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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公公见他皱着眉,一脸为难,仿佛真的在思考此事,不由大笑,故意逗他:“那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说出来,我给你参详参详。”
成祥却认真问道:“公公,那你知不知道,想要让皇上给我一份很大的封赏,我该怎么做才成呢?”
秦公公敛了笑,正色看他,隔了会儿,道:“这一来得看你要什么二来,你知道本朝最大的封赏是什么吗?”
成祥问道:“是什么?”
秦公公道:“是开国之时,太宗赏给了解家先祖一个‘一字并肩王’。”
封王,这的确是最大的封赏了,但要得到这样的封赏,立下的却是开国的功劳。
秦公公说完,就意味深长看了成祥一眼。
成祥翻着眼白想了会儿,疑惑地问:“封王就是最大的了吗?”
成祥不知道,对皇帝来说,“封王”跟“要小庄”之间,究竟哪个更大更重一些。
成祥这无心一问,却让秦公公身子猛地一歪,随着马儿颠簸,差点跌下马来。
秦公公手忙脚乱趴在马背上,低低念道了声:“我的个小祖宗”
秦公公打定主意,不能再跟成祥多话了,不然的话,在成祥惹祸上身之前,秦公公自个儿就先被他吓死。
眼见着快要到皇宫了,成祥有点隐隐地激动,在乐水县的时候,他常常左一个“皇帝老儿”,右一个“皇帝老儿”后来见了小庄,听小庄说起皇帝跟自个儿差不多大,才改了口收敛,如今真的要见皇帝了,却不知皇帝究竟是何模样?好不好说话?
正策马而行,前头来了一匹马,大老远两人目光相对,成祥心道:“不会这么巧吧”一时低下头,想要把脸藏进怀里去。
而对面那人自然也看到了成祥,也看清了成祥身边的秦公公,一张玉面,如十二月的初雪,又冷又白。
温风至盯着成祥,骨子里战栗,银牙却咬紧,这一瞬间温风至发誓:下回单独见了成祥,一定要二话不说,先掐死他!
温风至道:“秦公公!”仿佛无意一般,拦在了马前。
秦公公自认得他,便道:“温大人,去哪儿啊?”
温风至道:“回兵部一趟秦公公这是?”
秦公公笑道:“奉命去召一个人进宫”
温风至顺理成章地把目光投在成祥身上,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这瞬间成祥已经升仙无数回。
成祥不太好意思地把脸从领子里透出来:“温大人,好久不见啊。”
温风至眼前发黑,木讷道:“是啊。”
秦公公惊问:“两位居然认识?”
温风至舌头发硬,成祥道:“其实也不是很熟。”
温风至冷着脸:“不错,下官跟此人并非十分相熟。”
秦公公见两人之间隐隐有点剑拔弩张的意思,便笑而不语。
碍于秦公公在旁,又是许多内侍跟侍卫们围绕,温风至有苦说不出,只淡然般问:“不知此次进宫为何?”
成祥道:“听说是因为我救了解少卿。”
温风至叹了声: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思来想去,便说道:“成兄,面圣非同一般,你是聪明人,就不必我多说了。温某有事在身,就此别过以后若还能再见”
温风至没有说完,只点点头,又向秦公公告别,打马自去了。
秦公公道:“温大人这话说的有些奇怪呀。”
成祥眨着眼睛问:“奇怪吗,我没听出来,哪里奇怪啦?”
秦公公一琢磨:“也没什么,走吧,别再耽搁功夫啦!”
神武门大开,秦公公一马当先,领着成祥跟众人入内,到了午门下马,步行往内,走了一刻多钟,成祥不停四处乱看,道:“这皇宫可真大啊啧这还得走多长时间才能看见皇上啊?”
秦公公回头,冲他“呲”了声,示意他不要多嘴。
如此经过玉水桥,绕过金銮殿,一路往内,终于到了御龙殿前,秦公公示意成祥等候门口,期间,便有小太监给成祥搜身,成祥怕痒,不时嘻嘻笑。过了片刻,才有人扬声道:“皇上传成祥进见。”
如此一*地传出来,秦公公望着成祥:“记得规矩行礼!”
