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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云正在想事情,此时闻言,霍然抬头,回过神来。正欲开口,突然凭空响起一声冷若冰霜娇叱:“大胆方云!见到本宫还不下跪!你眼中,还有没有皇室?当街阻拦本宫车马,更是罪加一等。还不速速下马受缚!”
若是旁人,听到这番怒叱,要么就是诚惶诚恐,要么就免不了要解释一番。但方云却是哂然一笑:“计都公主,你好好的深宫不待着,却跑到这闹市之中,专门截我。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这来的,不是别人。却是曾经和方云和海上同行良久的“计都公主”。看计都公主这架势,分明是有备而来。
方云声音一落,那股不怒而威的气势,顿时就像被针破的皮球,再也无法保持。华丽的白色马车内,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失笑,随即风声一掠,两扇青色楠木车门霍然打开,计都公主带着一阵香风,扑了进来。
“方云,一年不见。你倒是越发的威风了,连天武侯都不放在眼里了,还真是长志气。枉本宫,白白为你担心一场。”
计都公主也不客气,径直在方云身边坐下。
一年不见,这位公主的容貌,出落得越发美丽、迷人,脸上的笑容,更让她显出一位皇宫公主的风范和气质。
不过,方云清楚。这位计都公主带刺的玫瑰,看得碰不得。一副女性娇柔的躯壳的,掩藏的,却是一颗男人般变态的心。
他至今还记得,这位皇室的金枝玉叶,不好脂粉,好酷刑。甚至还有大志,要改刑部,将它改造成为名副其实的酷刑之地。
方云鼻中闻着这位皇室公主的体现,两人近在咫尺,也毫不避讳。在心中,方云可没把真正把她当成女人。
对于这位皇宫的调侃,方云也不在意,淡然:“我的事情,就不劳公主废心。倒是你,好好的皇宫不待,却在这闹市之中,抛头露面,摆驾横车,难不成是要在这里抛绣球,征附马?”
计都公主怔了怔,随即吃吃笑了起来:“咯咯咯,我倒是有那个心思,就是怕人家不愿意。”
计都公主说着,眼波流转,眼睛盯着方云,似乎要一口把他吞下去的模样。
方云心中冷笑,突然一根手指伸出,挟住了计都公主光洁平滑:“公主,这是要勾引我吗?”当初,出海同行的那几个。方云就已经摸透了,这位皇室公主,看似大大咧咧,对于儒家男女之防那一套,不屑一顾,但其实外强中干,压根从没被男人碰过,也不适应男性的触摸。
果然,手指碰上计都公主雪白下巴的那刻,方云感觉到,计都公主的身子明显颤动了一下。眼神中,也现出慌乱的神色,那模样,就像一头受惊的小鹿。
不过,出乎方云预料的情况发生了。在初时的慌乱之后,计都公主突然镇定下来,胸脯居然往前一挺,居然还迎了上去:“是又如何?如果我说是,你敢要吗?”
计都公主说着,不禁低下头来。就算她一惯大咧咧惯了,说出这种话来,也不禁内心又羞又臊,脸颊浮起两团红晕来。
方云呆了呆,盯着计都公主,沉默不语,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现在这副情景,显然是出乎他的预料的。
手指一收,方云缓缓的收了回来,目光也不再看她:“你是为十三皇子来的吧?”
计都公主一震,脸上飞红消去,抬叙头来,脸上露出认真的神色。她盯着方云瞧了几眼,似乎想琢磨出他的真实态度:“是又如何呢?你总不会以为,我是为刘启来的吧?”
方云神色淡然,摇了摇头:“我是觉得奇怪。现在争夺皇位的,是十三皇子和三十六皇子,根本与你无关。就算你和十三皇子关系再好,也用着为他,这么牺牲自己吗?”
计都公主闻言,就像被抽了一掌,脸色苍白了不少。沉默良久,才缓缓道:“你不会明白,作为皇室公主,迟早是要嫁出去。嫁谁不是嫁,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了你。至少,也比嫁给别人强。而且,还能帮助到十三皇弟。”
计都公主这副认真叙说的模样,反而比她平时那股咄咄逼人的架势,更加让人难以招架。以方云之能,也微微觉得有些局促。
“够了!”方云终于忍不住道:“在我面前,就不用演戏了。我承认,确实差点被你骗了。”
计都公主神色一变,骤然吃吃笑起来:“可惜,居然没能骗过你。”
身子一晃,突然出了马车。
“方云,听说你金屋藏娇,四方侯府里藏了个大美人。看不出你平时挺正经的,原来,也喜欢这种事情啊!咯咯咯”车厢门打开,计都公主已不见踪影。对面,只听“驾”的一声,华丽的皇室马车,已经疾驰而去。
“方云?难道是冠军侯?!”
