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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布衣当然不让傅晚飞出战。
他要傅晚飞和飞鸟留在房内照顾唐果,他顺手取了竹竿。走出门外,就看见大雾弥漫,以及门前瘦、肥、矮三个怪人。
李布衣道:“你们回去吧。”
胖鬼道:“我们不回。”
瘦鬼道:“叫那个大眼小子出来!”
矮鬼道:“我们要好好揍他一顿!”
李布衣耐心地等他们说完之后,才道:“你们三个人,童年时候过得很苦,少年情形也坏,性格难免怪一点,不过,只要多行善,以后的日子,倒挺有福气的。”
瘦鬼道:“怎么他知道我们的事?”
矮鬼道:“不对!不对!他一定是我们的亲友!”
李布衣笑道:“我不是你们的亲戚朋友,也不知道你们的过往,只是你们面相告诉了我这些罢了。”
他笑笑道:“你们三人,耳小歪斜,下尖无珠,轮紧缩露骨,是谓‘鼠耳’,耳相主一至十四岁运,这段时候,三位只怕流离颠簸,额相主十五至三十岁运程。三位额窄而陷,印堂天中都有伤疤,这十五年运也不会好,所幸三位虽说大恶,时亦行善,及长中年,反而有福。”
三鬼脸色阵青阵白,直听到最后,才露喜意,胖鬼道:“你的相准不准的呀?”
瘦鬼道:“他讲我们过去的,倒挺准的。”
矮鬼道:“管他,过去我们怀才不遇,只是知道以后好,信他总比不信好!”
李布衣笑道:“三位虽然形状这个嘛特别一点,但你们三人,一个五短,一个五长,另一水形人格,日后自有富贵荣华,不过三位五行带克,若不检点,只怕福祸未卜.还是多行好事吧。”
胖鬼突然一副受骗的样子道:“你说我们耳相不好,尖削无垂珠,这样怎会有好报?”
李布衣道:“但你们耳朵紧贴脑侧,正面望去,几乎不见耳朵,算是十荡一清,仍有福气。”
瘦鬼道:“但是我法令纹入口,很多相师都说我定必饿死。这——”
李布衣笑道:“你少担忧,我见你说话时舌上有一颗红痣,法令入口,分必饿穷,但舌尖有痣,反成‘二龙争珠’之局,怎会有饿死的事!饿不死的、饿不死的”矮鬼嗫嚅道:“可是人家说南人北相,才有出头,我又那么矮”
李布衣哈哈笑谊:“曹孟德不矮么?相学最忌以偏概全,以讹传讹,眉毛少的便没有兄弟么?嘴巴小便无权么?如以管窥全豹、盲人摸象,不整个地看,全个地相,是作不得准的。”
胖鬼终于喜形于色地道:“看来咱们兄弟还大有希望!”这“勾漏三鬼”本性不坏,只是因为幼年际遇太坏,少年受尽欺凌,三人吃过诸般苦头,练就了一身好本领,行事也邪妄偏激了起来,就像给狗咬过的人一转而成见狗就踢打,他们倒先欺负起别人来了,最后还投入了“天欲宫”,成为“十二都天神煞”中其中三名
瘦鬼也大为奋悦,可是迟疑道:“我们今天是来总不能”矮鬼接道:“相师,我们不杀你,但那小子,我们非得要教训不可。”
李布衣淡淡地道:“三位如果一定要教训,那就教训我吧!”
胖鬼首道:“多蒙大师点醒,我们不想伤你。”李布衣道:“那请高抬贵手,也不找那小兄弟的麻烦。”
瘦鬼执意道:“不行,你是你,他是他何况,我们负‘天欲宫’之命,执赖神医回去。”
李布衣道:“赖神医这不是去找哥舒天的道上吗?天欲宫多行不义,你们也别粘上了,我这里代小兄弟接你们三招,我不避、不躲、不闪,若接不下,只好怨自己技未精纯,若接得下,就请三位退三尺地,放过小兄弟,退出天欲宫,多为善天下。”
矮鬼断然说了一个字:“好!”
李布衣缓缓吸进了一口气:“请。”
矮鬼道:“你若接不下,不要勉强接。”说着扬起了一手掌。
李布衣神色凝重,只点了点头。
矮鬼大喝一声,一掌击在李布衣胸膛上。
李布衣微微一晃,矮鬼一张脸,涨得赤红,沉声道:“好内力!”
李布衣道:“多谢。
这次由于矮鬼先说了一句后,所以次序倒反,由瘦鬼问:“谢什么?”
