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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瑾看向庚贴的眸色微带厌倦,却是勉强扯了扯嘴角道:“爹何必急于一时?等孩儿了结此事之后再悉心斟酌也不迟。”
方季森笑道:“言之有理,我儿的终身大事自然要详加筹谋,岂可草率行事?官场之上,这结亲联姻可是门大学问,选得好,更可以一路锦绣前程无虞。”
方瑾欠身低声道:“婚姻大事但凭爹爹做主,瑾儿并无异议。只是,不日远行,娘亲那里还要有劳爹爹费心照拂。”
方季森收笑轻喟道:“爹知道亏负你娘良多,如今致仕在家,也会多作补偿,刚才的事”
方瑾并不待他说完,已经躬身道:“如此,就偏劳爹爹了,时辰不早,孩儿也该告退了。”言罢,再行一礼,恭谨地退出堂外。
方季森看着他颀长的身影消失的方向久久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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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下旬,秋阳朗朗,秋花眩目,秋香诱人。
乡间路上金红翠绿交相掩映。
“如磬哥——”
“如磬哥哥——”
刘珩肩头扛着一袋米粉正向家中走去,远处高大的枣树上忽然传来两声清脆的呼唤。他停身抬眸,见是冯春芽和冯宝儿正站在枝桠间向他招手,遂微微一笑,几个箭步走到树下。
“如磬哥是从老五爷家回来么?”冯春芽将裙摆高高掖在腰间,露出裙下的长裤,一双圆润的足踝隐现其间犹自不觉地笑问着。
刘珩仰头道:“是啊,你风儿姐姐给瑞娃做了身衣服让我送过去。”
冯宝儿晃着手中盛满了枣子的小筐嘟起嘴说:“风儿婶子给瑞娃做衣服,就不给我做!”
冯春芽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道:“还说呢,要不是你穿着风儿姐姐给的衣服四处显摆,把瑞娃给气哭了,人家用得着辛辛苦苦再做一套送过去么?”
冯宝儿摸着被敲痛的脑门,也知道是自己理亏,委屈地撇了撇小嘴喃喃地道:“明明就是婶子,偏要叫姐姐,长这么大,辈分都分不清。”俨然是平日里冯二保的口气。
冯春芽涨红了脸,劈头又是两个爆栗道:“要你管?”
刘珩笑看着这姐弟二人的有趣模样,忍俊不禁,见冯宝儿站在枝杈间无处闪避,白白又挨了两下,一双水灵灵的眸子里已有了泪光,忙笑着出言打趣道:“春芽又带着弟弟爬上爬下地调皮,待会被佟大娘看见又要挨骂了。”
冯春芽急道:“才不是呢,是宝儿自己爬到树上摘枣子吃下不来了,才求我上去救他。”
冯宝儿也急了,大声道:“谁求你了,明明是你自己也想上来吃。”
冯春芽赌气笑道:“好,你没求我,那你自己下去吧,哼!”
“自己下就自己下!”冯宝儿也是恼了,但望向树下,却终究没了底气——这枣树高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此树是生长在一个陡坡上,地势不平,一旦落地不稳难免摔跌滚倒伤了腿脚皮肉。
他正踌躇着,刘珩已将肩头的袋子放到一旁,走到冯宝儿这一边的树下,张来双臂道:“宝儿跳下来,如磬叔接着你。”
冯宝儿见状得了意,朝冯春芽做了个怪脸,抱紧手里装枣子的小筐,先小心地坐到树丫上,再看了眼刘珩,见他站的位置正好,就一挺腰从树上坠了下来。
刘珩上前半步,双臂一合已轻松地接住他小小的身子,胖嘟嘟的小人儿在怀,心头不觉一阵温软:将来自己的孩子也会是如此顽皮可爱么?
他忍不住顺势抱着冯宝儿转了两圈,逗得冯宝儿“咯咯”直笑,把怀里的小筐推向他道:“如磬叔,这个是我给风儿婶子摘的,都是最大最好的。”
刘珩看着怀里小大人似的孩子温声道:“宝儿乖,你这番心意如磬叔会转告风儿婶子的,这枣子自己留着吃就好。”
“不要嘛——”冯宝儿扭股糖似的撒娇道。
刘珩正要哄他,瞥眼却见冯春芽探脚欲待下树,忙扬声道:“春芽等等,我过来扶你。”
冯宝儿却是坏笑着大叫道:“别扶她,别扶她,让她一个人在树上哭!”
