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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素素母亲就有些头晕,这孩子,说什么呢?你妈我可就在你身边呢!不过童母知道女儿遭逢大变,姓格改变许多,有时候很有些玩世不恭,想想也令人怜惜,只能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陆铮就笑:“咱们不姐们么?”不习惯有人郑重其事的对自己表示感激,陆铮便也开了句玩笑。
童素素扑哧一笑:“真的啊,你也这么想和我做姐们啊?那你是妹妹,我是姐姐?”
陆铮无语,咳嗽一声,不再接这个话茬。
童素素又转头对母亲说:“妈,铮子是县局的副政委,有他照顾你,我就放心了。”
童素素母亲惊讶的“啊”了一声,原来如此,这孩子身上的痞气,原来是干公安干的?
陆铮笑着说:“现在是局长了。”
童素素撇嘴道:“那不一样吗?副政委、副局长,都一个级别,铮子,你咋也官迷了?”
陆铮咳嗽一声,说:“是正局长。”
童素素“啊”了一声,惊讶的看着陆铮:“又升官了?”
童母更是吃惊,上下打量着陆铮,这孩子,才比素素大四五岁吧?公安局长?家里老头子年轻时,可完全比不了。
第五十六章 念完经、打和尚
晚上童素素还要加班排练,在县招食堂陆铮和童母两人一齐用晚餐,再听到一些服务员和干部模样的职工恭谨的同陆铮打招呼,称呼“陆书记”的有之,“陆县长”的也有之,童母大脑不禁有些短路。好半天,才在同陆铮的谈话中渐渐了解到,原来面前这个年青人还兼任县委政法委书记和副县长,更是县委常委之一。
童母不禁深深叹口气,说:“这个世界还是天佑好人啊,铮子,你人心善,便自有贵人庇佑。”
不说陆铮年纪,那普通干部能提上县委常委也是相当复杂的流程,天时地利人和,其中,人脉最为关键和重要,打量着陆铮,童母心里知道,这个年青人,定然不会是女儿眼里那么简单的人。
陆铮笑着说:“阿姨这阵子都要住在广宁了,反正以后有什么事,您就吱声,拿我别当外人。”
童母微微颔首,但对陆铮,却也无形中多了层隔阂,做到县委常委的位子,上面便不可能没有关系,谁知道这个年轻人背后站的是谁?如果是和老头子不对路的呢?言多必失,自己无意中透露的一些事,或许便会惹起轩然大波。
陆铮敏锐的感觉到了童母态度的变化,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笑着陪她用饭聊天,尔后,又亲自开车送她回了租住的县郊平房。
……
一转眼,一场鹅毛大雪之后,春节将近。
《红楼梦》剧组在元旦后便因天气原因离开了广宁,陆铮偶尔会去乌山看看童母,也知道童素素的近况,据说她在剧组的地位越发稳固,颇得导演赏识,很多戏份,都抢了林妹妹的风头。
陆铮也不由得苦笑,想来《红楼梦》也再不是自己曾经看过的那个版本了,也许到正式上映之时,宝钗和黛玉之争将会给媒体、观众带来全新的感受。
县化肥厂承包制改革正式启动,县里专门成立了领导小组,由陆铮任组长,副县长、计经委主任王东升任副组长,组员多为相关部委局办的头头脑脑。
同时,县审计局局长王志伟和县商业局局长杜伯涛分别被纪委调查也在广宁官场掀起了轩然大波。
春节前最后一次县委常委会议,讨论的重要议题便是对杜伯涛该处以何种处分。
杜伯涛的案子纪委已经基本调查清楚,杜伯涛妻子林海霞的贸易公司,打着杜伯涛的旗号投机倒把,将本县商业公司的计划内平价商品销去外地,赚取巨额利润,现今林海霞已经被羁押在看守所,杜伯涛也被暂时停职。
本次常委会第一个议题便是按照党纪政纪,如何处置杜伯涛,如何给林海霞定罪。
县法院院长、检察院检察长、司法局局长等司法战线的负责同志都列席会议旁听,现今政治氛围,党指导司法机关判案是很寻常的程序。
其实很明显,在书记碰头会上已经为杜伯涛的案子定下了基调,裘大和与江海燕也定然达成了某种共识,会上,主要便是由副书记、纪委书记彭红军发言,他痛斥杜伯涛的种种不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同志们,我们要引以为戒啊,经济活泛了,我们的心可不能跟着活泛,作为党的干部,要严格要求自己,做到心如止水、清廉如水!”
