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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至寒回头看着她的脸,带着些研究的神情,他在掂量着妻子刚才说的话,就这样好一会儿都没说话。方怀嫣见他不说话有些着急,凌方瑶已经下去了,她会怎么处置她们呢。“你,你很喜欢白竹和惜雪,是不是?”陆至寒问道。
“我不想因为我而连累无辜,她们照顾我没有错。为什么要一天到晚让她们都活在恐惧中呢。”方怀嫣回答道。
“我不能每次都这样轻易饶恕,否则,家规何在?以后,其他人再犯错,我如何自处?”陆至寒回答道。虽然这只是他的一个理由,在梅园,只要陆至寒肯不追究,这件事是可以大事化小,从轻发落的,一切只在陆至寒。但要想让陆至寒不追究的前提是——事情跟夫人无关。
“家规,家规是什么?她们会受到怎样的处罚?”方怀嫣见丈夫不肯松口,遂问道。
陆至寒没有回答,他不会让妻子知道他为了保护好她,或者说为了禁锢住她,订了哪些不可思议的规矩以及处罚。
“你会让她们去那个园子里,是吗?”方怀嫣突然说道。她回想到下午在别园看到的那个女孩,那里破旧的样子,显然日子非常清苦的,女孩费力的推着那个东西,那样子让她印象非常深刻。她能想到的最严重的“活罪”处罚,就是这个了。
陆至寒听到妻子这样讲,稍稍有些意外。他一直保护着她,一直让她看到的都是美好的东西,今天下午,她到底走到哪儿去了,她到底是怎么走进去的?她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这些疑问现在卡在他心理,有些难受。
他一直以为,梅园在他的管理下已经是非常周密了,没有任何疏漏的地方。而如今,没有强敌来袭,在这样的前提下,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这让他不能不生气,不得不产生些许的怀疑,但更多的却是担心和恐惧,妻子刚才说,不希望丫头们活在恐惧中,可她知不知道,他的丈夫也经常恐惧着,虽然他对她的保护是如此周密。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让他不曾松懈的心更加的恐慌,尤其下午这件事,让他对任何人都无法放心了。凌方瑶,梅园的总管,只离开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到底是凌方瑶太尽职,还是手下太无能?
他的手握成了拳头。心理恨恨的想着白竹和惜雪,这两个丫头也是凌方瑶千挑万选出来的,不但机灵、细心,而且武功不弱,是凌方瑶没交代清楚,还是她们把梅园的规矩遗忘了。
按常理,上面有凌方瑶总管,中间有白竹和惜雪,下面有成群的奴婢。无论怎么算,发生这种事情都是无法原谅的。罢了,罢了,他现在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想这些细节了,晚会儿哑姑自会告诉他的,不急。是的,哑姑,这个一直在暗处保护嫣儿的人,在陆家庄已快三十年了,对陆至寒忠心耿耿,五年前受陆至寒的托付,专门负责暗中保护方怀嫣,其他人是不知道这一点的。
因为梅园处于整个陆家庄地段最好的位置,而且,梅园在后方,前面是陆家庄的前厅,保镖护卫成群,就算真有什么事情也是发生在前厅,后院入口处的守卫和领队,也都是身藏不露的好手。所以,陆至寒对哑姑的交代是只许在暗处,不到危急时刻,她是绝对不能现身的。
第三十八章 梅园迷路(四)
更新时间2011…6…10 20:18:58 字数:2071
“师父。”凌方瑶走进来,躬身行礼。陆至寒回头看着她,而方怀嫣亦着急的上前一步。凌方瑶会说白竹和惜雪的事儿吗?刚才是她把人带走的?她心理想着,眼睛直盯着凌方瑶。自上次惜华寺出事后,白竹和惜雪就来到她身边近身服侍她,虽然时间并不久,但她们一直悉心照顾着自己,她心理是知道的。昨晚的事儿和今天的事儿,都不是她们的错,她不希望她们有事,真的不希望。方怀嫣太善良,她不忍看到她们因为自己而受到责罚,此刻的她,全然忘了平时她们的角色跟自己是在对立面的,她们是属于陆至寒的人,并不属于她。
