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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没有庇护,没有依靠,世界从此冰冷,下意识的想要寻求帮助。
一只纤细却温暖的手覆在他头顶上,小小的手掌给了他安定的力量,至原抚着他的头顶,缓缓说,跟我回家吧,鼠,或许你不愿意,但我要把你当作亲人,家人,当作弟弟看待,好不好,我是猫的姐姐,也就是你的姐姐,鼠,好不好,跟姐姐回家!
家?鼠茫然看看至原,痛苦扭动嘴唇重复那陌生遥远的名字,家?家到底是什么呢?至原姐姐,为什么我从来就不曾有过家,为什么大家都不要我,扔下我一个人呢,至原姐姐?再也抑制不住悲伤绝望,空虚害怕,鼠扑进至原怀里放声大哭。
至原拍着他的背,温柔的说,家是可以承载你所有不幸和不堪的地方,并一直源源不断把最纯最浓厚的爱倾注给你,鼠,跟我回家吧,回到有人等待,有人牵挂的地方,从此再没有人伤害你。
至原姐姐,至原姐姐!自懂事以来不得不建筑的心灵防御,累积的委屈渴望一时全数爆发,鼠声嘶力竭嚎叫着至原的名字,不顾一切哭泣。
依儿被他的哭法吓倒,一个劲往亚轩怀里钻,瘦小的身体不停发抖,亚轩浑然未觉般修理自己的相机。
亚源和张子衍对弈,看一眼痛哭不止的鼠,回头咂舌道,他可厉害了,一拳把亚轩打倒,你看,脸上的伤全是他打的,长这么大,我第一次看见亚轩被揍——
亚源!亚轩警告的声音让亚源打个寒战,抖落指间的棋子,马上认错投降,对不起,我什么也没有说。可是道歉已经晚了,亚轩嘭的一声把相机仍过来,砸在亚源头上后,蹦落在张子衍肩头最后自躺在沙发上看书的肖珂脸上落地,三个人都脸色难看的看着嚣张跋扈的亚轩,不得不忍气吞声,因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话绝对是至理名言。
亚轩也不要相机了,手一伸,若无其事而且一本正经把依儿搂入怀中,这小子长大肯定不会比郑绮那臭脾气好,而且会青出于蓝胜于蓝,很简单,看他搂依儿的气势,姿势,将来绝对是花丛高手,还带点片叶不沾身的超然味道。
依儿靠在他胸口低声劝说,轩哥哥,别欺负源哥哥好不好?这句话说过很多遍,但成效不大,亚源头顶三天两头多出一个小脑袋就是有力证据。
他自己招打!亚轩冷淡说,拨弄着依儿秀美的长发,童年无忌,果然,这小子的举动大胆!
旁边看着这一幕的清雅无声叹气,看郑绮,亚轩很多地方像他,包括隐藏的挚烈感情,但看他对亚源的态度,实在不得不为两兄弟的未来担心啊。
郑绮把她脸上的一缕头发捋到耳后,轻声说,别瞎操心。
知道啦!清雅笑着扑进他怀里快活应声,垫脚亲吻一下他的脸颊。
晚上,卢尤子手托餐盘开门进屋,看见至原人陷在靠窗的摇椅里,一动不动望着窗外夜空,手里的烟快燃完了也没察觉,湿漉漉的短发贴在头皮上,小脸在灯光下越发苍白,眼神空洞无力,只那好看性感的嘴唇像涂上鲜血般红艳诱人,卢尤子进屋也没发现。
晚餐你没怎么吃,熬了碗燕窝粥,至原。
把盘子放下,走到她身边蹲下,至原这才看到他,微微一笑,把烟摁灭,起身抱住他,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本不该对小彬的事这样上心,可就是放不下,管不住自己就——
好了,至原,我明白。性情中人总是没办法把事情简单化。但是答应我绝对不要消沉好吗,看到你这样伤心,我也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没什么,因为这样的伤痛不可避免,关于生死,我们能如何呢?不过是束手待命者,有时觉得习惯仰望生命,仰望上帝也未尝不可,毕竟那样会活得更轻松,但人啊,就是这样,一遇到危及自身的事,就会本能的自我保护,甚至连自己都不明白,甚至感到后悔。至原眼神清淡,整张脸埋在卢尤子肩窝里,深吸他的气息良久,然后闷闷的说,头发还没干,尤子,帮我吹头发吧。
好!卢尤子把她抱到梳妆台前的沙发上坐下。
看着镜中人低头细心拂弄头发,至原心里塞满满足的幸福,其实女人对幸福的要求很简单,一些微小的琐事更能让她们感动。叹口气,伸手掀开睡衣领,左肩上的伤疤经过处理,颜色在灯光下几不可辨,看着它,至原泪水盈眶,尤子,你为我疗好了伤,你看它,这道青春伤痕,都看不出来了。
卢尤子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大手覆盖在她冰凉的小手上,握紧,伤口不会永远存在,只要它愈合了,不再痛了,它的存在就会渐渐淡去。就像你少年时的那段感情,至原,现在你已经完全属于我了,对吗?
