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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门思过了这么长时间,再想起自己当初在纳吉之日大闹聂府,还莫名其妙的把凌风给打了,实在觉得过意不去。
凌风也不看他,只淡淡道:“胤祺殿下言重了,凌风怎敢跟殿下生气。”
明家的人抢走了他最最心爱的妹妹,便也就等于是将他的心头肉狠狠剜去了一大块,这样深重的痛楚叫他没有办法缓过来,对上明家的任何人也自然都不可能热络得起来。
胤祺知他不快,也不见怪,压低声音道:“凌风,我是真心想跟你做兄弟的,失了冰清我知道你非常非常难过,我也跟你一样不好受,既然大家都是同病相怜,为何不能化干戈为玉帛呢?”
凌风冷笑:“为玉帛就免了,只是我与殿下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这化干戈当要从何说起?!”
“凌风,你为什不肯相信我是真心的呢?我要怎么样做才能让你不至于如此疏远我?”胤祺问得无奈。
凌风亦答得无奈:“疏远也好,亲近也罢,无论凌风待人如何,冰冰都永不可能再回到我身边来,凌风无冰冰相随,跟谁亲近都觉得孤苦无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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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章参考书目《国师廖均卿堪舆学术探秘》《明太宗实录》
赖着不走
“凌风无冰清相随,跟谁亲近都觉得孤苦无依。”
胤祺默然一叹:“凌风,冰清虽然离开了你,可却做了天衢母仪天下的皇后,其实我们都应该为她高兴,天命所归,她当之无愧。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得皇后的不是吗?”
对于这样苍白的慰藉,凌风愠然:“凌风一手呵护成长的妹妹凌风最是清楚不过,凌风的妹妹喜欢自由,喜欢寻常人家的细水长流,无论如何不会稀罕皇权富贵,严律宫规;凌风宁愿她平凡一生,安乐一世,嫁得如意郎君和和美美过日子,好过独守空闺,香冷心灰。”
冰清对凌风向来报喜不报忧,幸而有莫愁的传书才能让凌风得悉冰清在宫中的处境,得悉了却无力改变,于凌风而言这无疑又是一种莫大的痛苦。
胤祺再说不出话来,展眼望去,二人已然走出列队几段距离。眼见凌风无意再谈而御马入列,胤祺也只得跟上。
胤祺再度回列之时才发觉有些不对劲,整个队列里除了龙撵就只有几乘官轿罢了,立时打马赶上睿王明轩,奇道:“四叔,怎么没见淑妃的轿子?”
明轩愁眉深锁,淡然道:“宝儿病了,淑妃要照顾宝儿不能来。”
胤祺这才明白过来,难怪四叔今天心事重重的样子,原来是因为爱儿病了,胤祺当即问了宝儿的病由,听明轩说是受了风寒,才放下心来,安抚了四叔几句,又打马来到明锐身侧,惑道:“六叔怎么了?”
难道也是因为宝儿生病的缘故吗?
明锐的寝宫久不曾住过,这次回来亦不打算长留,也没让人给他另做收拾,只在睿王宫里一同住着,宝儿生病他自然也知道。
胤祺正在暗自猜想,却听明锐忿忿然道:“太后自己身子不舒服不能来也就罢了,凭什么连凤撵也给扣下来?皇后有凤撵不让坐反而跟皇上挤一乘龙撵,太后她什么意思?!”
打翻了醋坛子。漫道弥酸啊!
胤祺闻之不觉咋舌,默默然无语而后。
龙撵里,胤泽不露痕迹地打量着冰清的侧脸:精致的五官,完美的轮廓,线条柔和的项颈,最好看的当属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纤长的羽睫覆在美眸之上,随着她眼睑的眨动而上下飞舞着,竟比春日破茧而出的蝶儿还要美丽动人。
子曰:君子好色而不淫,与《文心雕龙》中说的“小雅怨悱而不怒,国风好色而不淫”有异曲同工之妙。胤泽自是知道该当如何欣赏冰清的美,无关感情。
冰清若非是生得这般国色天香,他或许看也不会多看她一眼。正因为看着养眼,看着就觉得舒坦,所以他也不会介意跟她走得近些,譬如现在两个人同坐一乘龙撵,即便是一句话也没有,他也不会因此而嫌恶冰清的无趣。
生未同衾死同穴
跟胤泽的自得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冰清莫名的紧张。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紧张什么,上次同胤泽一同回九都之时,她虽有紧张却也是因为不惯坐马车而紧张害怕,如今坐在龙撵之上便当是心中平泰才对,如何反倒生出紧张的情绪来呢?
