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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看一眼而已,就算里面没什么值得一看的东西,看你如何开锁也很有趣。”焉容劝动他拿出钥匙,心里暗想:等你开锁之后还看不到里面的东西?
“好吧,给你看看开锁。”他眉梢一动,果然从衣袋里翻出钥匙,是一根像掏耳勺一样的铜棍,在同时按下两只鱼眼的时候将铜棍插|到鱼嘴里,就可以看到鱼腹大开,一把锁分成两片。
焉容惊叹一声,趁着他专注于将锁片握在手心之际去掀那木盒,未曾想到他“咔”的一声又把锁给锁上了。
“你”
“还想再看一遍?”
“”
她被他这样戏耍之后,百般无奈有种想跺脚的冲动,这男人,一点都不知道讨她的欢心,真是不知该如何对待他了,一点都不可爱。
他看她这幅模样,心中生乐,偏偏当着她的面不紧不慢地把钥匙收起来,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焉容微恼,不就是看个东西吗?还要遮遮掩掩的,真是小气极了。
二人正眼对眼置气,外头响起一阵敲门声,“爷,我们抓回来一个人!”
抓回来的?
难不成这次活捉了一贼?
焉容正暗自琢磨着,他已经将木盒重新摆到了架子上,推门出去:“小五,发生了什么?”
“我们跟着那哑巴姑娘一路到了不远处一间客栈,随着进去之后听到她跟人说起话来,看来是装哑巴,还对一男人重复了制香的步骤,我们怀疑他们二人有什么目的,便把人强行给带回来了。”
“人在什么地方?”
“正在前厅,墩子正看着呢。”小五道。
萧可铮略略思索,拉着焉容的手紧跟着到了前厅,只见一男子一脸怒意坐在椅子上,旁边还站着那位“哑女”。
三人一到前厅,那男人便对着焉容横过来一眼,目光犀利如刀锋。
焉容怔了怔,缩了缩打量他的目光,这人的眼神太过锐利,以至于她还未看清他的面容便被吓回来了,这似乎也不像香香所说的温和歉然吧?
她壮了壮胆子再看过去,对方一身宽大的青灰色长袍,身形颀长瘦削,面容寡淡,目如点漆,鼻似悬胆,唇形单薄,这副模样着实耐看,只是下颌蓄有青稀胡须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沧桑,猜不出他的具体年纪。
“你们把我绑到这里来,是不是该给个说法?”对方声音朗朗,带着凉薄的怒意。
萧可铮微微一笑,冲他抱拳略施以礼,拉着她过去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笑道:“我们请您过来,只是讨教一下香艺罢了。”
“我不懂什么香艺,你们应该是请错人了。”男人冷冷落下一句,将目光望向一旁装哑巴的小姑娘,示意她不要害怕。
焉容一直观望着她的神色,但看此人安慰别人的目光倒是很温和柔软,不似原本那么尖锐凶狠。略一思索,她柔声道:“阁下若是不懂什么香艺,为何要叫一个明明会说话的姑娘来装哑学我制香?”
“舍妹畏生,不喜欢在陌生人面前开口,年纪又小,估摸着看你制香只是图个新鲜罢了。”
这是什么理由?她又不是露天场合里制香,人人可看,这小姑娘明明要她展示两遍!焉容细想一番,觉得对方满怀敌意,如果态度过去强硬或者谄媚,只会叫他更加戒备,如何才能让他放松警惕,进而辨出他是否是荀桢呢?
也罢,先随着他的说辞接下去:“既然舍妹喜欢,我倒是可以教她一二,只是我也学艺不精,要说我的师傅才是真正的制香高手,不仅手艺精绝,人也生得貌美”焉容看着他的脸色,渐渐放缓了语速,“最特别的是,她竟有天生异香,闻者皆醉。”
对方果然神色一变,墨眸一转,直直向焉容看去,却又觉得这样有些不妥,连忙侧了侧脸,道:“天底下怎会有这样的奇事?料也不过是有什么秘方罢了。”
焉容摇头笑道:“她曾跟我说过,她那身异香想尽办法也未能去掉,倒是用过一个秘方,未想到适得其反,反而香气益盛,你说是不是更奇?”
他的目光明显一滞,思索片刻,语气也有些和缓:“眼见为实,你说那人是你的师傅,不如为我引见一番?”
果然心动了,焉容略舒一口气:“可以,不过今日时候不早,我想明日带你拜访她,所以还请你在寒舍留宿一晚。”
“我住的客栈离这里不远,不便打扰。”
“这”要是放他走了,万一连夜跑了怎么办?