冯春芽一边小心翼翼地探脚一边嘴里犹不示弱地道:“你以为都跟你似的下不来就知道坐着哭呀?姐姐我会爬树的时候还没你呢!”说着,已是找准了位置向下一跃,却不料裙摆自腰间滑落,纵身之时钩到了树枝上,虽只轻轻一带,却顿时令她失却了平衡,惊呼一声,脸朝下直直栽落
耳畔传来冯宝儿的惊叫声,冯春芽的心里却只想着:这下要在他面前丢丑了!眼看着离地面越来越近,不觉阖拢双眸。
第52章 第十七章 朴树晴空起微尘(下)
骤然,一双结实的手臂稳稳接住坠落中的身躯,冯春芽的胸口重重地触在那肌肉硕结的胳膊上,一种陌生而强悍的阳刚气息瞬间俘虏了她的呼吸,缓缓开启双眸,地面就停顿在不远处,自己却是安然无恙地俯卧在坚实的臂弯。
“如磬叔真厉害!”冯宝儿在一旁拍着小手欢叫着——刚才,冯春芽失去重心跌落的那一瞬间,刘珩放下小宝飞身而至伸臂接住,虽于学武之人并非什么难事,但在一个孩童的眼中自然已是神奇无比了。
冯宝儿的欢呼声将冯春芽自愣怔中惊醒,不觉双颊飞火:她的前胸正紧紧贴在他的左臂上,那样健硕的肌肉隔着两层浅薄的秋衣仍旧将灼人的温度透过来,甚至,还有小半个手掌熨贴在绵软之侧,她虽是乡野人家的女儿,却亦知如此情状过于暧昧不妥,正娇羞无措间,已被刘珩轻轻放落在地。
“没事吧?”
他关切的低问中却没有丝毫波澜。
冯春芽抬首正对上刘珩清澈的双眸,那样的目光宁和纯净,不带有丝毫的男女之私。
“没没事。”冯春芽嗫嚅着垂下头,双手用力地绞着衣角,脑海中不知为何就忽然浮现出杨柳风温淡和煦的笑靥——只有那般神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他这样翩若神祗的男人吧?就好象骄阳皓月相得益彰,而自己,不过如陌边草芥,始终都是痴心妄想罢了。
未知是不是碰疼的,冯春芽只觉得胸口很痛,垂着头低声道:“如磬叔,我先回去了。”说着,也不待他回应,径自提步跑了开去。
冯宝儿见她跑了,急得连忙去追道:“姐,姐,等等我!”跟了两步,他又忙回转身来,将手中盛枣子的小筐往刘珩手里一塞,才再次高呼而去。
刘珩怔然地望着手中的小筐,微微蹙起眉头:他不能忽视刚才绵软入怀的那一刻,自己身体所起反应——冯春芽的身子丰润结实充满了活力,与杨柳风的柔软娇弱截然不同,可他知道自己绝不可能看上这个妮子,即使她那点小心思从未能逃过他的眼睛,但浑圆熨贴上臂膀所导致的身体失控,却扰乱了他的心神。
轻叹一声,刘珩提起刚才丢在一旁的米粉袋子,缓步向家走去:他知道那不过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有的反应,何况,为了杨柳风的身孕他也确实一直隐忍着自己的欲望,可却依旧无法容忍刚才的那一瞬。
若是往昔他或许会觉得这样的想法很好笑:以前在江南,他虽属意于杨柳风,却也从未停止过风月场上的猎艳包宠——心已经给了她,至于身,男人似乎并无什么贞操好守。
只是,今日,莫名的愧疚之感始终萦绕不去。
纠结间,已是来到自家的柴扉之前。
秋阳微斜,小院寂寂,想起屋中那个身子日见疲惫沉重的人儿,刘珩竟骤然失去了迈步的勇气:她为了诞育他的子嗣而日日承受着如此辛苦的历程,而他却可以吗?就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无意”便权作对自己的交代?这算不算是背叛?
正凝思中,堂屋的门却“吱呀”一声被推开,杨柳风拖着慵懒的身子垂首提裙迈出门槛。
刘珩忙收拢纷乱的思绪走入院中道:“该多睡一会,怎么又起来了?”——随着胎儿日益成长,杨柳风的精神一日比一日困乏,但只要他在家,她总是强打着精神陪他说话。
“睡多了怪闷的,所以出来走走。”杨柳风浅笑吟吟格外柔美动人,羽睫一闪,转眸道:“拿了件衣服出去,怎么倒背了那么多东西回来?”
刘珩边走向堂屋内边道:“你那衣服,瑞娃直说喜欢,穿上死活就不肯脱下来了。这一袋是五婶自家磨的米粉,说是两种不同的米合在一起磨的,做花糕是最好不过,”说着,已进了屋,把袋子和小筐放到桌子上道:“这一筐枣子是宝儿摘了给你的,路上碰见,就让我带回来了。”
杨柳风隔着袋子摸了摸,笑道:“风儿好多年没做过花糕了,可不知道还做得好不?”
刘珩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