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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队之中,一名络缌胡的亲兵道。
“是啊!夷皇虽然没有表露意图。但恐怕目标也是直指中原,必须及早向朝廷汇报。”
另一兵亲兵附和道,目中隐有忧虑。
方林停下脚步,站立在莽莽的草丛中。过胸的灌木随风飘扬。透过这些山上高长的草木,可以望见山脉另一边,浩荡的平原。在大地的尽头,旆旗招旗,一阵隐隐的杀伐气息,冲霄面起。
这里距离军营很远,方林几乎每天都要到这种偏远的山脉之中,查探动静。夷荒和大周的边境得极为漫长,每天都会有大量斥侯小队被派出去,查探动静。
方家父子三人领军各有不同。方云从军以智以谋,凭借自己的兵法、韬略,使得属下信服;方胤治兵以严、以威、以仁,凡事必公正处置,其人格魅力,从而使得部下人人效力。而方林选择的却是第三条兵,治兵以“亲”、以“仁”,以“义”。
方林战场杀伐虽然极为凶猛,但对于部下,却是仁义有加,亲如手足。凡事事必躬亲,与士卒同饮、同食、同乐、同寝、同征。
因为这种领兵风格,方林的手下的部队,是最悍不畏死的,也是最凶猛可怕的。自方云拥有第一支部落开始。他的手下,往往是最先撕裂敌人阵线的。
一般人如果训练出这样的部下,虽然悍不畏死,极为凶猛。按照这种打法,早就损失惨重了。有再多属下,也在历次的战场中死光了。但是方林手下的军队,却保持着极低伤亡率。
原因倒是很简单,方林虽然外表粗犷,但心思却极细腻。他的兵法战阵完全继承了四方侯方胤的特点。在兵法战阵方面,根本不在方云之下。哪怕是受到全面的攻击,也能在战斗中,通过及时的战阵变幻,将损失减少到最少。
更重要的是,方林作战之时,必定身先士卒。从军多年,军队中伤痕最多,创伤最重的,不是他的部下,而恰恰正是方林本身。也正因为如此,方林麾下的军队,对他极为敬重。也是最忠心耿耿,最不可能叛变的。
“这件事情,我早已汇报朝廷了。不过,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朝廷内忧外患。若是以前还不惧他。但是现在,却是不宜多面竖敌。如果夷荒没有明显的中侵神洲,就命令兄弟们,坚守岗位,各自待命,不得擅自行动。”
方林远眺大地,皱着眉头,发布命令。他的瞳孔中不时的闪过一阵忧虑的目光。这夷荒本来不是他驻守的地方,不过,或许碍于夫子推演中,方林命丧狄荒的事情。方云还是通过英武侯的关系,将方林调到了夷荒。
群虎噬龙,天下大变。若是往常,夷荒边境一个王侯镇压也就够了。但今日,除了方林之外,足足还有九位王侯镇压在大周朝与夷荒之间,漫长的边界。而更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一位军机处的武侯掠阵,镇压着朝廷莽莽北境。
如此重兵屯边,在朝廷一千多年的历史中,前所未有。
“大人放心,属下明白。兄弟们还知道轻重,不会误事的。”
随行的亲兵恭声道。
“嗯!一会儿记录下此行的所见所得,入册军中,供其他侯爷取阅。做完这些之后,我们就返回军中。”
方林道。
“是,大人!”
观测军情用不了多长时间。事实上,这一段山岭,也并没有任何夷荒的士兵。作为斥侯,所有做的事情,是要观察记录下这里的地形地貌,以及所有标识性的东西。尽可以详细。这样记录下来以后,再与前一日的对比。
这样一则可以为日后交战之时,大军指引方向提供讯息。二则可以通过每日的记录,对比观察出这里的变化。便是有一草一木的便动,也能够观察出来。并推算出,是否有夷荒的干兵潜入到这里,做些什么勾当。
一柱香后,方林将一根行军的军标插入地下,就准备按照以往一样,率军离开。
“嗡!”
就在方林转身踏出脚步的刹那,突然之间,天旋地转,整座庞大的山脉簌籁的抖动。滚滚的魔气,遮天蔽日,瞬间笼罩整座山脉。
“呛!”
一道道刀光从黑暗中迸射而出,尽管事出突然。但方林的这些亲兵,却保持着战场上磨练出来的,极强的反应力。几乎是想也不想,立即拔刀出鞘。同时一道道强烈的罡芒喷吐而出,准备随时出手。
“快走!”
