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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祥心里仍旧有点别扭:“哼哼哼”
小庄看他一眼,道:“成爷,你不是说要我的羽衣吗?”
成祥神色一动,小庄握住他的手,把那粗糙的大手展开,将飞天放在他的掌心里:“成爷,这就是我的羽衣。”
成祥“咕咚”咽了一口唾沫:“真、真的?”
小庄点了点头:“带着它,就如同是我一般好么?”
成祥看看掌心的黄金飞天,又看看小庄,他的心有几分踏实,也有几分不踏实这黄金飞天对她来说至关重要,她肯说是她的羽衣,交付给自己,似乎是很重大的决定隐隐有些许诺之意,可就算这飞天再重要,却也只是冰冷冷的金子,他宁肯怀抱面前这能说话,能对他笑让他一见就心慌意乱却又心里舒服的人。
小庄道:“成爷,夜深了,快些回去睡吧。”
成祥咬了咬唇:“那那么你还得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成祥鼓足勇气:“你、你得让我香一下!”
小庄一愣,竟不解他的意思,隔了片刻,才道:“成爷!”
成祥扬首,瞅着她求:“就一下,一下儿就行我保证!我立刻回去睡,再也不吵你。”
月色里,成祥看着小庄,朦朦胧胧的月华里,她的模样,越发好看,可这份好看,更让成祥不安,太好看了,真的就像是仙女,万一他一个不留神看不住,她飞回月亮里去该如何是好?
小庄抬眸看他,近在咫尺地成祥,她先前从未为了自己争什么从来都逆来顺受罢了,可此刻
小庄微微倾身,在那明净宽阔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下去。
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
成祥一闭眼,感觉那娇香的唇印在眉心,他嗅着小庄身上淡幽的香气,刹那就像是被十方三世一切诸佛都庇佑了,如此安泰祥和。
次日晨起,成祥仍起了个大早,去集市买了点新鲜的虾子回来,煮好了后剥了壳抽了虾线,一个个光洁鲜嫩,尽数放在碗里,又煮了粥跟鸡蛋。
成祥忙完所有,小庄似还没起,成祥便把东西放在桌上,用碗扣好,才出门去。
知府那边关于张知县勾结盐枭事件做了批示,派了人过来接收在押的众人,温风至将案宗跟人犯等交接完毕,算是松了口气,然而一抬头看见成祥跟几个衙差说说笑笑进门,那口气又提了起来。
成祥满面春风,如遇了什么好事,温风至瞄了一眼,忽然心生一计,便对那来接犯人的统领道:“这一路得经过些山路,颇为曲折押送的又是要犯,恐怕其他贼众不甘心又生风波,要不要我叫几个捕快相助护送?”
那统领笑道:“我来的有百号弟兄,温副将多虑了。”竟谢绝了温风至“祸水东引”的好意。
温风至无奈,相送人去了,回头时候,就见成祥坐在县衙庭院的石墩上,旁边几个衙差有的捶背,有的端水,成祥狂吃乱啃一片西瓜,把西瓜籽吐得满地都是,一边道:“这个瓜还不错,胖子你会选,回头你挑个好的,送我家里去。”
温风至看着他,不忍卒读,眉头嘴角一起抽搐,转过头去,心想:“粗俗之极!那位懿公主真的是懿公主么?究竟是怎么看上此人的?简直我算是明白何为一朵名花插在牛粪上。”
成祥一眼瞅见温风至要进内堂,便道:“温大人,过来吃片瓜呗,可甜了呢。”
温风至回眸,见成祥伸出舌头舔过嘴角,笑得别有内情,不像是吃瓜,有点像是尝了蜜温风至沉着脸:“不必了。”
成祥看着他进内堂,便站起身来,也跟着往内走去,几个衙差道:“捕头,这儿还有呢!”
成祥头也不回:“你们吃吧,不用给我留。”
成祥追到书房,温风至刚落座,一抬头看到他进来,便不悦道:“成捕头,你跟来干什么?”
成祥靠近了,好奇地问:“温大人,昨儿你去我家干什么了?”
温风至哼了声:“这个我不必跟你交代。”
成祥转过桌子,竟走到了温风至身旁,仍是带着笑:“瞧温大人说的,怎么着我们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一个屋檐底下,也算同僚了怎么弄得这么见外呢?”
温风至毛骨悚然,歪头看他,却猛地发现成祥的手搭在自己肩头,他方才吃西瓜吃的满手汁,此刻居然趁机都擦在了他的官服上!
