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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岳只是在边上静静地听,他突然发现,这些普通人的世界,其实满有趣的。
是的,普通人。
他岳明亮的成长轨迹与他们都不同,他从小生活在鲜花掌声中,轻而易举地考上大学,随心所欲地选择专业,本科毕业后,向他抛来橄榄枝的国外优质大学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回来就回来,他很容易就自己开了公司,很容易就有了许多固定客户,后来,他想玩摄影了,没做过多考虑就丢下了收入颇丰的公司业务,他拿起相机,说走就走,他岳明亮的生活一直都是潇洒自在的,他的身边,也多是些走艺术之路的浪漫感性之人,与他一样,随性洒脱,他们这个圈子里,根本就没有触及过这些柴米油盐的话题。
但是现在的岳明亮已经与以前不一样了。他深深地明白这一点。
以前再是骄傲得不可一世,也都是过去的事了,再去回想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阿岳承认现在的自己很羡慕童希贝的那些同学们,也许他们很普通,为着生计奔波得十分辛苦,但至少,他们年轻又健康,可以为着自己的目标而努力。
阿岳侧过头,一片黑暗里,唐飞均匀的呼吸声传入他的耳中,阿岳叹了一口气,一种强烈的力不从心的感觉,突然出现在他的心里。
这天晚上,童希贝也睡不着。
想到白天的事,苏晓娜、胡志伟、杜翔还有其他同学复杂的眼神,她就有点难受。
人嘛,总是有点虚荣心的。
童希贝自己觉得和阿岳在一块儿挺好的,两个人相亲相爱,越来越默契,但她知道,其他人才不会这么看。她想要改变他们对阿岳的看法,也许一辈子都没可能。
有人敲门,童希贝回头,就看到童大林端着一碗切成小块的苹果走了进来。
“爸。”童希贝低低地叫着,童大林把苹果搁在写字台上,自己在床沿边坐下了。
“妈妈睡了吗?”童希贝问,童大林点点头,接着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童希贝与阿岳从嘉兴回来以后,卢静与女儿就彻底地陷入了冷战。童希贝时常会去咖啡馆,有时也会陪着阿岳在运河公园散步,她一点也不避讳自己与阿岳牵着手出现在公众视线中,但是卢静却被邻居们的议论纷纷扰得快要发疯。
有好几次,她想要去ShiningCoffee找阿岳理论,都被童大林给拦住了,童大林还算冷静,他对卢静说:“你真要劝,也是劝我们希贝比较合适,人家小伙子也不容易,眼睛看不见,父亲又刚去世,希贝多陪他一会儿也说得过去。你这么凶巴巴地找过去,会显得我们太过小气,再看一段时间吧,说不定他们俩相处时间多了,就会觉得彼此不适合对方。女儿都这么大了,咱们也不能绑着她呀。”
卢静一听就哭了:“再看一段时间?再看一段时间说不定外孙都给你生出来了,这要是生个小瞎子出来可怎么办啊!”
瞧她哭得伤心欲绝,童大林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说自己会时常劝童希贝几句,争取能让她断了这个念头。
此时,幽暗的灯光下,童大林打量着自己的女儿,慈祥深沉的目光令童希贝心中动容。
“爸”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童大林却挥着手阻止了,他站起来,摸摸童希贝的脑袋,说了句“吃了苹果,早点睡吧”,就离开了她的房间。
深夜,童希贝躲在被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眼模糊中,她拿出手机给阿岳发短信。
她想对阿岳说许多话,几行字句编辑来编辑去,怎么都无法表达此刻她的想法,童希贝呆了一会儿,干脆抹掉眼泪,删掉打出来的所有字,准备关机睡觉。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童希贝打开一看,居然是阿岳的短信。
他说:希贝,好梦。
45 44、不许说傻话
第二天,童希贝5点就起了床;去菜场买来一只鸡在家里煲汤;文火炖了2个小时后;她将鸡汤倒入了保温罐;又夹进了鸡腿和鸡翅。
童大林过来问她:“这是做什么?”
