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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E带着五十名骑兵翻身下马,朝花希晨走去,在一丈之外停下脚步,单膝跪地,“参见门主,见过公子。”
花希晨点点头,抬手示意梦E起身,“辛苦你了。”
傅瞳兮也对他微微一笑,却无意瞥见了不远处的白影,不禁唤了声,“月兔。”
细看过去,便能发现那群黑马之中,有一匹马格外地显眼。此马通体雪白,唯有四蹄漆黑,跑起来如风驰电掣,能日行千里,而且四肢劲健,最是善战,它正是花希晨昔日所送傅瞳兮的爱马,月兔。
月兔正如其名,如月般皎洁,如兔般温顺。俗话说,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所以它的温顺也是因人而异。
谁知月兔一听见傅瞳兮的声音,仰天嘶鸣一声,随即朝他奔去。
花希晨心下一惊,现在的傅瞳兮那还经得起月兔这般亲昵,忙纵身跃起落在马背上,随即勒紧缰绳。
月兔立即扬高前脚,一阵嘶鸣之后停了下来,期间还打了一个响鼻,一副很不满的样子。
傅瞳兮靠在马车边笑了笑,接着转头朝护送他们回来的文国侍卫一一道谢,并让他们回去转达宫谟言让他放心。
侍卫们抱拳行礼后,便也不做多留,策马按原路回文国去了。
花希晨骑着马来到傅瞳兮身旁,道,“瞳兮,你先回马车上去。”
傅瞳兮点点头,伸手温柔地摸了摸月兔的鬃毛,月兔立刻就变得温顺至极。
而一旁的梦E盯着傅瞳兮小腹,担忧地问道,“公子,你你是不是生病了?”
傅瞳兮噗嗤笑了一声,也不作答便直接上了马车。
花希晨轻咳一声,对于这个跟在自己身边十三年有余的心腹,又如自己的左膀右臂般不可缺少的人,所以自然也从未想过要隐瞒他什么,便直接说道,“梦E,本王要做爹爹了。”
“啊?! ”梦E愕然,一时反应不过来。
花希晨正色道,“天色不早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梦E也纵身上了马,但神情依旧十分茫然。
*
行过山头后,天色已黑,花希晨便命就地扎营休息。
花希晨则带着梦E进了马车内。
在听完军营的近况后,傅瞳兮皱眉,“这里距凤山还得些时日,王将军他们能撑得住吗?”
“公子放心,走前谢相他们已决定死守峡谷,而且王将军领兵多年,深知韬略兵法,估计这一时半会儿赵前也没辙了。而且第一庄的粮草已押送到,也足够军中支撑一些时日了。”
闻言后,傅瞳兮的心情反而没有放松,这赵前果然是匹老狐狸,三番四次前去叫阵,后又故惨败撤退,再落荒连夜拔营一退再退,只为引诱王Z平他们出谷。而王Z平他们果然中计,趁夜带了几千精兵偷袭,却不想中了赵前的埋伏,无辜折损数名将士,还差点性命难保。
傅瞳兮叹息一声,这其中的代价未免太大了。而之后,赵前这老匹夫一直这么耗着,必是军中粮草不足,或者兵力不够他一次彻底围剿,所以估计待江云城的兵力和粮草一到,他便会一举进攻了。
傅瞳兮转向花希晨,问道,“凤竹,你怎么看?”
傅瞳兮所能想到的,花希晨自然也会想到,只是,他现在想的却是另一件更重要的事了。
“既然赵前想玩,那就先陪他玩玩吧。明早传信给王将军让他们拔营过峡谷,在赵军二十里外扎营后,按兵不动,每日派人前去问候一番那老匹夫。并告诉他不要担心,我们再过几日便到。再派人去临州城找昊祺,让他带兵在明月山与我们会和。明日起,我们需避开官道走小路。”
梦E低头,“昊祺十日前已被花希祈下令处死了,现在的临州城已是全城戒严了。”
花希晨微微蹙眉,旋即问道,“还有谁?”
“风痕,李锵,还有尚书王禀承。”
傅瞳兮愕然望向花希晨,这些都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部下,如今遭此不测,他应该是最为心痛了。
马车内的气氛一下沉重无比,花希晨靠在车厢壁上闭着眼,淡淡道,“设法将他们的尸首寻回,再厚葬于凤山。”
梦E应了声,又问道,“那,吴王?”
傅瞳兮微微偏头,“吴王?”
