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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春芽垂头咬唇狠狠地纠着衣角,半晌才道:“他就好像天上的太阳一般,走到哪里都应该是教人仰望羡慕的。”她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我我再怎么努力也是配不上他的”语声渐次地轻微下去,终于低不可闻。
杨柳风轻抚着她的脊背温声道:“但有真情真意,何来配与不配之说?” 春水深深,遐思已远,温淡的语声中多了几分飘忽:“这世上原本也没有一定的事情,若是春芽真有那一份心意,却也未为不可。”
冯春芽用力地摇着头,鼻子一酸,低头垂泪道:“我和柱子哥从小一起长大,他一直都说要娶我做媳妇的,他虽然有时候会犯些傻,对我可从来都是真心实意,这些日子,每天看着他欢欢喜喜地忙进忙出,可我却偏生出那种糊涂想头,我知道这样对不起柱子哥,但就是忍不住要想那个人”这些日子的困惑迷茫,终于忍不住哽咽出声。
杨柳风幽幽地叹了口气,伸帕替她轻拭着泪痕道:“如果那个人说他也喜欢春芽,你会不会为了他就不嫁给柱子哥了?”
第100章 第三十三章 箴言解去红鸾痴(下)
冯春芽噙着泪水仰起脸,半晌,慢慢地摇了摇头道:“他不会喜欢我,我也不会不嫁给柱子哥,要不然,柱子哥会伤心死的。”她又垂下头道:“那样的话,我也一辈子都不会快乐。”
“这就是了,你虽然一直想着那个人,但却不会因为他而放弃你的柱子哥,你柱子哥虽然不是太阳也不是天神,但你却可以为了他放弃你仰慕的太阳和天神。” 幽婉一笑,杨柳风爱怜地抚着她的发道:“在你的心里究竟谁才更重要呢?”
冯春芽愣怔了半晌,方才求助地看向杨柳风。
春水幽远语声缥缈:“真心地爱着一个人,是不会为了任何原因舍弃他的,哪怕明知是错的,也要继续错下去,哪怕明知前面是刀山火海万劫不复,也不能停止追随他的脚步。”杨柳风轻声地长叹道:“因为爱是自私的,自私到可以不顾一切只求能和他多厮守片刻,爱也是无私的,无私到可以放弃所有,只为他能多一刻的快乐。”
冯春芽痴怔了半晌,忽然低声道:“可是我这两天总觉得心里慌慌的,好像少了些什么似的。”
杨柳风替她拢了拢秀发道:“春芽信不信,无论发生什么事,柱子哥都会像以前那般待你?”
“嗯。”冯春芽轻轻点头道:“柱子哥永远都会对我好的。”
“除了柱子哥,还有什么人能够让春芽相信永远都会对你真心实意的好呢?”
“爹,娘,宝儿。”冯春芽歪着头边想边道。
杨柳风温然一笑道:“你看,柱子哥在你的心里和至亲骨肉是一样的,这世上除了夫妻,还有什么人能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相提并论呢?”她轻叹一声:“天神也好,太阳也罢,有,自然是好的,若没有,也不过伤心一阵便丢开了,怎比得上心里的那一个,不能割舍,更无可替代。”
“不能割舍,无可替代”冯春芽垂首摆弄着衣角,喃喃地重复着,心头骤然明朗,唇角不觉噙起甜甜的笑意,含羞低声道:“春芽真傻,自己的心意自己还想不清楚,要是有婶子一半的明白,也不会枉受了那么久的煎熬。”
杨柳风沉吟未语,柴门轻响处,刘珩已经走进院中,见了冯春芽含笑道:“新娘子今儿怎么有空过来?嫁妆可都绣完了?”
冯春芽俏脸儿通红,起来摇着杨柳风的手嘟嘴道:“婶子做主,如磬叔进门就打趣人家,真个为老不尊!”
“就是呢,”杨柳风浅笑着道:“便没有绣完,这么好的媳妇,柱子难道还舍得不要么?”
“婶子——”冯春芽顿足娇嗔道:“你们两个是一气的,我不和你们说了。”言罢,放开杨柳风转身向自家跑去。
刘珩笑觑着娇憨的妞儿跑远,才上前伸臂拢过伊人低问:“好好的,怎么跑来哭了?”
杨柳风抬睫一笑道:“女儿临嫁,想着此生苦乐尽付人手,难免要有些彷徨不安,劝解一番也就好了。”
刘珩低喟一声,怜惜地轻吻螓首道:“风儿当初可曾也有过这些彷徨?却又有谁来劝解相慰?”