“金屋藏娇?不可能吧?冠军侯一直在军中待命,怎么可能养个女子!”
“皇室公主说的,那还能有错?自古美女爱英雄,越是少年英雄,越是吸引美人。而且冠军侯已经十八岁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一时闹市哄哄,许多目光都注视着街道中央的青色马车,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大人,这”
驾车的侍卫,也有些不安了。说起来,这事也要怪他。
“好了,不必多说了。起吧!”
方云摆了摆手,衣袖一拂,便带上了马车车门。这个计都公主,临走之前,都不忘摆他一道。被他在闹市中这么一叫,现在整个上京城,都要传开了。
“啪!”鞭子一响,几匹如龙骏马,立即抖擞开来,疾驰而去。方云靠在车厢壁上,双眸微阖,一副冥思的模样,脑海里却是回响计都公主刚刚的话。
真则假之,假则真之。计都公主那翻倾吐,未必尽是真话,但也未必尽是假话。
大周朝那么多的公主,最后都是被皇室,嫁给各位公卿,王侯了,用来笼络臣子,根固皇室的地位。
正如计都公主所说,就算是公主,也是迟早要嫁人的。
双目一阖,方云靠在马车壁上,不再多想镇国侯。
一名探子急匆匆的进了镇压侯府,片刻之后,李辰一脸怒容,捧着一张书页,匆匆的进了兄长李广的房间。
“大哥,你看!”李辰一脸的愤恨,将那张书页甩在了桌上。薄薄的一张纸,被他甩在桌上,却发出“啪”的声响,好像硬木一样。
书房里安安静静,一名神色苍白、俊秀的儒雅青年,正盘坐在圆桌旁,细细的阅读着一本书册。书册的边缘,写满了小字,显然这位读书,并不止于读,还有做些笔记和读书心得。
在他身前,书桌上还堆了一叠书,都是古色古香。
身左不远处,摆了一排书架。整个房间,被他布置的古色古香。
“小弟,什么事情,值得你如此大动肝火?这可不像你一惯的行为啊!”
书堆后,儒雅青年抬起头来,轻笑道。
“大哥,你看看就知道了!方家次子,太过可恨了。”
李辰目光凶狠,仿佛要择人而噬。
“哦!”李广眉头微皱,放下手中的书册,抓过书堆后的纸张。只是瞧了一眼,眼睑便猛烈的跳动了一下。
“整个上京城中,通晓梵文的大儒,如今几乎是人手一份《涅槃古经》的近代梵文译文。方云居然把我们的经书,撒得满城都是。太过份了!”李辰说着,“砰”的一声,砸在桌上,愤恨不已。
阿旃陀虽然传了真本的《涅槃古经》给他们,但那种东西,全是以古梵文写成。就连阿旃陀,都因为钻研这套佛陀经书,神魂亏损,寿尽而亡,更别说是他们。
现在的情况是,作为佛宗的正统传人,他们还没有得到《涅槃古经》的译本。方云却拿着本属于他们的东西,满城散发,让他如何能不气不恼!
镇国侯世子李广,并没有动怒。眉头微皱,若有所思。片刻后,抬起头,道:“这页经书,你是怎么得到的?”
“我们一直有探子,打探关注四方侯府的动静。这次,也是无意中得知的。我们的人许了些利益,从一名大儒的侍读童子那里弄到的。他们府上极严,方云每个都派了人守护。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很难弄到。”李辰道。
“你派的人,看到他们手里有多少页经书?”李广又道。
李辰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没有很多。梵文一向难译,那些大儒的桌上都是译稿。真正的经书内容,只有一页。”
任何势力,都会有消息搜索机构。镇国侯作为贵族侯一脉的王侯世家,这一类的消息机构更是厉害。各种消息,不止全面,而且详细。
“算了,由他去吧!”
沉默片刻,李广说出一番,令李辰大为惊异的话。
“大哥,不能就这么算了。此子欺人太甚,明摆着视我们如无物。”
李辰拳头握紧,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