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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也不如何在意,只朝向扬说道:「你若期待他们回去通风报信,邀集人
手重新追来,只怕太迟。」向扬道:「那倒不是。只是以他们的武功,恐怕
对付不了你们任何一人,我可不想留他们下来送死。」应文道:「怎见得就
是送死?」向扬道:「你留下我们这几个活口,难道不是想在取了『十景缎
』秘密之后,拿我们来试刀?」
应文呵呵一声笑,说道:「你仍然当十景缎是武功秘籍。」向扬道:「
纵然不是,你们总不会平白无故,带我们远赴天南游山玩水罢?」应文道:
「那是当然。不过我也没杀你的意思,只要你安安分分到了云南,自然知道
该做什么。」
向扬见韩虚清一路上盘坐静养,显然内伤贻害甚大,不易痊愈,本来想
找个机会动手铲除,但是应贤、应能却看得很紧,万万不像放走林、柳三人
那样容易。应文窥破其意,索性动手点了向扬的穴道,说道:「凭你这身内
功,要冲破我的点穴手法少说也要两天。我每日点你一回穴道,禁制你的武
功,直到我用得着你的时候为止。」向扬自然不肯乖乖就范,但是任他「天
雷无妄」造诣再高,要冲破应文所封穴道却也着实为难。
直到今日,众人终于近了目的地。
车队来到苍山,径往云弄峰行去,蜿蜒攀行,傍临着飞瀑直上山麓,眼
前赫然矗立起一座坚石迭砌、方正高峻的关隘,正是南天壁垒龙首关。
龙首关乃苍洱一带的山关要冲,车队自当由此通行。韩虚清的座车领在
前头,守关的军士上前盘查一阵,俱都堆笑放行。向扬过关之时,只听得几
个守兵说道:「我说谁有这么大阵仗,原来是韩大侠回来了。邀回来这许多
高僧,定是要念经做功德。」
向扬暗哼一声,心道:「韩虚清在老家的名声倒是好得很。韩大侠呀韩
大侠!」车外云树过眼,山路上颠簸一阵,半山腰上隐约见得一座高楼,来
到近处,只见那楼依山而建,筑有五层,飞檐翘角,过了两层围屋方到楼下
,上头悬着「太乙高阁」四字木匾,笔致清妙。
韩虚清在苍山觅得师门至宝太乙剑,这事向扬也听文渊转述过了,详情
虽然不知,但见这「太乙」二字,显然意指得剑之事,这自然是韩虚清所居
之地。但见韩府仆婢群相出迎,一个黄衣老道翩然越众而至,欣然笑道:「
恭喜韩先生集全了十景缎,大功!大功!」韩虚清淡淡一笑,说道:「若非
有程道长坐镇寒舍,韩某也不放心离家如此之久。」
那程姓老道望了向扬一眼,拱手笑道:「这位想必是向少侠,幸会!幸
会!老道程济。」向扬躬身回礼,心中暗道:「这老道不知又是什么来历。
」但见他须发白花,气度稳练,虽无仙风道骨之姿,却有看尽浮世烟尘的拓
落精神。应文一下车,程济又上前行礼,极其恭敬,向扬一看,心中不禁便
想:「莫非他也是听从这应文老僧之命,并非韩虚清的属下?」
三僧、二俗、一道走进阁中。已有仆人在大厅上侍茶摆宴,应文朝程济
、应贤、应能低语几句,自行转进内厅,不再出来。应贤、应能手中各捧锦
盒,并韩虚清三人径往阁上楼层而去。
向扬想起应贤所言,心道:「那盒里装的,恐怕就是十景缎。他们这就
要去破解其中奥秘了,我岂能不管?」举步欲行,却见程济挡在前头,笑道
:「向公子且留在此处用茶。」向扬笑道:「在下不渴也不饿,还是留给道
长慢用罢!」一个箭步抢过去,却不料程济道袍长袖一甩,一股劲风正拦住
向扬去路。
此时向扬穴道未解,难发内力,全然无法招架程济这甩袖之劲,被迫连
退几步。程济道:「听说应贤、应能两位都败在公子手下,老道自然也不是
对手。不过向公子现下既然无力动手,便还是在此小憩片刻才好。」向扬嘿
然冷笑,说道:「好,也罢!」怒气腾腾地坐在听上,手持茶杯,心中却想
:「这老道的武功,约莫与那应贤、应能相去不远。应文老和尚点了我这许
多日的穴道,我连日冲穴,可也有一番心得,这会儿未必还要花上一两天。
