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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完了这句话。王蛋就站了起来。
他身上本来有三道铐子,但他一站起来,三道铁铐一起被震升。
王蛋痴肥如猪,但他的身形飞掠进比鹰还快!
钟石秀大叫一声,运掌拒抗,无奈根根骨节似驳错了臼一般,只接下半掌,人已被打飞出去,撞在墙上。
他大叫一声,是想他兄长钟神秀听见来援,他要钟神秀引开大家,想迷倒后劫掳叶梦色,才单身冒险入刑室行动。
他当然不知道钟神秀已经遇害了。
奇在他大叫一声之后,紧接着刑室之外,即是牢房前侧的狱卒卫役休息之处,也传来一声惊心动魄的厉啸。
那是叶楚甚的呼声。
王蛋侧耳一听,发出一声近乎白痴似的怪笑,掠向叶梦色。
王蛋不算好色,与其说他好色,不如说他好杀,他喜欢一个女人,往往把她全身骨骼一节节地捏碎,欣赏她痛苦的表情,而不去占有她。
可是他对叶梦色显然不同。
他串通李鳄鱼,把自己变成了奢公子,因为要进行一项任务,而他只是任务中的一个环节。
但他此际看到了叶梦色。竟浑忘了一切任务,也不理会无欲宫的赏罚森严。
叶梦色的姿色,纵使在这如此阴暗的刑室里,还凄婉如此,是王蛋平生仅见,尤其中了五淫散后的叶梦色,娇喘细细,委婉不胜。连残虐如王蛋者也油然生起了一种照顾她的冲动。
他扶住叶梦色,决定要杀了刑室里所有的活口,才劫持叶梦色离开。
忽听一个声音道:“放了她。
王蛋霍然回身,就看见一个葛衣人,脸容稍带风霜,眼睛非常明亮,手上拿着一技长竹竿,竹竿上有白布,白布上有“布衣神相”四个字。
王蛋笑了:“你要替我看相?”
李布衣道:“你今天气色不好,如任意行事,怙恶不俊,恐招杀身之祸。
王蛋道:“我不相信看命的。”
李布衣道:“作恶事多的人都不相信。”
王蛋道:“是聪明人才不信命。”
李布衣道:“那是因为聪明人都不想先知道自己的命运。”
王蛋怪笑道:“命运是握在自己的手里。”
李布衣道:“对,你手掌的掌纹正显示着你命运。”
王蛋眼睛眯得像一口针,而他就像在针眼里看李布衣:“我看命里我是你的煞星。”
李布衣道:“放了她。”
王蛋笑道:“我不放,你能怎样?”
李布衣道:“在这种情形,我出手已不能控制生死:你若放了她,我才有把握伤你而不杀。”
王蛋突然涨红了脸,道:“我不但不放,我还要亲她“说着凑过嘴去,要在叶梦色玫瑰色的红唇上亲一下。
突然之间,青竹杖一闪,从王蛋右颊穿过左颊,王蛋瞪大了眼,血未溅出,人已被李布衣一脚踢飞出去,叶梦色被接了过去。
王蛋做梦也没有想到李布衣出手会如此之快。他现在就算想说话也没有办法了。
他一落地,马上就站了起来。
他巍巍颤颤地晃了一阵,终于仆倒在地。他背后有一支断锏。
就在他被踢飞出去的时候。钟石秀向他背后出了手。
李布衣扶住叶梦色,鼻际闻到一股如兰似麝的香气,手里扶着的是软若无骨的恫体,奇怪的是平时叶梦色如此高挑明媚,骨肉匀停,但着手却软如棉絮。
李布衣发觉钟石秀瞅住他,如一头狼在看着他惹不起的猎物。
李布衣叱道:“你给她吃什么,快拿解药出来———”钟石秀在这一刹那心里盘算了数十回:他情知自己决非这一招击倒王蛋的人之敌手,但他又不想到到口的樱桃奉手让人。
但是“五淫散”的解药,除非是在施用之前预先服食,否则是全无作用的。
钟石秀知道自己在重伤之下,是无法从李布衣手中夺回叶梦色的,而且因为六年前的事,钟石秀一见到李布衣,心中就又怯又乱,狠狠地道:“李布衣,你欠我的,你少不了要还的!说罢破窗而去。
李布衣手中竹杖;仍留在王蛋脸上,想要截住钟石秀,忽听叶梦色娇喘一声,竟抱住了他。
李布衣心中一荡,同时一惊。荡的是色香心动,惊的是决不能趁人之危。
李布衣忙使劲地摇摇叶梦色,“叶姑娘,叶姑娘”叶梦色抿起双眼,雪玉也似的脸桃花样的红。
李布衣忙敛定心神,将一股内力自叶梦色魂门穴中传了过去。希望可以镇住药力。叶梦色的一条藕臂,却搂了过来,因臂至肩的衣服已被撕破。微贲的胸肌嫩得比丝绢还柔滑。李布衣忙转移了视线不敢看。
李布衣运功一摧。没料功力的遽增不但不能压住药性,反而增强了药力,要知道钟氏兄弟的“五淫散”是用大地间五种至淫的毒虫极品所制,功力再深,发作更剧,李布衣运功摧了一阵,叶梦色忽静止了下来。
李布衣以为已抑制住药力,忽听叶梦色吹气若兰的叫了一声:“李大哥。”
李布衣本来想应,忽然猛地一震。
他本来以为叶梦色已然转醒,认出是他,出言招呼,但仔细一看,叶梦色脸上媚态更盈,春意未减,眼儿半合,又怎会认出是他?既未认出是他,是荡气口肠、紊系万千、愁肠百结、宛转哀怨一声“李大哥”.却是怎生来的?