“这么多规矩我哪记得住啊。”成祥心道。
成祥站在门口,遥遥看一眼那极广阔明亮的殿阁,终于迈步入内,脚踏那几乎光可鉴人的金砖地面,心中先“啧”了声,耳畔却听不到任何杂响,成祥这般大大咧咧地人,居然也有些紧张。
成祥迈步上前,一边抬头看,却没见着人,只往前正前方有一堵金龙盘舞的屏风墙,前头横着一张长长地桌子,桌子上放这个金碧辉煌的小团笼似的东西,几本书,一堆折子,并些文房四宝
成祥左顾右盼,快到桌前的时候便站住脚,自言自语道:“人呢?”
“你是在问朕吗?”威严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成祥吃了一惊,猛地回头,就见到一名身着龙袍的英武男子,手中握着一卷书,正自旁侧殿内徐步走出。
四目相对,两个人各自一震。
这就是皇帝吗?果真很年青,而且成祥愣愣看着刘泰堂,心中竟浮现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隐隐约约地涌动。
而对面——“啪”地一声,刘泰堂手中的书掉在地上。
皇帝怔了怔,像是回过神来,目光从成祥面上转到地上的书卷上,与此同时,成祥道:“我来!”大步过来,俯身把那本书捡起来。
刘泰堂正探手过去,两人的手指瞬间碰在一起,隐约只听得细微声响成祥陡然跳起:“啊!”
刘泰堂后退一步,成祥甩了甩手指,惊魂未定地问:“刚才我们是不是‘嗤’了一下?”方才两人手指相碰,成祥只觉得指尖微微刺痛,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般。
刘泰堂负手,暗中把方才跟成祥相碰的那根手指握了一握,才喝道:“大胆!”
早在西晋时候便有记载:尤其是秋冬之日,在人梳头,脱着衣物的时候,随着梳子的移动或者衣物的脱解,会有嗤啦声响,暗夜中会伴随电光
这情形于皇帝来说也是不陌生的,小时候,刘泰堂跟小庄一块儿玩耍,两小无猜,拖手或者碰触之时,偶尔也会有此情形出现,当时两人还觉得十分好玩儿。
可是,此时此刻面对此人实在
刘泰堂肃然,瞪着成祥。
这凌厉的眼神终于让成祥记起自己如今在哪,见的是谁。
成祥翻身跪地,道:“草民成祥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泰堂见他忽然如此机灵,听了后一句,嘴角却一挑,知道这是戏文里学来的路子。
刘泰堂哼了声,握着那本书,转回到了桌子后面,缓缓落座,才道:“罢了,你抬起头来说话。”
成祥闻言,就扬首看向刘泰堂,刘泰堂见他说抬头就抬头,丝毫也不含糊,看着那双过分明朗的眼睛,不由心头又是一窒。
刘泰堂把书慢慢放下,道:“你就是成祥?”
成祥规规矩矩地跪着:“小人正是。”
刘泰堂道:“你是哪里人士,来龙都做什么?”
成祥道:“回皇上,小人是乐水人士,来龙都开眼见世面。”
刘泰堂嘴角一动:“哦,你也是乐水人?那最近朕见的一位爱卿也是乐水,他姓温,不知你们可认识?”
成祥笑笑:“皇上,你是说温大人啊,我们认识是认识,不过不太熟。”
刘泰堂看他笑得那样便也一笑:“不太熟吗?那么先前你在刑部大牢,是谁救你出来的?”
成祥道:“是温大人啊。”
刘泰堂道:“不熟的话,怎会扛着干系去救你?”
“好歹是认识一场嘛,”成祥道,“温大人也不乐意救我,只不过被我兄弟烦的没有法子,人家是大人,小人只是个草民,当然熟不到哪里去。”
刘泰堂淡笑:“你这脾气,倒的确是跟温爱卿大不相同。”
“那是”成祥摇头晃脑说了一句,才又记起来,忙低眉顺眼,“皇上说的是。”
刘泰堂斜睨他:“成祥,朕还要问你,是你打的永平侯吗?”
“是。”
“你是怎么打的他,还打了两次,你给朕仔细说说。”
成祥听皇帝问,这个倒是难不倒他,当下便把看到安宁侯欺负跟永平侯对上后来却又不打不相识说了一遍。
成祥说的太过投入,说着说着,便从地上站起来,举手投足地比划着描述,皇帝起初还淡然不动声色,渐渐神情变化,继而随之眉飞色舞,听到成祥按倒了李赢打他屁/股,皇帝哈哈笑出声来,忙又止住。
成祥唾沫横飞,包括解廷毓遇刺的事儿说了足有小半个时辰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