“驸马爷,段宵白。”花希晨倏地睁开眼,双眸冷若冰霜。
48、第四十七章
傅瞳兮微微怔住,他在江云城时当然也听过一些有关驸马段宵白的传闻。
传闻段宵白文武双绝,却不涉江湖,潇洒不羁,却天生痴情。他不问世事,在过弱冠之后,毅然选择留在吴州,不参朝政,只愿守住那一方他所谓的净土。而唯一一次出吴州城,也是上京迎娶花希然。
提起段宵白不得先说说其父,老吴王段暄。
段暄原是跟随在先帝花景远身边的一名将军,为人忠义,英勇善战,深得先帝赏识,一路追随先帝花景远东征西讨立下赫赫战功。当年先帝被困栖云山时,段暄仅带百名士兵以身犯险引诱住叛军,后又施计冲破围困救出了花景远,但却身负重伤,为此还丧失了左臂。
花景远登基后,便赐吴州一带给段暄,让其颐养天年,并封其为吴王,子孙后代可以世代承袭。
段宵白则是段暄膝下独子,人称白玉公子。
六年前,段宵白继承了老吴王的位置,后又迎娶长公主花希然,一年后喜得一子,后命名为段寒玉。
宽大的车子里,三人静坐。
半响过后,梦E问道,“门主,接下来我们应如何?”
傅瞳兮也收回飘远的心神,微微偏头望着花希晨,道,“凤竹,想那段宵白一直以来对你们之间的事都不管不问,而如今他此番作为,莫不是吴州城也发生了什么?亦或者他选择了花希祈?”
花希晨面上浮现一抹冷笑,道,“段宵白表面上不问世事,也从不自持清高,但性格却外柔内刚,骨子里更是个比谁都高傲的人,所以自不会轻易屈服谁。这些年,他一直持中立,不参与,是因为他觉得皇家家事,与他何干。但若一旦触及他的底线,他绝对会变成只勇猛的虎。”
而花希晨就是那只贪得无厌的豺狼,然,勇虎焉能与豺狼同行?
梦E也赞同道,“吴王从小熟读兵书,用兵亦不在老吴王之下,也能算得上一名将才了。”
傅瞳兮凤眼半眯,轻声道,“就算他从小熟读兵书又何如,瞬息万变的战场,岂是那些兵书所能道得清?”
梦E无言以对,低头看着手中的剑,他现在仍然无法从容地面对傅瞳兮,更或者是无法从容面对傅瞳兮的肚子吧。
花希晨笑笑,接口道,“不管他是将才否,都与我们无关。本王只知道他有一个心结和一个致命弱点。”
“心结?弱点?”傅瞳兮好奇。
“视妻儿如命便是他的弱点,至于心结,不提也罢。”
傅瞳兮瞥了他一眼,心道,你何尝又不是?
花希晨淡淡笑了笑,握住他的手,继续说道,“想必这个弱点此刻正握在花希祈手中,所以他才逼不得带兵离开吴州。但无论如何,他带兵前来是真,我们自是不能小觑。”
随即顿一下道,叹道,“只怕他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听及此,傅瞳兮心头一颤,“凤竹”
花希晨略一沉吟,道,“不要担心,本王自有打算。只是接下来需弃车骑马,你的身子能行吗?”
傅瞳兮点点头,已过三个月胎儿已稳,而且经过这些时日调养,只需路上多加小心再加上每日按时服药,问题应该不大。
是夜,傅瞳兮闭着双眼却无法入睡,良久后,才轻叹一声,虽说兵不在多,在于精,但现在他们区区几十人,又如何抵抗几千大军,再从中突围呢?
现在唯有期望,千万莫要在路上遇上段宵白。
只是,以段宵白的性格,他们又岂会如此顺利回到凤山?
*
可惜人算不天算,五天后他们竟在明月山遇到了段宵白。
明月山与其叫山,还不如称之为丘更妥,放眼望去,山丘相连,竟数十里。
四月时节,山上却并无花草树木,仍一片荒凉。
十里山丘,十里荒。
“门主,前面就到明月山了。”梦E骑马来到身旁。
花希晨策马走在最前面,眼神冷厉,“翻山。”
队伍行在荒凉地明月山,立刻被一股荒凉肃杀的气息笼罩,让人压抑不已。
所有人立即放慢速度,小心戒备着往前行。
这时,花希晨突然勒住缰绳,月兔嘶鸣一声,停了下来。紧接着,周围的五十名骑兵也勒住马,齐齐地停了下来。
花希晨随即抽出红绫,将其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