萧可铮插过话来:“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萧某近日办一鉴赏会,惹来不少来路不明的人,万一见你来过这里,说不定也会盯上你。”
被他这么一吓对方终于答应下来,于是萧可铮便派人给他二人收拾屋子去了。焉容回想初见这人的情景,不确定的因素越来越多,便问萧可铮:“你觉得这人像不像荀桢?”
“他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眼里当先有些失望,我觉得,若他是荀桢,心里会十分期望见到的是衣缠香。”
焉容点头:“也不知这小姑娘学了多少制香的路子,我查过一些书,说荀家的制香手段最为繁琐复杂,因此过程更加好看,所以我特意用了最繁杂的方法。”
萧可铮眼里划过一丝对她的赞许:“但愿这次会成功。”
☆、瀛军回国
第二日;初春的清晨天还未亮得透彻;清空里飘着灰色的云;挣扎天色暗淡的幕布里。
焉容和萧可铮坐前厅喝茶;两早已用过早饭,也已派将饭菜送到那未知身份的男那里;现今正等着他一块过来;商量着如何见衣缠香一面。
因前段时间跟广原绪签了个合同,萧可铮有时也到西廊巷子去谈生意,只是不敢再带焉容过去,怕她有什么危险。也跟广原绪旁敲侧击地打听了衣缠香的消息;只说还好好的;便也放心了。
如果说要见衣缠香也不算难,难就难;她未必肯见他们。
想到这里,焉容眼里莫名酸胀起来,哪怕是要离开大辰去瀛岛,她也应该答应让她时常去看看她,能陪她几天算几天,可衣缠香那么冷情绝然,直截了当地斩断所有联系。
轩窗半开,细微的凉风透过驶入屋内,焉容偏头来看,外头乌云疏散,将东方泄过来的阳光镂成丝丝缕缕的金芒。
恰时有从正门走了进来,身后的金光成了他的陪衬,依旧是一身青灰色的长袍,剃了须的面孔将整张脸显现出来,轮廓如刀削过一般利落俊秀。焉容看惊了眼,他身上透着一股沉稳内敛的气质,瘦削硬朗的身躯又带着几分落寞寂寥,真的很不同于昨日。
“咳咳。”萧可铮握了拳置于唇边干咳一声,道:“既然到齐了,马车也已备好,那们该出发了。”
焉容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忙将目光移到一旁去,随着萧可铮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朝那笑道:“昨晚先生休息如何?下可有怠慢不周之处?”
“一切都好,多有打扰请海涵。”与昨日相比,这语气明显和缓不少,想来这一夜已经有所思考,疑心暂却。
焉容见其比昨日亲近不少,再问:“原谅失礼,时至现今才打听您的贵姓,不知可否告知?”
他微微凝眸,沉吟道:“免贵姓贾。”
贾?焉容心里暗暗一笑,与“桢”相对可是假?“贾先生,不知您是做什么的呢?”瞧他这一身袍子,虽然颜色暗沉朴素了些,料子却不糙劣,倒不像是居无定所颠沛流离之。
“贾先生”放慢了脚步,一身淡淡的草木气息飘荡过来,散发着初春微醺的芳香,“不过是江湖郎中罢了,开个药馆侍弄些药材,倒也清闲。”
“原来如此,悬壶济世,令佩服。”焉容倒是觉得捯饬药材和香料都有其相通之处,大多取材于草木金石,亦有各自调理身心的功效,如果他真是荀桢,确实解释得通。
眼见出了宅门,看见小五和墩子正往马车上绑两匹马,萧可铮加快了步伐,催他们快些上车,因为时间再拖下去,会有出来开市,街道繁荣起来阻塞交通。
马车刚“嘚嘚”跑了不到半里路,刚到转角,见数十官兵排排站街上,一身甲胄,手里持矛盾器械,堵住了这条通路。小五连忙拉住马头减下速度,正要下车问问是怎么回事,便见两位官兵抬杖阻住他们。
“来往何?奔走所谓何事?”官兵厉声叱问。
“玉珑堂萧家,欲往西廊巷子谈些生意,车里坐着的正是们家爷。”小五已经及时勒住了马,坐车上大声回道。
一听是玉珑堂萧家的名头,便是官兵也给三分情面,抱了抱拳道:“还请萧爷回吧,今日上头已有吩咐,所有道路都不得开放,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