿近的气息,死了样的男人,当真像是一根刺狠狠插在她的背上。不,岂止是背?
又岂止是刺?
不觉里又叹了一口气。这种两人共乘一车又相对无言的日子,已经整三日。且不说那人始终不曾有过开口的意思,单就她如今阶下囚的身份,能侥幸留了命已经是奇事一桩,何德何能与那人同坐?
所以,眼下这种诡异的场景,已经不能用芒刺来比拟。
简直,就是在用无言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