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怎么知道?”她好像很调皮。
叶隽说:“傻瓜,看都看得出来,略微一试探就行。”
苏西怅然说:“你以前说小念挺像你的。我以前,最大的梦想就是把这秘密隐瞒一辈子,让你和小念自觉连心成父子。其实挺蠢的。”
“不蠢,小念永远是我的孩子。他有两个爸爸,一个生他的,一个看他生的。多一份爱总是件好事吧。”
苏西转头朝他笑:“谢谢你!”
叶隽偏过头,有雨斜斜打到他身上,很凉。他真愿这顶伞,永久地为她打下去。
第二十四章(下)
不久后苏西和小念离开了北京。
苏西最后留给叶隽的是一份Email:
我换了城市。经营一家书店。一切皆好。
叶隽,这世上物是人非的境况太多,人与人的热情又似乎难以凑合。眼见着漂着的漂走了,打捞不及,或者打捞不起,最终都是一场空。
可你的杯不该为我而空。
叶隽看了一遍又一遍。知道,他们的故事就那样了。
他在时光中静静蛰伏。冬天过去了,春天又来了,地面下的冻土有了松软的痕迹,枝头萌出了星点的嫩意。可是在他眼里,四季轮回只有了色彩与热度的改变,心却是恒温的。深情是一桩悲剧。浓烈地饮过人生,还能喝得下什么样的稀汤寡水?
这酒杯空了也罢。
叶隽的母亲对他的婚事已经绝望,不得不说:“你要喜欢那个苏西,妈妈也不干涉你了。”
叶隽说:“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2007年,据说这年小三特别多,子嘉的美满婚姻也因此亮起红灯,某日,子嘉转开钥匙,撞破了丈夫与某女的私情,便毅然离了婚,把事业的重心转到SEED。
“不如,我们在一起吧。兜兜转转一圈,还是当初的人。苏西如此,你也如此。”她对叶隽说。
有个晚上,她让叶隽送她回家,之后,便不让他走。
叶隽苦笑道:“你还不知道吧,我不可能做你希望我做的事。”
子嘉很惊讶,惊讶后了然,说:“那你治啊,又不是绝症。”
她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子,说完后即风风火火行动,拉着他四处延医。他本不抱什么希望,一方面一搭没一搭治着,另一方面各国游历当考察。
SEED蒸蒸日上,完全按着制度、流程行事,他需要操心的事越来越少。
在美国,他和子嘉住了有一阵子。
原先那个医生检查了他的情况,面露喜色:“有成效。”
看着子嘉,“还是夫人帮助大啊。杰森,我一直跟你说过的,这种事情,不该有心理压力,其实取得夫人的理解和帮助是最有效的方法。以前,你太紧张了。”
叶隽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置死地而后生。很多东西,你不再需要的时候,俯拾皆是;你要的时候,踪影难觅。比如说出租车,比如他的暗疾。这个世界真是充满了叫人哭笑不得的辩证法。
半夜,子嘉推开了叶隽的房门。
轻车熟路地钻到他被中。
“嘉嘉。”他阻挡。
“杰森。”她的手触他□。他拉开,“别这样。”
“我只是想帮你。”她有点受伤,“或者,你还在等她?”
他拧亮台灯,坐起身。
她抚着他脸部的轮廓,瘦削坚硬,眼神抑郁。好像不是十来年前的他了,那个时候,他的下巴还是温厚的,喜欢笑,笑起来,敞亮、清朗。
时光剥夺了他太多东西。
“杰森,我们真的应该留在美国。”
“哦。”他淡淡应一声,然后说:“在美国就遇不到苏西,我还是想遇见她。”
“你这么爱她?”
他说:“我一直以为所谓的爱情原就是平淡的,可平淡只是婚姻的状态,爱情不是这样。嘉嘉,我心里的爱人只有一个,不可能被人代替。”
子嘉起身。站在台灯的光圈外。
她和叶隽只是志同道合的革命同志。
“可是,叶隽,爱是可遇不可求的。就算遇到了,天时地利人和这些要素有一个顾不到,还是不能在一起。不如,现实一点。”
几个月后,叶隽看到他的MSN上属于苏西的小人是绿色的。
他正要发消息过去时,对方给他发过来了。
——你爱我吗?
叶隽格愣一下,立即明白纯属小念的恶作剧,连忙回过去:我爱小念。你们好吗?
