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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廷毓心头一酸,喃喃道:“锦懿”打了个酒嗝,身子挣扎了一下,又道:“成祥”
先前季玉兰跟胡老二还正在争执,听到解廷毓冒出后面一个词儿来,两个都呆了。
季玉兰先反应过来:“他叫什么了?”
胡老二目瞪口呆:“他好像叫捕头了。”
“我果然没有听错!”季玉兰见解廷毓歪着头,又仿佛醉了过去,她急切中便蹲□子,揪住解廷毓衣裳,拍拍他的脸:“醒醒!你认得我虎子哥?”
解廷毓醉里听到是个女子的声音,便跟着含糊道:“虎子哥?不过来”他一抬手臂,不由分说地便把季玉兰抱住,没头没脑,便要亲她。
胡有道见状,惊叫一声,便要来救,不料季玉兰力气甚大,她也不缩手缩头地害羞惊叫,反而用力一撇手臂,竟挣扎出来,同时挥起手来,啪啪几个巴掌,不偏不倚打在了解廷毓的脸上。
温风至一路往西南而行,越是离龙都远,地方越见荒凉。
这一日,他来到一座山下,山形是圆的,半边光秃秃,袒露出的土竟是红褐色,他打听了七八个本地人,才找到一个肯对他开口的,听那人异样的语调说了好几遍,这座山仿佛叫做“小骷髅”,温风至听了这个山的名字,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温风至本想问问对方,此地离西岭雪山还有多远,但那人回答完他的话后,忙不迭地就拔腿走了,仿佛身后有什么追他一般,温风至喊了两声,那人才回过头,又嘀咕了一声什么,看他手势比划,仿佛是在示意温风至也离开这里。
温风至不明所以,只好硬着头皮赶车往前继续而行,眼见离那山越发近了,温风至担心成祥,就翻身下车,先去看他如何。
谁知他进了车厢后,先是一抹成祥的手,如今那几乎瘦成一把骨头的手,硬硬的,就仿佛握到了什么木头石块,温风至的心弦绷紧,唤道:“成祥”不见答应,就去探他的鼻息。
温风至探了一次,手指猛地缩回来,用力挥了挥手,喃喃道:“不会不会”他复又探过去再试,可是如此几次,却仍是探不到成祥的鼻息。
温风至一路担惊受怕吃尽所有苦头,吃苦还罢了,最怕的就是成祥不好,如今看这情形,整颗心大乱!正要再唤成祥,却听的外头一阵马蹄声凌乱。
温风至并不理会,只抱住成祥,碎碎念道:“成祥,你可记得你不能有事,咱们快到雪山了,你很快就能好了,等你好了咱们得回龙都见小庄娘子呀,成祥,成祥!”温风至说着,泪便掉下来,打在成祥枯槁的脸上,但成祥却仍一动不动。
此刻,外头便响起叽里咕噜的说话声,那马蹄声仿佛是围着车厢转动,有人大胆挑开车帘子。
温风至含泪转头,望见一张画的红红绿绿的脸,面面相觑,都是一怔。
顷刻,那人厉声大喝了一句什么,仿佛示意温风至下车。
温风至正在心力交瘁之时,一闭眼,眼中的泪扑啦啦掉下来温风至把成祥小心放下,出了车厢,跳在地上。
围着马车的大概有十几个人,都是骑着马,打扮的十分古怪,头顶插着羽毛,脸上不知用什么画的,如诡异的面具,形貌看来,似是野人,行径看来,仿佛贼匪。
其中一人见温风至一言不发落地,便靠近过来,用力在他头上推了一把。
温风至一个趔趄,复又站稳,耳畔听到这些人戏弄的大笑声,此刻他才明白方才那赶路的人是何意,或许那人知道此处有这些匪贼,故而才示意他别往前走可惜他如今才懂。
只不过就算早些懂了又如何?他仍是得向前的,因为他得带着成祥去雪山。
听着这些贼人大笑,温风至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一路来此,成祥却
温风至闭上眼睛,徐徐地吐出一口气,在贼人大笑之中,身形暴起,一刀,已经将其中一人斩落地上。
笑声戛然而止,所有的贼人鼓噪起来,同时纷纷亮出兵刃,把温风至围在中央。温风至回头看一眼马车,道:“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却能同年同月同日死成兄,我真是万万想不到,跟你竟有这种缘分。”
☆、第111章
这段时日是温风至有史以来觉得最为难过的时光。
忐忑惶惑;迷惘不安,患得患失可他无人可以商量也无人可以倾诉,只能忍着。
有时候念叨几句,觉得成祥能听懂;所以他不算寂寞,但是成祥毕竟不会开口跟他说话。
这个时候;温风至格外怀念成祥那张嘴——他昔日十分讨厌成祥多嘴且口没遮拦,但是这段日子里;他却无比羡慕之前被成祥唠叨得几乎发疯的那个自己,能够听成祥在耳畔不停地胡说八道是何其幸福的一件事。
连日来的痛苦;纠结,不安;期待,绝望统统都在此刻发泄出来,温风至如疯了一般,浑然不顾自身安危,拔刀冲向包围在周围的贼人们,怒吼声中,运动如风,迅雷不及掩耳间,已经连砍三人,伤了三四人,其他的贼人见势不妙,纷纷下马围了过来。
手臂上一疼,继而是腿火辣辣地,舌尖一舔嘴唇,仿佛有涩涩的腥味,又有一点甜。
温风至倒退到马车边上,靠在车辕处,转头看着寂静的车厢,笑着说:“这会儿我若跟着去,还能赶上你黄泉路上大家也好做个伴儿说起来我真的挺想你在我耳边聒噪的”
这段日子里寝食不安,他的身心都已透支,方才那阵爆发,此刻却让他精疲力竭,何况成祥若是已去,他还又什么活下去的意义?