昏暗的天空,投下的阴影,照映的方林的脸庞阴晴不定。和这些亲兵不同,几乎是四周产生异变的刹那,方林立即感觉到了强大的,毁灭性的危机。方林瞬间脸色大变,几乎是想也不想,“唰”的一下,如箭窜出,双手一推,一股股空间之力泛开,包裹住这十多名亲兵,“砰”的一振,就要把他们抛入虚空,送离这里。
“哼!可笑在我面前,还有人能逃得了吗?”
一阵冷笑声,从魔云上方飘落下方。几道乌黑的刀光,从乌云上方笔直地落下。“唰唰”几刀,就见得空间深处,血光迸射,几声惨叫之后,十余道模糊的身影一分为二,掉落下来。
这几下极其利索,快的不可思议,就连让方林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体现出了强大的武道造诣。
看着几名亲兵瞬间被斩杀,方林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宽大袖袍下,双拳捏紧,发出咔咔的声音。他的眼中一阵阵野兽般的凶光闪动,换作是以前,任何人杀了方林的亲兵,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但是方林忍住了。这一次不同以往,来的敌人前所未有的强大。就连方林自己恐怕也难以自保。
“什么人,给我出来!”
方林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前方,他脸上那条狰狞的疤痕,如同蜈蚣般抖动起来。那是他内心的杀意和愤怒,强到无以复加的表现。
“看在你是冠军侯兄长的份上,我如你所愿!”
声音一落,一道银色的惊天长虹,从魔云上方笔直坠落,“轰”的一声,坠落在山顶,出现方林面前。来人大袖飘飘,长发乌黑,笔直的垂落,随风舞动。
来人和方林一样,脸庞上也有一条狰狞的疤痕。不过却要宽得多,长得多,也要恐惧的多。方林的身躯已经极为高大了,但是这样的身躯更为雄健,比方林还要高出一个头。方林和他相比,就像山猫和狮子一样。
最为耀眼的,就是他手中一柄斜指着巨大灰白色战剑。
这人降临到山脉上的时候,整座山脉都猛烈的震颤了一下,发出不堪重负的“砰”然巨响。不管是身形气度,还是流露出来的恐惧气息,这人都完全的压制住了方林。只是仅仅的在那里一站,就给人狂风骤雨,扑面而来的感觉
望前这雄狮一般的男子,方林瞳孔猛然收缩,极力隐忍心中的冲动道:
“你是谁?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几个只不过是无名小卒,和你的差距不可以道理计数。你的目标是我,为什么对他们也要斩尽杀绝?”
“我?”
来人望着方林,长声大笑:“哈哈哈!你不认识我。但你那位冠军侯弟弟,一定认识我,我乃是上古战魔宗主!”
声音洪亮,掷地有声。整座山峦都在这位上古传奇霸主的笑声中,轰然震动。这人真是方云冲击命星境时,突然出现,想要击杀方云的肉身,最后却被方云杀的亡命而逃的战魔宗主。
“小弟!”
方林心中狠狠抽动了一下。他也没料到,这件事情居然会牵扯到小弟方云。
“至于为什么杀那几个士卒?嘿!你也说了,无名士卒而已。卑微的弱者,想杀就杀,哪来那么多理由。不杀了他们,难道还让他们去通风报信?对了,你也不用浪费时间了,试图去召来你那位小弟了。这里的空间已经全部被我禁制住。而且,整座山体也被挪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就算你那位出尽风头的弟弟赶来,也绝对找不到你!”
战魔宗主毫不在意,表情就好像刚刚只是弹了弹指甲,而不是杀了几个人。
方林脸上不动声色,但一颗心却是随着对方的一番话,一直沉了下去。方云确实在他身上留有精神烙印。一旦方林遇险,立即就能感应。
方林本来确实试图召唤方云过来,但是没想到,却被对方一眼识破。
“哼!”
战魔宗主冷哼一声,沿着斜坡,踏步行来。那一头笔直的长发,和乱风中猎猎舞动。战魔宗主望着方林,眼中说不出的讥讽:
“既然准备动手,又怎么可能不调查清楚。对于我们这些上古的宗主来说,还有什么手段是我们不知道的。你也不用试图逃跑,在我面前,毫无侥幸。不过,说起来,你还应该觉得荣幸。像你这种天冲级的角色,上古时代,多如走狗。换了是以前,根本连让我亲自出手资格都没有。”
战魔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