冰清不解,也想不通透,只觉得紧张之余,亦在心中悄然而生出些隐隐的欢喜。
天衢的皇陵三面环山,蟒山、虬峪雄踞两侧,白山横陈于后,自成格局。
到得皇陵正门之前,所有人皆从右侧立着的“下马碑”开始,跟随帝后步行入内。
天衢建国不久,皇陵的整体格局虽雄伟广阔,当中的陵墓却尚为数不多,天衢的先皇天朔皇帝便是葬于赫陵。
取“荫蔽子孙,福泽后世,以赫厥灵”之意,故名曰赫陵。
赫陵循古制而建成了一座宫室,殿堂中陈设质朴而不失华丽,大气而不乏精细,与寻常宫殿一般无二,而真正的陵寝却在地宫之内。
祭奠的仪式繁琐冗长,一整套做下来,叫人疲累得很。赫陵供案之前,帝后跪听尚仪口念祭词,通篇下来,却觉眩耀为文,琐碎排偶;骈四俪六,锦心绣口。
祭文韵律回环反复、平仄和谐优美,宛若仙音一曲,更赛阳春白雪,听得冰清不觉倾倒。
胤泽见身边的人既不烦也不躁,竟然还挺享受的样子,实在叫他自叹不如,钦佩不已。他虽不会现出不耐烦来却绝不至于感到享受。他们聂家的人啊,当真是非比寻常。
祭祖的半日光阴忽忽而过,待结束之时,冰清只觉半身麻木,想要起来,双腿却不听使唤。
胤泽起身后见她还意犹未尽地跪着,仿若不舍得离去一般,竟忍不住打趣道:“皇后是打算赖着不走了吗?”
冰清难为情道:“陛下,冰清冰清腿麻了”
她想往边上靠一靠,待缓过来再起身的,可往边上软了一软,感觉不妥后又赶紧直起身子来,胤泽一声招呼也不打,俯下身子就伸手去扶她,两个人一个抬头,一个低头,勘勘撞到了一起。
冰清只觉一阵昏眩,身子一软就瘫倒在地上,胤泽因这莫名的一撞而顿住了伸手扶她的动作。
这一幕让在高台之下刚刚跪地起身的文武官员看起来,却像极了是胤泽将冰清推倒在地。
凌风浓眉一拧,脸色更比先前难看。
胤祺因此而鄙视胤泽,不想他对女人也这样没有风度的。
人明王铁青着脸,手都紧紧握成了拳,是又气又愤,还心疼啊。
明轩更是吃了一惊,想胤泽上次在御花园里当众将冰清抱坐在腿上,却到底不是真心喜欢冰清的,否则哪里舍得伤她一分一毫?
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明轩想胤泽到底不是真心喜欢冰清的,否则哪里舍得伤她一分一毫?
亦禁不住在心里暗暗寻思,他的六弟和他的侄儿都那样喜欢冰清,能同时得天衢一个明王和一个长孙殿下的爱慕,却独独不讨皇上欢心的,那该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牧庸蹙着眉登上赫陵的祭台,向胤泽紧走几步道:“陛下怎么当着先皇的面还欺负皇后的?!”
胤泽一脸无辜:“太傅,朕没有欺负皇后。”
牧庸怜惜地看了一眼歪在地上的冰清,对胤泽道:“没有欺负皇后,那皇上还不赶紧扶皇后起来?百官们都在底下看着呢!”
胤泽往底下瞥了一眼,果见所有人都把头抬得高高的等着看热闹。
胤泽脸色一变,弯身扶起冰清,再不管她站不站得稳,揽住她只堪盈盈一握的纤腰,带着人从高高的祭台上一步一步走下来。
当是时,胤泽穿了一身明黄锦袍,剑眉星目,气质清贵;而冰清一袭鹅黄裙衫,长发如绸,自后背直直泻下,美玉无瑕的脸儿因羞涩而染上了一层薄薄粉霞。
这两个人走到一起,便是玉树琼花、交相辉映的一对璧人儿。引得百官们不由交头接耳,啧啧称赞。
冰清只觉自己整个身子都贴到了胤泽身上,就连走路也是胤泽带着她走的,冰清脸儿都红透了,低着眼不敢看两旁的人。
待走下高台后,冰清才跟胤泽低声嗫嚅道:“陛下,冰清可以自己走了”
胤泽低头看她一眼,松开了手,径自往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