温风至大怒,霍然起身:“成祥!”
成祥吐了吐舌头,后退一步:“在!”
温风至皱眉看着肩头上的污渍:“你你竟敢犯上!”
“我没啊”成祥抬手看看,恍然大悟状:“原来是这个温大人,真不好意思,我一时没留意给您弄脏啦?不如你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不用!”温风至如今最想做的就是把他踹得远远地:“你滚出去!”
成祥搓搓手,感觉擦得还是很干净的:“温大人,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去我家找小庄,说什么了?还有我看你拿了个什么东西给小庄看,那么长长地一条你也给我看看呗?”
温风至脸色发青:“你做梦!”
却不料成祥自打进门开始,就不停四处乱看,此刻终于瞧见温风至桌边上放着的一物,说时迟那时快,成祥身形一旋,风一样掠过桌边,在温风至发觉不好出手阻挡之前,将那一画轴抄在手中。
温风至万万想不到他竟然如此惫懒狡黠,且行动又快若闪电,当下大喝一声:“不要造次,快还给我!”
成祥笑道:“瞧温大人这么着急看样子就是他了,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好东西”他一边笑,一边刷地就把那画轴给甩开了。
顿时之间,那一副倾国倾城的绝代牡丹丽人图,便展现眼前。
成祥笑吟吟地定睛看去,看清楚图上之人容貌之时,那笑却凝固在嘴边,原本不羁的眼神,也在刹那间变得锐利冷肃,他转过头来看向温风至,问道:“你怎么有小庄的画像?!”
温风至本是怒极,然而就在成祥转头看他之时,温风至那即将出口的喝骂忽然噎在喉咙里,此刻的成祥,不再吊儿郎当没有正经,也不再嬉皮笑脸无赖狡黠这瞬间他身上仿佛挟着凛冬的寒霜肃杀,那股子如山似岳的威严逼得人一时竟喘不过气来。
小庄坐在树荫下,听着悠闲蝉唱,看着狗儿们在院子中追逐,望着群鸡闲散踱步,时不时地探头啄地找吃的好看的唇角一直微挑。
何其宁静,真想要长长地叹一口气,以示满足。
成祥去后,小庄起身,看到他留的饭食,跟那剥的很干净的鲜嫩虾子,虾子有一分甜,吃了进去,却化作十分。
真是满足,吃这样的简陋饭食,却察觉到生平从未感受过的满足,仿佛身心都极大愉悦。
吃了早饭后,院门敲响,原来竟是几个邻舍妇人,见成祥出了门,便大着胆子进来,嘘寒问暖。
小庄本来算是个“惜字如金”“面无表情”的人,面对那一张张热切的脸,却无法做冷若冰霜状,于是多多少少也说了几句,基本上这些妇人问十句,她就答一句,一句也不超过十个字。
但这样已经足以让她们满足于是接下来的话题,就落在成祥身上。
小庄从这些妇人嘴里,听到了关于成祥的各式各样的夸奖,并且极为直白地说小庄有眼光,更有福气才找了成祥这样儿的
于是小庄只好闭嘴,只在面上带几分笑,以示自己在听不至于失礼。
谁知话题一路失控最后竟拐到了他们几时成亲,成亲后生几个孩儿以及孩儿将来是否要当捕头。
小庄知道女人们凑在一块儿,什么稀奇古怪的话题也会说,可是却头一次感受到这样热/辣/辣地几乎让她招架不住的
幸好二姑娘来得及时,大家伙儿一看来了个不好惹的,才纷纷撤离。
二姑娘看小庄脸上红一块儿白一块儿,很不自在,便笑道:“怎么,她们说什么了?”
小庄勉强道:“也没什么闲话而已”
二姑娘大笑:“别装了,我都听见了!都快要给孩子起名儿了!不过小庄姐,我瞧你这身子弱的很,要生娃儿的话,这可不行啊”
二姑娘说着,便向小庄促狭地挤眉弄眼,小庄掩面:“原来你也是来消遣我,回头我跟成爷说,看他怎么”
二姑娘叹:“是啊,虎子哥如今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家人了!自然会向着你求姐姐饶了我,给我多说几句好话!”
小庄怔了怔,苦笑。
二姑娘来探过了她,便也去了。小庄望着天际蓝天白云,无端又想到昨夜情形,不由念道:“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愁肠已断无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