温风至吐了口气,抬头看着空落落的天际,他看到有个贼人手中雪亮的兵器向着自己扫来,但是他连闪避的念头都没有,索性一切,都交给老天罢了,他,已经不想再挣扎了。
索性听天由命。
那一刀却最终没有落在温风至的身上,因为有一只手,握住他的肩头,把他往旁边拉开。
温风至踉跄转身,望见成祥被伤跟毒折磨的面目全非的容颜,但是,在他微微睁开的眼中,却仍有一团未曾熄灭的火焰。
刹那间,泪便如泉涌。
成祥伏在马车上,方才一抓已用尽他浑身所有的一点残余力量,他只来得及看了温风至一眼,头脸就跌在了车板上。
温风至仿佛听到他低低说了句什么,他用力地抓了抓脸,把泪胡乱抹去,忽然之间,原本抽丝剥茧般消失的干干净净的力气,重又涌现。
与此同时,温风至耳畔又听到得得的马蹄声,他原本以为仍是敌人,谁知,随风而来的,却是个熟悉的声音,叫道:“祥哥,我来了!温大人!我可找到你了”
险象环生里,温风至的唇边却忍不住流露一丝欣慰的苦笑,头一次,他这么喜欢听这种他曾深恶痛绝的声音,听不到成祥的聒噪,听听这个,倒也聊胜于无。
温风至把手中的刀一扬,笑着大声道:“还不快滚过来帮手!你来的太迟了点,程猛!”
解廷毓醒来的时候,脸火辣辣地,仿佛被人用什么狠狠抽打过,他皱着眉起身,身子也像是散了架。
抬手摸向脸颊,感觉脸真的好想肿了许多,解廷毓疑惑地抬头看向周遭,却见身处一个十分简陋的房间之中,身边的被褥都是发旧破烂的。
解廷毓有些迷惑,却也没什么震惊,直到他看见坐在床边不远的一个人。
是个陌生的女子,虽然荆钗布衣,不过也算是有几分姿色就是神情有些颇为不驯顺,毫无顾忌地瞪着他。
解廷毓皱眉想了想,似明白了什么,便冷笑:“你把我拉来这里的?”他翻身下地,想找自己的靴子,一边随口道:“虽然我不记得了不过,说吧,你要多少银子?”
解廷毓以为是个卖笑的贫寒女子见自己衣着光鲜,故而拉了回来趁着他醉倒就他不想跟这种人计较,便开门见山。
季玉兰扬眉:“什么银子?”
解廷毓正要穿靴,闻言手一停:“你们这种人,不就是想要银子吗?”
季玉兰听出几分异样:“我们这种什么人?”
解廷毓冷笑:“姑娘不是倚门卖笑的章台柳,娼家女么?”
季玉兰不懂什么叫“倚门卖笑章台柳”,可却明白什么是“娼”,顿时之间气的脸都红了:“你以为姑奶奶是娼/妓?”
解廷毓有些愕然:“难道不是么?”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季玉兰,有些嫌弃:“虽然自比不得名妓,不过”
贫门小户的女子,大概就是这种模样了虽然他之前都没有见过。
季玉兰的气呼啦啦卷了上来,觉得这个人大概是给自己打的太狠或者打到了头,于是有些分不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