我就暗地里冲穴,穴道一通,就打你个措手不及。」
程济见他举茶不饮,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意,捋须笑道:「向公子不必心
急。主子既然带你来此,自然筹算周全,公子不必费神寻思如何脱身。」向
扬道:「主子?」程济道:「自然是应文大师。」向扬心道:「道士认和尚
当主子,这可有点儿匪夷所思。这干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着实难解。」
过得不久,一个韩府仆人来到大厅,说道:「老爷请程道长、向公子过
去。」程济起身笑道:「走罢,这可用得上你了。」向扬不动声色,静静跟
在后头,绕上高阁顶楼。
这太乙高阁建构得古色古香,顶楼回廊处却有一扇铁铸小门,气象清冷
,与这典雅楼房殊不相称。只听门后隐隐传来人声,其中之一正是韩虚清。
只听他轻声说道:「夫人,十景缎俱已在此,妳看可有一疋造假?」门后并
无回应。向扬心道:「听韩虚清这声音中气疲乏,看来内伤可还重着。」
韩虚清又道:「这『十景缎』已然齐全,我答应妳的事情已经全部做到
。夫人,那十景缎的秘密」忽听一个绵雅柔和、却又带着几分清冷的女
声说道:「韩师兄,你若再以『夫人』二字相称,做师妹的这就一睡不醒,
再也不能跟你说话了。」听这声音清澈成熟,或是个年轻少妇,总之不是少
女口音。向扬微微一怔,心道:「师父除了三个师兄弟,难道还另有师姐师
妹?」
韩虚清叹道:「好,好。好师妹,妳先说说,这十景缎可不假罢?」那
女子沉默多时,才轻声说道:「『苏堤春晓』」她幽幽地轻唤,正是十
景缎之一的名称。沉吟良久,才又道:「确然不错,这些都是真品。」
韩虚清道:「好,十景缎妳已经验过了,妳再看看我这向师侄。」向扬
心头一怒:「还喊什么师侄?」忽见铁门一动,缓缓向内打开。程济说道:
「进去罢!」
程济便不说,向扬也会进去一探究竟。他大步走进,但见室宇精美,花
窗竹几,一方木案上几卷诗书,自显文人雅致。看那衾褥妆奁的摆设,自是
女子闺房。房中垂挂起九疋绫罗,幻彩夺目,赫然是那「十景缎」十中之九
,只欠缺一疋「苏堤春晓」没挂起来,不知何在。韩虚清、应贤、应能站在
九景锦缎之前,绣榻纱幔之中另有一人,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韩虚清缓缓说道:「向师侄,见了师门长辈,还不行礼?」向扬心中愤
然:「你要我跟你行礼?」一转念间,往那幔前一望,心道:「韩虚清称这
女子作师妹,可我师门之中并不闻有女弟子,任师伯也没说过。这究竟是什
么人?」
忽见纱幔微掀,「咻」地飞出一物,直奔向扬。向扬想也不想,反手一
抄,摊掌看时,却是一枚断折了的金钗,上刻「如之」二字。
那女子见他手法利落,却无甚劲力,轻噫一声,随即说道:「你被点了
穴道么?」向扬道:「是。」听她语气不含恶意,心中暗思:「这钗子出手
既快且准,虽没附上多少内力,但这确实是『九转玄功』看来她是要试
我的底子?」
那女子沉默许久,缓缓说道:「韩师兄,两位大师,请你们先出去,片
刻便好。」应贤、应能取下那九疋锦缎,各自退出。韩虚清微微皱眉,说道
:「师妹」那女子沉声道:「韩师兄,请出去!」韩虚清轻叹一声,转
身出房。
房中便只剩下二人。隔着纱幔,向扬只隐约见那女子倚榻而起,听她柔
声说道:「你叫向扬,是华师兄的大弟子,是不是?」向扬道:「不错。前
辈不知在师门如何排行?恕晚辈冒昧,我从不曾听师父、任师叔说起他
们有师姐师妹。」
那女子轻吁一声,涩然苦笑道:「那也难怪。华师兄你师父可好?
他受了龙师兄、韩师兄那两掌,后患可根治了么?」向扬微微一愕,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