李布衣大惑不解。
忽然之间,脑间一阵昏眩,如踩在云端里一般,心中暗叫不妙,原来室中仍留存着五淫散与金璎络的气雾,李布衣大意之下,也吸入了不少。
李布衣一旦发觉不妙,袖风起处,把雾气全都刮出了铁窗外。
就在李布衣分心于迫走雾气之际,叶梦色体内的药力,也发作到了巅峰,她竟“嗤”地撕开了自己的衣服。
李布衣不禁“呀”了一声,他自知一生中,惟色关情关闯不过,但决不愿意在这等情形之下占人便宜。
叶梦色搂挨着他身边,李布衣闷哼一声,一掌在自己左脸括了一巴,这一巴拿之重,令他嘴角也淌出血来。
而这时候刑室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布衣在这一刹那间闪过了无数意念:叶梦色衣衫不整,决不宜让人看到,不管是敌是友,自己和她孤男寡女在一室,又如此情景,给人看到,不免误会,自己还不要紧,但女子名声,一旦受污,就像白纸染墨
李布衣不暇沉思,即一挟叶梦色,穿窗而出。
他的衣袂刚从窗沿消失,飞鸟大师和枯木道人就冲了进来。
飞鸟大师一看室内。搔着头皮,道:“叫声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呀。”
枯木大师道:“叶姑娘不见了。”
枯木道:“这富家子怎么死了。”
飞鸟大师道:“是呀,奇怪怎么这富家子死了?”
枯木看着王蛋尸体上嵌着的断锏,鼻子用力吸了吸残余的一点异味,道:“有人来过。
飞鸟用力地点头:“一定有人来过。”
枯木疾道:“我们去叶楚甚那儿看看。
———在钟石秀发出大叫的同时,叶楚甚也在另一头发出厉吼。枯木、飞鸟、白青衣、藏剑老人本已汇聚在一起,搜寻钟石秀的踪影,乍听叫声,四人分头掠去。
———枯木和飞鸟大师回刑室比较慢,那是因为他们两方面的路线不一样———白衣和藏剑老人是越屋顶而过,枯木和飞鸟则从衙堂穿入———他们在沿涂中看见了钟神秀的尸首,因而在那儿逗留了一阵子。
枯木和飞鸟本来就不是能够分清楚事情急缓轻重的人。
而发生叫声的时候,李布衣和傅晚飞正在刑室怀膳房之间,所以李布衣赶向刑室,傅晚飞则赴膳房。
叶楚甚那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叶楚甚被钟石秀以调虎离山之计引了出去,又听到膳房附近有声响,便赶了过来,其实都是钟石秀故意声东击西,引开叶楚甚。再回来向叶梦色吹出“五淫散”。
叶楚甚到了膳房,一灯如豆,室里仅有的一张连地石桌又油又腻,并无异状。
叶楚甚本来就要赶回刑室的了,他一直担心妹妹独个儿.如果他此际回去。刚好遇上王蛋震破刑具出手。
可是就在叶楚甚临走的刹那,瞥见了油灯在油腻的桌上,映出了一角石梁上的衣裤。
———个黑影,伏在那里。
叶楚甚不动声色,眼看便踏出膳房,暮然喝了一声:“姓钟的。还不下来!
霍然长身而起,剑随声起。
他长身而起的同时。梁上人飞身而落。
两人一上一下,交错而过,只见那人瘦削高大,从头到尾紧包着夜行衣,只露出炯炯的一双眼睛。。
就在这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