羽睫曼掩,杨柳风没有回答,却是轻挪了两步,缓缓偎入他宽阔的怀
细雪初晴,银装轻裹,这一天是宋铁柱和冯春芽大喜的正日子。
乡村简陋,自然没有火树银花张灯结彩的排场,倒是杨柳风出了个新鲜主意:将一块红布剪出许多布条来结在宋铁柱家的柴篱上。
白雪映衬嫣红,错落轻舞,倒也平添了许多喜气。
娃儿们自然乐此不疲,结完了宋铁柱和冯二保家的柴篱仍旧意犹未尽,于是蹦蹦跳跳一路地结下去,不过转眼的功夫,家家户户的篱上便都朱红点点喜色盈盈。
宋铁柱自幼随娘亲逃荒至此,去年母亲病逝后便独自居住在原先的小院内,一个人的时候尚嫌空落,如今,全村老少齐集,自然骤显局促。又因屋内设了喜堂、洞房,因此一应座席只能摆在露天的外头。
院子里勉强挤下两桌,都是些有辈分的男人,其余的平辈、晚辈、女人、孩子则坐在院外:篱边、路上,不拘是哪里,就近摆起桌椅来团团围了。
天虽是冷的,气氛却是火热。
乡下的婚仪并不繁缛,简单的叩拜成礼挑帕敬酒罢了。
筵席也不甚讲究,荤素肴馔不过尽山中所有。
只是,一对新人亲亲热热的甜蜜模样,早已胜过了任何隆仪华宴。
天虽是冷的,心却是热的,西风凛冽,也吹不淡这融融喜气。
冯老五一直耿耿着刘珩的酒量没有交过底,此番如何肯错过?因而,不顾他力辞,执意拖到院里的正席上坐了,又拍着桌子叫拿大碗,又撺掇着篱外的小子们进来敬酒,一副非要把刘珩灌醉的架势。
那些小子们平日一处打猎,亦是早就仰慕刘珩的身手,此刻难得亲近,又是老五叔起的头,岂有不一呼百应的?
刘珩先时还推托辞让一番,奈何冯老五老小孩的性子起来,铁了心地要试他的量,软的硬的蒙唬耍赖力劝不迭,加上一干小子们推波助澜,他终究是拗不过频频举碗满饮。
数巡已毕,却是面不改色,众人自是钦佩纳罕,举酒相敬得更勤了。
刘珩竟也不再推让,杯来杯倾,碗过碗空几番疾饮豪让,终究是露了醉相——支肘而坐身形微晃。
五婶正与杨柳风同席,见她虽浅笑恭让不失礼数,但双眸却是时时悄然关切篱内之人,一双箸子竟举少停多。此刻,又看着刘珩醉态俨然,知她一心忧念又不好形于言表,遂起身进院,拉开犹自拽着刘珩劝酒的冯老五数落道:“这个死老头子,敢是喝醉了不成?今儿这日子放着现成的新郎新娘不去闹,偏要盯着人家如磬猛灌做什么?”
她说着,又推了刘珩一把道:“天也晚了,这外面风又大寒气又重,你家里的身子弱,禁不起这个,早点送她回去歇着吧,再着了凉可就不好了。”
冯老五正在兴头上,自是不许走的,幸而众人都知道杨柳风身子刚好了不久,又见刘珩喝得到量,也便纷纷哄着劝着解了围。
一时,刘珩步履微蹒地扶着杨柳风作辞而去。
“风儿哪里不适?”甫一进家门,刘珩便回身关切相问,双眸熠熠,哪里有半分醉态?
怔了一怔,杨柳风微微垂首道:“风儿并无不适。”
“那怎么菜都不吃几口?”
沉默半晌,一个低低的语声轻轻传来:“看见那许多肥腻油荤就没有胃口了。”
呼吸一窒,刘珩已是惊喜轻呼道:“风儿又有了?”
杨柳风缄唇无声。
“是不是?”刘珩轻握香肩,热切地俯首探寻着春水。
半晌,杨柳风才不确定地小声道:“觉着倒是和第一次的时候一样,可总要诊过才知道。”
“明天一早我就去请洪大夫。”刘珩小心地将她搂入怀中,阖眸眷宠地啄吻她的发,低喃着道:“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们两个。”双眸不觉又望向窗畔的那排缤纷的纸旗。
“嗯。”弱弱应声的人儿将脸深埋入他的怀抱。
第101章 第三十四章 雪庙惜怜曲意挚(上)
雪夜,凋树,刻骨凄风。
白玉笛,黄金线。
无声的鏖战仿佛永世难息。
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交手,双方对彼此的路数早就了若指掌。
胸口旧伤的隐隐作痛令姬伐月略有些焦躁——斗不过,又甩不掉,这样的僵局起码已经持续了有十来天的时间,虽则找回了玉蛊,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