小念回他一个笑脸:你怎么知道是我?
叶隽回:你妈妈不会这么问。破了你妈妈的密码?
——是啊。只怪妈妈太财迷,6个8。叶隽叔叔,我们在苏州,妈妈开了个书店
叶隽第二日便赶过去。
苏州下着小雨。雨意淅沥沥地溅湿黄昏。
“苏家小说铺”亮着晕黄的光,煞是温暖。因雨的缘故,室内人迹寥寥,他推门进去,在一团幽光中看到苏西。
苏西穿着灰蓝的格子衬衫,牛仔裤,平底鞋。头发在后面松松地挽了个髻。一如往日的朴素、清爽。
在她听到动静瞥过头来时,他眼睛一涩,而光线并不强烈。
她站了起来,跟椅子急剧地磕碰了下。那团幽光笼着她,因背身的缘故,她的脸半明半昧,辨不清神情。
“先生,需要帮忙吗?”她客气说。
他点点头:“我需要一杯热水。”
她沏了茶放到他面前,说:“叶隽,我很好。”
“我知道你很好。”他环视四周,“千禾还是给你留了后路。很好。”
苏西注视着雨帘,“苏州很漂亮,日升日落尤其漂亮。你是回上海吗?”
叶隽想说,我专程看你,但不消说了。他点头,“顺道。”
“那么,我请你晚餐。不过很可惜,小念不在,他住的是寄宿学校,周末才回。”
苏西跟员工打个招呼,提把伞给叶隽。
依旧是叶隽撑着,她避在伞下。依旧是走着走着,就会斜出去,被他拉回。
雨单调宁静。夜色落下,弥漫眼睛。
是家面馆,门脸不大,里头装修还比较精致。
矮矮的黄梨木四方桌和条凳,顶上悬着低低的红灯,墙壁一圈均是陕西民间工艺展示。是苏西老家的风味。
“我常来。”苏西坐下,接过叶隽的伞放入旁边一个竹框内。
她拿了菜单点。无须征求他的意思。因为她太熟悉他的口味习惯,比如不吃羊肉,比如不能吃辣,比如爱好清淡。石桥整理收集制作
平常的一顿饭。聊些别后家常。此外无他。
叶隽的思念汹涌如水,可是对方却是不着痕迹。那么,如此就够,在这个静谧的雨夜,互相对坐,已经形同梦寐。
只是到了晚上,他一个人枯坐酒店,才敢一点点释放他的情感。
他睡过去了。风雨仍敲打着梦境。
模糊中,他听到浴室有水流的声音。
他披衣而起。布满氤氲雾气的磨砂门上,有一团纤长的影子,四肢舒展,轮廓曼妙。
水声不断流泻。仿佛清晰,又仿佛遥远。
叶。她叫着他。
他推开门,看到她站在水柱下。面目被水洗濯出釉彩的光亮,肌肤白得那么耀眼,那么青春。他在刹那间,以为时光不曾流走。
还是那个春天,他和她的第一次。
她穿着他的衬衣湿漉漉地站在卫生间门口,脚无措地磨着,“我睡哪里?”
他感到他的□像一条经过长长冬眠的蛇开始有了第一次的蠕动。
叶!你过来。她叫着他。遥远而清晰。
他进入水雾。她为他宽衣,而后逗弄般地审视他。他无奈,说:“好啊,今天供你赏玩。”
她到他背后,顺着泡沫的痕迹揉抹他的脊柱,一直往下。他逐渐有了反应,拉她到身前,贴着讨饶:“不行了。”她笑。他又把她转过去,从后抱着,喃喃:“想我吗?真想你。想我吗?我想你。”
雷电劈了下来,他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泄了。
那一刻,他无从辨析自己的心情。
他以前从不为自己的决定抱愧。虽然痛苦难安。但他清楚知道感情是经不住任何阴影的磨蚀。他不要他和她的心都压着一块石头,在石头的压制下机械地履行爱的责任。
但这刻,面对他身体的玩笑,他一瞬豁然。爱是一种敞开。选择权在别人手里,不得以任何借口剥夺,哪怕打着爱的名义。
第二十五章
苏西之所以去苏州,是因为接到一个电话。
“苏西。”对方直接叫她的名字,然后自我介绍:“我是千禾的朋友,姓陆,陆非凡,早些时他委托我帮你开一家书店。现在书店已经完成注册、选址和装修,只等着备货。你有时间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