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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梅掏出怀中的瓷瓶,倒出一颗九莲凝玉丸给他服下。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好些了吗?”她柔情似水的问道。刚才的怒气早就被心疼和担忧所取代。
“你告诉我,嫣儿,她好吗?”如皓被代柔扶起来,靠在床上。他的身子还是有些高热,不过在九莲凝玉丸的作用下,这会儿稍稍好了些。但他的脸色还是很不好,浑身无力,说话的声音还是很弱。
“你别急她很好,你就放心吧。倒是你自己,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儿?嗯?”雨梅仍然好脾气的说道。
“嫣儿,你告诉我。”林如皓满脸渴求的看着雨梅,即便身子虚弱,但那满脸期盼的眼神仍然让雨梅无法忽视。
雨梅看着林如皓,哎。她知道,此刻只有方怀嫣的消息能够让他好起来。“夫人这段时间在梅园,真的过得很好。语蝶姑娘给少庄主做了一个好漂亮的灯笼,少庄主又把这个灯笼送给了夫人,一直挂在她房里。据说,这灯笼是语蝶花了不少心思才做成的,是一个里外双层的,外面是喜鹊登梅的图案,里面放着一只小玉兔,我也没机会见着,反正是好极了就对了。”雨梅温柔的看着如皓,静静的说着。
“据说,为了奖励语蝶做了一个漂亮的灯笼,师父安排下人们在语蝶房里弄了一个百蝶朝贺,那百蝶朝贺是将绸缎自横梁上垂下来,上面装饰着好多漂亮的蝴蝶,中间又扎了一个好大的蝴蝶仙子,寓意为百蝶朝贺。语蝶那丫头可喜欢了。”雨梅笑着继续说道。
“百蝶朝贺。”林如皓轻声重复着。“那嫣儿呢,她可喜欢?”他轻声问道,眼睛一直看着雨梅。
“夫人。”雨梅有些犹豫。
“嫣儿怎样?”林如皓静静的问道,那表情看不出什么异样。
“夫人,夫人也好喜欢的。”雨梅不敢告诉如皓,夫人曾在那百蝶朝贺下面翩然起舞。那次拿话刺激了林如皓,她真的不敢了,尤其现在,他身体这样弱。
“百蝶朝贺。”林如皓喃喃的说道,眼神有些向往。“如果嫣儿在那下面翩然起舞,一定很美。”如皓轻声的,喃喃的说着,那语气渴求极了。
而雨梅浑身一震,他,他居然这样想,他居然这样想。
“梅总管。”代柔发现雨梅的异样,亦出声问道。
“没事。”雨梅强压下心中的苦涩,她庆幸自己没有说真话。给他留点儿空间吧,让他幻想一下吧,做做梦吧。
“还有吗?”林如皓转头看着雨梅,期盼的看着她。而雨梅就象中了魔咒一般,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那你快讲。”林如皓一脸的开心,笑着看向雨梅,那眉宇间的欢喜让雨梅觉得刺眼极了。
“师父今天带夫人和少庄主一起去了许府,那是师父的干娘家,他们过去吃了团年饭。”雨梅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个梅花报时盘,打死她也不敢讲出来。
林如皓轻点点头。团圆饭,他苦涩的想着,静静的出神,不再说话。而雨梅看着林如皓,心中亦苦涩。这让人难过的夜晚,哎。梅花报时盘,听凌方瑶说起的时候,那一脸的向往,她相信一定美极了,妙极了,她也好想亲眼看看。师父对夫人真的是爱到了极点啊。方怀嫣,方怀嫣,她甩甩头,不让自己再去想这个女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 除夕之夜(七)
更新时间2011…8…23 20:45:51 字数:2260
“要不要吃点儿什么?你饿不饿?”雨梅见林如皓一直这样出着神,遂开口问道。
林如皓回头看了一眼雨梅,轻声说道:“梅总管,谢谢你。”
雨梅一时无语,他谢她,他谢她带方怀嫣的消息给他。哎。“你,你就别再担心她了,她很好,真的很好。你。”雨梅知道眼下不是劝他的时候,可是,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看他那个样子,她就忍不住想说几句,哎,他总是能轻易的挑起她的怒气。“代柔,拿点吃的过来。”雨梅吩咐道。
不一会儿,代柔端了一个托盘过来,托盘上一碗黑米粥还有不少小菜。
雨梅接过来,坐到床边。“来,多少吃一点儿,这样你才有力气啊。”雨梅温柔的说着。舀起一勺粥喂到他嘴边,然,林如皓一动不动,根本不张嘴。