童希贝想来想去;还是说了实话:“阿岳眼睛发炎了,这几天在住院,我给他熬点汤喝。”
童希贝提着保温罐准备出门时,卢静刚从房间里走出来。童大林肯定告诉她了;卢静看着童希贝;冷冷地“哼”了一声;她对童大林说:“老头你看着,这才是个开始呢,有些人好日子不过,偏偏喜欢给人做保姆去。”
童大林皱眉瞪她,童希贝低着头,安安静静地换好鞋就出去了。
打车至半路,童希贝接到了苏晓娜的电话,楠楠也在医院里观察了一夜,现在刚准备出院。
童希贝不想把阿岳住院的事告诉苏晓娜,苏晓娜在电话那头说:“希贝,帮我谢谢你男朋友,这次真是多亏了他,还有,之前我说的那些话,我向你道歉。”
童希贝失笑,但还是说:“好吧,我接受。”
苏晓娜:“改天我和志伟请你们吃饭,我再当面向他道谢。”
童希贝:“好。”
童希贝在医院陪了阿岳一整天,傍晚时分,唐飞来交班,童希贝不急着走,想多留些时间。
三个人正在吃晚饭时,唐飞的手机响了,他低头一看来显,眉头一皱,就匆匆地走了出去,十分钟后回来,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了。
童希贝小心地问他怎么了,唐飞只是摇头,笑着说:“没事。”
童希贝没想到,没过多久,她就以一种始料未及的方式知道了事情原委。
那是国庆长假的最后一天,阿岳已经出院。
这天早上,唐飞外出采购食材,ShiningCoffee里,童希贝陪在阿岳身边,看着他在练习阅读盲文书,厚厚的书本上是童希贝完全看不懂的点字,密密麻麻的,但是阿岳却“读”得很认真,他一行一行慢慢地摸过,偶尔与童希贝小声地聊几句。
弯弯与几个服务生一起搞着卫生,为着午餐时段做准备。
那一群人就是在这个时候冲进店里的。
ShiningCoffee的木门被“砰”地推开,声音巨响,一对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女带着四、五个人大踏步地走进了咖啡馆。
弯弯抬起头,手里的扫帚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她望着那个走在最前面的红衣女子,怔在那里再也不敢动。
童希贝吓了一跳,阿岳也停止了阅读,坐直了身子,童希贝站起来迎过去,看着那几个人都是满面怒容,她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礼貌地发问:“你好,请问你们找谁?有什么事吗?我们还没到开张时间呢。”
红衣女子约摸四十多岁,身材圆润,妆容精致,皮肤保养得很好,看穿着配饰就是家境不俗之人,她没有看童希贝,视线只是越过她的身子望向后方,童希贝回头看,才发现弯弯红着眼眶,身子也在发抖。
“弯弯,你怎么了?”童希贝意识到来人是找弯弯的,又问,“你认识他们吗?弯弯。”
弯弯咬着嘴唇不说话,红衣女子“哼”了一声,大声说:“弯弯,见到爸爸妈妈,你连叫都不叫一声的么?”
童希贝惊得回头,弯弯终于挪着步子走过来,她低着头,声音细微:“爸爸,妈妈。”
穿着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来,语气冰冷决绝:“弯弯,上次你不是已经答应爸爸了吗,国庆前你会回家,爸爸也对你说了,如果你不回来,爸爸妈妈会到杭州来接你的。”
“爸爸!再给我一点时间!”听到中年男人的话,弯弯一下子就哭了起来,她拽着父亲的胳膊,哭得极伤心,“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就好,一个月,不不,半个月就行!”
“弯弯,你不要傻了!”中年男人皱起了眉,“这是你自己的前途,不是拿来开玩笑的,你已经23岁了,不是小孩子了!那个人若是真的在乎你,哪里需要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求他?你的要求爸爸妈妈已经答应了,这都是当初说好了的,你劝不动他,不是爸爸妈妈的问题,今天,你必须要跟爸爸妈妈回家去!”
他的语气很严厉,弯弯的小脸一下子就白了,童希贝在边上听得云里雾里,这时,阿岳已经循着声音慢慢地走到了她身边,童希贝牵住他的手,阿岳面向着那些人的方向,沉声说:“你们是弯弯的爸爸妈妈吗?我是这家店的老板,我叫岳明亮,请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红衣女子一听阿岳说自己是老板,柳眉立刻就竖了起来,她大步走到阿岳面前,突然扬起手掌,狠狠地打了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