李布衣道:“陶三哥适才那一掌,留了五成功力。”他用手指在衣襟轻轻一弹,胸襟一片衣衫,碎如蝶衣,纷飞飘落。
胖鬼问:“你没有事吧?”
李布衣微微笑道:“还挺得住。”
瘦鬼挥了挥拳头,道:“到我了,小心着。”
李布衣点头,又长吸了一口气,神定气足的屹立在雾中。
这一拳正正中中的打在李布衣脸门上。
李布衣连动都没有动。
只是他身边的雾气,好像突然遇上热气一般,幽魂雪衣般散开,好久都不曾围绕在李布衣身衅。
李布衣又缓缓睁开双眼。
矮鬼问:“怎样了?”
李布衣道:“还受得了。”
胖鬼道:“佩服。”
李布衣道:“席二哥也留了四分力。”
瘦鬼叹道:“就算用十成功力又如何?我当今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李布衣笑道:“这世间本就一山还比一山高,我这不算什么。”
矮鬼关切地道:“小心,我大哥武功可不比我们。”
李布衣承情地微笑,望向胖鬼。
胖鬼考虑了很久,好像要剁掉他一只手指那么负担地道:“我知道你内力高深,但我们不能虚晃了事,总要尽力而为,无愧于心,我用兵器了。”
李布衣道:“你若留情,我反而不要。”
胖鬼挺起了长殳,殳尖对准李布衣右肩。
李布衣忽道:“你若不用全力,对一切都不好交代,刺这里吧。”他用手指一指自己的心房。
胖鬼肥厚的脸肌突然绷紧,露出一种大义灭亲,睚眦欲裂的表情,大喝一声:“得罪了!”一殳刺出。
殳风破空,夜枭在枝头掠起。
“叶”地一声,殳尖刺入李布衣胸内。
胖鬼倏然变色,瘦鬼叫:“看相的!”矮鬼掠过去喊:“你怎么了?”
却见李布衣身子一挺,又弹了上来,恢复原来的姿态,道:“承让,我没有事。”
胖鬼这才看清楚殳头上没有染血。吃惊地问:“你怎样做得到?”他明明感觉到运用数十年的长殳已刺入对方的身躯,可是只一刹间,这感觉又完全不存在了。
李布衣道:“桓大哥若用十成力,我便一点也做不到了。”
瘦鬼咋舌道:“我服了。”
矮鬼道:“怎到我们不服?”
胖鬼沉吟了一会。道:“既然如此,我们和那位小兄弟的恩怨,一笔勾消,那位小兄弟既是李神相的小兄弟,也等于是我们的小兄弟一样!”
瘦鬼道:“天欲宫咱们也一刀两段,恩尽情绝。”
矮鬼道:“咱们就是多积德去吧。”
三人哈哈一笑,仿佛在这未昏未暮的雾里做了一场梦一般,向李布衣各自一揖,自雾中隐去。
李布衣待他们消失后,微微一笑,捂心皱眉,印堂上挤出几条辛苦的悬针纹,终于咯了几滴鲜血。
他用袖子揩去,然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傅晚飞、唐果、飞鸟三人立时自窗边围拢上李布衣身边,傅晚飞看着李布衣袖上的两点血。比看到自己的伤口还难过:“大哥,你受伤啦?”
李布衣道:“没什么,这勾漏派三位仁兄的武功,着实不赖。”
飞鸟喃喃地道:“我现在才知道,谁赖、谁不赖。”
李布衣一时没听懂。问:“嗯?”
飞鸟大声道:“你不赖,赖神医也不赖,赖的是我这个大光头!”
李布衣笑道:“你的双飞斧,雷霆电击,是武林中用斧的第一高手。”
飞鸟道:“你别安慰我了,单论武功高,我也不见得服得这三人五体投地。只是,你连一招却没动过他们三人已已经化干戈为玉帛,改邪归正去了。”
李布衣淡淡地道:”那是因为他们三人品性本好。人在江湖,能不杀人,又何苦多造杀戮?”
唐果听得入了神,鼻端淌下两条“青龙”也忘了吸,李布衣又笑道:“赖神医才厉害。”
傅晚飞兴趣来了:“怎么?”
李布衣道:“袭击他那边的是‘五方巡使,之首‘金衣巡使’孙虎波,孙虎波的金弋戈在武林中是有名的‘奇门之奇’,他的武功在江湖上也被称为‘怪中之怪’.可是”李布衣在雾中与“勾漏三鬼”对峙之际,也留意看雾中另一处赖药儿与孙虎波的对决。
“赖神医在孙虎波出击第一招的时候。他用一只袖子来对抗。另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