“吃一点儿吧。你一天都没吃东西,这怎么行呢?”雨梅心疼的说道。然林如皓一抬手,挡开了雨梅的胳膊。“我不饿。”只听他轻声说道。
“不饿,不饿,你这样不吃饭想当神仙啊。你要知道她的消息,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你还要怎样?她很好,她很好,你要我说多少遍。她真的很好。”雨梅突然大发脾气,如皓这样子,真的让她无法忍受,那种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感觉真的让她好无助好害怕,似乎只有大声说话才能缓解一些她心中的恐惧,是的,恐惧,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梅总管,你别这样。让奴婢好好劝劝公子吧。”代柔眼看情势逆转,忙出声相劝。
“你让我说,我们不能这样由着他。你看看他,看看他,他都变成什么样了。你振作起来,林如皓,你振作起来。方怀嫣她很好,真的很好。有师父那样疼着她爱着她,她真的很好,真的很好。”雨梅上前使命的摇着林如皓。她觉得无助极了,真的无助极了。可是林如皓还是不说话,只静静的,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我想静一静,你也该回去休息了。”林如皓终于开口说话,却说了这句让雨梅伤透了心的话。
“你不要想她了,不要再想她了。她是师父的人,即便你再怎样痛不欲生,即便你再怎样想她念她,可她都是师父的人,这一点是你无法改变的事实。你知不知道,师父亲手为她做了一个梅花报时盘,是方怀嫣最爱的梅花。你知道吗?那梅树居然可以自动报时,方怀嫣喜欢的不得了。还有还有那个百蝶朝贺,方怀嫣那天在那下面跳舞,美的不得了,师父还亲自为她伴奏,嫣然一笑,那是师父专为方怀嫣而作的曲子。”雨梅就这样疯狂的说着,刚才刻意隐瞒的真相就这样让她竹筒倒豆子,全说完了。
“扑。”林如皓口中狂吐鲜血,脸色发白。那样子可怕极了。
“公子。”代柔、雨柔、赵妈一齐上前围着林如皓。而雨梅,她吓坏了,亦懊恼极了。她为什么不忍一忍,为什么不忍一忍。
“如皓。”她哭着叫道,分开众人,上床盘膝而坐,运功为他调理。就这样,约摸半柱香的功夫,林如皓的神色总算有所恢复。他累极了,就这样晕了过去。“如皓。”雨梅伸手探了他的脉搏,知道他只是晕过去了。她就这样抱着他,看着他。唇边的血迹虽然擦过了,可是还微微的泛红,在烛光下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梅总管,让奴婢来服侍公子吧。”代柔静静的说道。哎,这个梅总管,总是这样沉不住气。她看向雨梅,多少次了,只要碰着公子的事,她的脾气似乎都很坏。哎,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温柔一些呢,为什么她不能忍耐一些呢。明明知道公子受不得这样的刺激。
公子心中的痛,她如何不知。在过去失忆的五年里,公子只凭着内心的感受去单纯的想着方怀嫣,单纯的画着梅花,或许他心理也未必清楚方怀嫣是谁,也未必清楚自己为什么那样偏爱梅花。但那时的他是单纯的,可以依着自己的直觉,依着自己内心的感受去做一切他想做的事情。而如今,而如今,他意识清醒,记忆恢复,这深刻的爱,这不能得到的痛苦折磨得他几近无力。这样清醒的承受和当初混沌的承受如何相提并论?
天知道,他要花多大的精力才能让自己正常生活,天知道每次他听完雨梅讲完方怀嫣的事后,是什么感觉?天知道他内心的伤痛苦闷到底有多深。这种无力感,不仅折磨着公子,亦折磨着她们每一个人。想着方怀嫣每晚都躺在陆至寒的怀里,即便是她都觉得有些难受,更何况是公子。雨梅今晚的这些话,她相信真的重重的刺伤了公子,也重重的打击了公子。百蝶朝贺、梅花报时盘?雨梅是这样讲的吧?她无从想象它们的样子,但她深信,那一定是非常好的东西。哎,她再次叹息,看着公子昏迷着,雨梅呆愣着,嫣儿嫣儿,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此刻,她真的好想念方怀嫣,好想念,只有她,能救公子,只有她。可是。
“梅总管,天色不早了,你也该歇息了,让奴婢来照顾公子吧。明天你不是还要去山庄吗?”代柔轻柔的劝道,眼见雨梅那懊悔的样子,那痛苦的表情,她亦无法再说什么。哎,这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