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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番恶斗,早就看得心惊胆战,这时龙驭清飞跌过来,纷纷惊呼逃开,生怕
受到池鱼之殃。
龙驭清身受重创,暴怒欲狂,连声咆哮,一跃而起,向扬已再次攻来,
长声清啸,连连出掌,快得彷佛无影无踪,寂然无声,却又掌掌凝重,力道
雄猛,每一掌都蕴含「夔龙劲」九重後劲,搭配「寰宇神通」,更加显得浩
瀚玄妙,变化无穷。
一掌又一掌的追击,恍若霄汉繁星运行,周而复始,既不能抗,复不能
止,龙驭清感此压迫,更显狂悍姿态,突然身形急转,乱掌迭出,龙袍犹如
旋风乱舞,掌法虽乱,却是乱中有序,一一截下向扬掌力,无一遗漏,护尽
全身,正是皇玺掌中坚守绝招「黄袍加身」。
「黄袍加身」的奥妙,不仅在双掌守势,而在於施展者本身的护体真气
。龙驭清看似无力反击,竭力守御,实则他早将九成功力运遍经脉,用以护
身,以掌格挡,似乎是不得不然,其实在他坚厚的护体真气之下,即使再中
向扬几掌,也不会身负内伤,反而可以趁机痛击向扬。这等深谋远虑的准备
,才是「黄袍加身」的精妙所在。
此时向扬连连猛攻,龙驭清反而暗喜,心道∶「骄兵必败,且让你得意
片刻。」又挡了十馀掌,龙驭清突然露出破绽,不及守住向扬拍向左肩的一
掌,给他一掌命中,「黄袍加身」真气运转,顿时化解了八成威力。龙驭清
眼中杀气隐现,掌上猛运真力拍出。
向扬察觉龙驭清肩上内劲浑厚,已知有异,当即加催功力,「天雷无妄
」运於掌心,一举震溃龙驭清「黄袍加身」内气,九通雷掌後劲层层发出,
直震龙驭清体内。
龙驭清惨叫一声,再次背撞坚石。他万万没想到向扬功力如斯神妙,竟
能摧破「黄袍加身」,弄巧成拙,大受重创。龙驭清运劲挣扎,正要站起,
向扬急冲俯身,右掌雷霆似地一闪,劈中龙驭清丹田气海。
这一掌「天雷无妄」,结结实实地打散了龙驭清全身功力,「皇玺掌」
的霸道气息,烟消云散,再也无从凝聚。龙驭清双目一瞪,颓然坐倒,一口
鲜血洒上了龙袍。
仅此一掌,胜负已分。
向扬收掌凝立,道∶「龙驭清,你虽然多行不义,但毕竟曾是本门尊长
,我不杀你,你的命运,交给任师叔决定。」
文渊一听,不禁大喜,叫道∶「任师叔,您没事麽?」只听任剑清笑道
∶「傻小子,你当我这麽容易就死了?任某还没活够本呢!」他虽然受到「
雷惊天地龙蛇蛰」、「春雷百卉坼」的重击,但毕竟功力深厚,又方当壮年
,筋骨壮实,虽是重伤昏厥,却未致死。当龙驭清初使皇玺掌时,任剑清已
然转醒,向扬自也望见,文渊目不见物,全副心思又都放在殿中死斗之上,
这才未曾察觉。
此时任剑清缓缓站起,走到龙驭清身前。龙驭清大败之馀,伤势沉重,
已然无可抵御,凄然惨笑几声,叫道∶「任剑清,你来得好,这就一脚踢死
我罢。我逼得你二十年来不得安宁,你不杀我,谁还该杀?」
任剑清垂目而望,看着这个素来霸气凌人的大师兄,长声一叹,道∶「
大师兄,你逼我二十年,无非为了『十景缎』,可叹你一场苦功,始终不得
成!任剑清是个蠢材兼懒鬼,一辈子比不过你,韩师兄天资纵好,不过剑法
独得造诣。华师兄是天纵奇才,当年的『九通雷掌』,也不能使得比你更好
,你不过输他一时,根本无需挂怀!」
龙驭清听了,哈哈乾笑,道∶「天纵奇才,天纵奇才。」抬起头来,道
∶「嘿嘿,华┅┅华师弟呀,你这两个徒弟,难道也是天纵奇才?『天雷无
妄』,『广陵止息』呀!」
文渊吃了一惊,道∶「你┅┅你知道『广陵止息』?」龙驭清道∶「我
是本门大师兄,本门之秘,我岂不知?」又是几声乾笑,道∶「『十景缎』
的秘密,我也知道。这是我胜过华师弟唯一的机会,我怎能轻言放过?嘿嘿
,嘿嘿┅┅咳┅┅咳┅┅」龙驭清说着,咳出几口污血,气力已衰弱之极。