显然,随着纪委权力得到贯彻,彭红军的腰杆渐渐变得硬气。
最后彭红军提议,给予杜伯涛就地免职、撤销一切党内外职务,留党察看两年的处分,杜伯涛爱人林海霞及相关嫌疑人移送检察院法办。
留党察看,通常来说,便会免去党内职务,同时建议党外团体同样免去其职务。
江海燕在彭红军讲话时插了一嘴,“希望纪委和检察院的同志能核实清楚林海霞非法所得,这部分收入一定要上缴国库。”她这话自然是在为法院的判决定调子了。
平心而论,江海燕并没有对杜伯涛一棒子打死,毕竟老婆打着杜伯涛的旗号在外面中饱私囊,若说他毫不知情,怕也不大可能,最后江海燕免了杜伯涛的牢狱之灾,也算手下留情。
现在的社会氛围,对曝光的官员腐化案件是零容忍度,不似后世,见怪不怪,甚至某些地方官方媒体自己都提出来种种可以轻判的谬论,如“特殊人才论”、“未给国家造成损失论”等等等等。所以江海燕下手算是很轻了。
江海燕刚刚讲完,彭红军正要随声附和,陆铮就掐灭了烟蒂,笑道:”红军书记,我插两句?”
陆铮主管党政的司法等事务,但书记碰头会讨论这案子时却没通知他列席会议,这时候他要发言,与会的人便突然,好似都来了精神,本来昏昏欲睡的,也坐直了身子,心里都寻思,这个活土匪大概又要放炮了。
人人都在等着看好戏。
彭红军脸色铁青的瞄了眼陆铮,没有吱声,自从陆铮在常委会上直接质问他“算什么东西?”,两人之间关系的恶劣程度便根本不会有什么缓和的余地。
陆铮却看也不看他,自顾自的开始发言,他叹了口气说:“改革春风吹满地,可这暖暖春风中,我们的干部如果不能保持清醒的头脑,这春风,或许就是沙尘暴,吹落乌纱满地。”
裘大和端起了茶杯,陆铮每次会上发言,都令人出其不意,但会后,你却总会发现,不管他发飙也好、即兴谈话也罢,实则产生的只是一个结果,那就是会议基调转变为对他有利的方向,或许是巧合,或许是有意为之,但不管怎样,裘大和渐渐觉得,这个陆杠头,实则远远不是其看起来那般简单。
江海燕面对任何人都很冷静,唯有看到陆铮的惫懒样子,就恨得牙根痒痒,可有时候,偏偏还要借重陆铮,比如化肥厂改制,就很合她的思路。或许,以她的姓子,到现在没有动陆铮,已经是奇迹。
但人的容忍,总是有限度的。
陆铮也有感觉,最近,江海燕,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变化,或许,最近在谋划着什么,杜伯涛倒了,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敲了敲桌子,江海燕皱眉道:“大多数干部还是好的嘛,你不要太危言耸听!咱们都是人民公仆,乌纱帽之类的说法,也不恰当!”
陆铮微微点头,说:“我同意你的看法,现在咱们的干部,自然都是好同志,但将来呢?我们的干部在经济大潮中,能抵抗住手中权力的诱惑吗?”
彭红军如法炮制,学江海燕的样子敲了敲桌子,说:“这些因素上面会考虑的,咱们还是脚踏实地,考虑广宁的问题吧!陆副县长,你说是不是?”心里鄙夷,陆杠头真是惺惺作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党中央总书记呢。
“陆副县长”四个字,彭红军加了重音,任谁都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对彭红军的讥刺陆铮毫不理会,只是点点头道:“伯涛的案子,让我有了个想法,我们对以权谋私、贪污腐化的干部量刑是不是有些偏差,当然,伯涛不是贪污犯,我只是有感而发。”
彭红军皱眉道:“对杜伯涛的处理,已经格外照顾,念在他是多年的老党员、老干部,对爱人为非作歹又不知情,怎么?你觉得重了?”自以为陆铮借题发挥,准备为杜伯涛开脱。
陆铮摇摇手,笑道:“我是觉得太轻了,尤其是非法收入这一块儿,贪污受贿也好,以权谋私获得的收益也好,仅仅没收非法所得,是不是,我们的犯罪成本太轻了?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