“翠雪和静依在门外候着,过来侍候夫人。请师父过目。”凌方瑶静静的说道。白竹和惜雪二人已经被押入牢中,师父吩咐了重办。她懂得的,这次,师父是动了真火了,虽然昨晚夫人受伤也是很严重的事情,但跟今天比起来,那性质可就差远了。但眼前,当务之急不是调查她们,不是如何处罚她们,而是安排合适的人来取代她们照顾夫人。轻重缓急,凌方瑶心理是非常清楚的。
“带进来吧。”陆至寒吩咐道。
“奴婢翠雪(静依)给庄主和夫人请安。”只见两位二十上下的女子走了进来,跪下行礼。
翠雪和静依,八岁来到梅园,由最末等的九等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的一等,其中的艰辛也只有她们自己清楚。培养新人,这是一项持久的工作,凌方瑶从未松懈过。因为在夫人身边服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犯错,所以,备选人员是必须的,而且数量也必须充足。陆家庄买来的丫头,各种年龄层次不等,有许多都是五六岁甚至更小的时候就被买进庄里,打的死契,终身服务于陆家庄。这些买来的丫头,根据她们的秉性、天资、容貌、年龄等各方面的情况按等级划分,分别安排在前厅和梅园待养。所以,陆家庄从不缺少丫头和奴婢,一些重要的位子,象厨娘、绣娘等,陆至寒也是支付高额的月俸将她们养在梅园,专门侍候他们一家的。
陆至寒定定的看着这两个奴婢,翠雪和静依,他听凌方瑶提到过,也见过几次面。因为前两个月,凌方瑶才跟他报的晋升名单,翠雪和静依已通过各项考核,由二等提名晋升为一等,武功测试这一关,是由陆至寒亲自验证的。顺利通过测试达到一等的奴婢就做为待选人员,随时都有可能成为夫人的近身侍婢。所以,即便她们没有服侍过夫人,但也每天练习着相应的工作,象各项规矩、女红、武功、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这些,所以调配过来的任何奴婢,都是可以直接上任而无需多说的。
虽然,夫人平时很少跟奴婢们讲话,但,陆至寒这些年却一直都是这样安排着,近身服侍夫人的人,一定要够格。他生怕妻子会不习惯,千方百计的投其所好。妻子身边的奴婢们,除了聪慧、机伶、细心、稳重这些必要的条件外,也必须都能跟着夫人的爱好而适时的说上一两句,否则,就真真是无趣了。
这两个丫头的武功,他心中是有数的。翠雪和静依是凌方瑶着力培养的两个奴婢。“抬起头来。”陆至寒吩咐着。只见两人抬起头,翠雪着一身绿衣,大大的眼睛很是抢眼,加上皮肤白净,看上去机灵中透着活泼,让人无形中觉得舒服极了。而静依,一身紫衣,容貌中等,与翠雪比较起来更显稳重。陆至寒明白凌方瑶的用意。一动一静,近身侍婢一直是这样搭配的,以便相互取长补短。“嫣儿,你看看,还满意吗?”陆至寒走近妻子,握住她的小手,温和的问道。
方怀嫣看着她们不说话,对她来讲,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事情,谁来都一样。她最想要语蝶,可是丈夫不会同意。那么其他人是无所谓的,不重要,这些都不重要。她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位姑娘,心理不禁有些,是什么情绪,她也理不清,是同情吗?哎,是同情她们,抑或同情自己?
“嫣儿?”陆至寒见妻子呆呆的出神,方伸手轻抬起她的下颚,让她看着自己。“都好。老爷做主吧。”方怀嫣淡淡的回答,是的,淡淡的。
陆至寒闻言回头吩咐道:“好,该说的,凌总管都说了。以后你们好好的服侍夫人。”
“是,庄主。”翠雪和静依站起身来,走到方怀嫣身边。近距离的看着她,这个传说中的夫人,梅园最重要的女人,那玉洁冰清的样子,绝代佳人,她真的是个绝代佳人。只这样站在那里,她们都觉得有些着迷,尤其此刻她俩离得那样近,夫人身上那淡淡的香气散发出来,萦绕在她们身畔,真让人不由得沉醉其中,难怪庄主那样爱重夫人。
“你休息一会儿,好不好?”陆至寒问道,那温柔的语调让静依和翠雪大为吃惊。来梅园这些年只知道庄主爱重夫人,只知道庄主非常非常爱重夫人,她们平时陆陆续续的也听到过不少有关庄主或夫人的传闻,但似乎都不及眼前陆至寒这温柔的语调来得真切、直观。
方怀嫣看着丈夫,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还在担心白竹她们,还有语蝶,她回来了,她也想去见见她。她就这样看着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