向扬看了文渊一眼,又望向龙驭清,道∶「『天雷无妄』的道理,你应
该也知道,可惜你练不成,只好走上偏锋,用皇玺掌的霸道法门驱使九通雷
掌。『霸道』和『无妄』,正是两个极端,你今日有此一败,应该无话可说
罢?」
龙驭清突然目光闪闪,看着这个险些步他後尘的小辈,微微点头,道∶
「你练成天雷无妄,足见心境之坚,远胜於我。我始终在意成就胜我的华师
弟,你这一辈子,当是无此忧虑了。」
忽听一个清逸的声音说道∶「大师兄,从今以後,你也无需忧虑了。难
道你直至此时,还欲苟活?」
龙驭清脸色剧变,嘶哑着嗓子叫道∶「韩虚清!你,你┅┅」
就在此时,文渊、向扬、任剑清俱感一阵微风拂身,一个身影飞掠而过
,左手抓住龙驭清後颈,身形一纵,立於丹墀,但见来人长须飘动,面目清
雅,腰佩太乙剑,果然是韩虚清亲自到了。
任剑清喝道∶「韩师兄,你做什麽?」韩虚清睨视龙驭清,道∶「龙驭
清作乱谋反,罪大当诛,加上反叛师门的恶行,早已不容於人世。」说着手
按剑柄,作势欲拔。
龙驭清只是被他抓住後颈,却是神情痛苦,瞠目结舌,口中啊啊哑呼,
竟似大受苦刑一般,片刻之间,已是声息全无。韩虚清淡淡一笑,拔出太乙
剑来,一剑朝他颈中划去。
这个曾叱吒武林,统领皇陵派兴风作浪,甚至一度穿上龙袍的不世高手
龙驭清,就在这奉天殿中,死於师门传承的太乙剑之下,满心的皇图霸业,
就此灰飞烟灭。太乙剑清光如水的剑刃,此时沾着一片殷红,血腥味竟浓烈
得化不开。
十景缎(一百九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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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驭清既死,皇陵派大势已去,社稷之乱有惊无险。明朝兵马在于谦领
军之下,攻守有度,亦已击退也先大军,得保京城无虞,内外无忧。
景泰皇帝得任剑清等人保护,藏匿於宫中秘处,此时叛乱已平,景泰重
登龙椅,又闻城外捷报,喜不自胜,欲论功行赏,但韩虚清、任剑清、向扬
、文渊等人早已悄离皇宫,不留踪迹。
众人一路返回白府,云霄派诸女大多负伤,呼延凤、秦盼影两人身中龙
驭清「雷惊天地龙蛇蛰」猛招,内伤不轻,和穆言鼎等人分别安歇养伤。任
剑清、慕容修、文渊等人虽也伤得不轻,但是各负出奇修为,尚可行动,回
到白府,先不修养,会同其馀诸人来到大厅,白嵩吩咐下人,先将韩熙带了
出来。
韩虚清见到儿子韩熙,脸色铁青,哼了一声。韩熙在文渊手下负伤,此
时双手反捆,看着父亲,紧闭嘴唇,眼光却朝华宣望去。
韩虚清喝道∶「逆子!渊儿是你的师弟,你竟如此心狠手辣,致使渊儿
双目残废。枉我多年教导,想不到教出你这等歹毒之辈!」右手一拔,太乙
剑出鞘,指向韩熙。
任剑清伸手横拦,道∶「且慢!韩师兄,你今日杀了大师兄,虽是清理
门户,名正言顺,但毕竟属同门相残。若又杀独子,恐怕为天下人所讥,今
日你不该再杀人了。」
韩虚清凝望着他,长声一叹,道∶「华师弟的弟子,因我教子无方,终
身伤残,我如何对得起华师弟?任师弟,你让开!无论如何,不能留此畜生
苟活。」
韩熙突然目绽异光,厉声大叫∶「老贼,你好狠毒!你误我一生,如今
还要杀我!」韩虚清脸色一变,喝道∶「畜生,你胡说什麽?」左手一扬,
猛然震向任剑清。
任剑清伤势本重,忽逢暗劲震撼,不由自主地向旁退开几步。只见寒光
一闪,太乙剑直刺韩熙胸膛。韩熙脊骨猛然一缩,心中满布凉气,心知必死
。却听铿然一响,一剑横来,格开韩虚清剑势。
以太乙剑之利,居然有兵刃能当之一击,实属罕见。韩虚清一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