至原捧起他的手深沉一吻,点头,阿生死去,觉得好多事情就真的结束了,再不能追溯,生命变得浅淡起来,慢慢接受的现实会淡化过去的伤痛,包括一切,尤子,我爱你。
卢尤子蹲下,手指轻轻划过她细致精巧的眉,眼,鼻梁,红唇,抚摸她虽苍白却仍然绽放光彩的脸,缓缓靠近,长长的睫毛像天使的羽翼般轻微颤动,他情深意切亲吻她,温柔化为心中浅浅一汪水。
对不起,今晚不行,身子一点没力气。至原抱着卢尤子,调整凌乱的呼吸,脸因为刚才的深吻,蒙上一层薄薄的红晕,让此时原就柔弱的她更添妩媚。
卢尤子压抑的一点头,不敢放开她,因为有些不能自已,毕竟爱她那样深,不可能对她的身体没一点要求。
待心里的汹涌澎湃平静后,把至原抱到床上躺下,端过微凉的燕窝粥,把粥喝了,别饿着。
至原嘴一翘,明亮的眼睛流光闪动,你喂我,没力气拿勺子。
卢尤子轻点她鼻尖,微愠道,又欺负我。
没有!至原捂眼笑得心虚,老公伺候老婆天经地义啦,尤子。
是,是是,老婆大人!卢尤子把粥喂进张开等待待哺的嘴,说。
呵呵——哈哈——呵呵——
听到屋里传出快活的谈笑声,屋外众人总算安心散去。清雅随郑绮回房间,张子衍在门口怔怔望着对面的一扇门,它像一道永世的屏障,隔开所有的牵挂和依恋,而彼岸的人早已转身离去。叶林无言拍拍他的肩,算作安慰,张子衍苦涩一笑,对他说,林,晚安。转身进屋时,突然想起当初分手时说的那句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就真的没关系吗?为什么当初要那样回答呢,如果做的是另一番回答,是否结果会不一样?没关系,现在已经一切无所谓,靠在门上,捂住顿痛异常的胸口,无力滑坐在地上,急促喘息,大颗大颗泪水就那么狠狠砸在手背上,疼,张子衍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抱头无声哭泣。
深夜,四下宁静,只有蟋蟀鸣叫,人们在静谧中沉睡。小小的身影出得门来,重重呼出一口气,静得连风都感觉不到,夜晚清凉的气息却从各个毛孔浸入身体,左右观望良久,终于决定路线,迈开步子走近树林,对地形的不熟悉,让他走起来颇为吃力,经常被野草或石头绊住,尽管这样,还是一高一低坚定从容的走着,无所畏惧,甚至没有回头留恋应该留恋的东西。
身后不急不徐的脚步声扰乱鼠平静的心湖,蓦然停下,静静倾听,后者仍以均匀步调前行,鼠吓出一身冷汗,是谁这么晚会在这里出现,而且对环境很熟悉,走起路来毫不费事,难道被发现了?心里一动,躲到旁边一丛长叶植物中藏好,等待对方靠近。
穿着衣裙的身影出现,在植物丛边停下,转身径直走到鼠面前,阳阳,你为什么不走了呢,找不到路了吗?
原来是依儿,难怪她能轻松跟上,鼠镇静下来,哦,因为你跟在后面,我不知道是谁,所以就——
嘻嘻,我起床喝水,听到声响,就跟了出来,你是去埋葬你哥哥的骨灰吗?
呃,嗯,是。鼠吞吞吐吐不能明确回答。
依儿牵了他的手说,我们一起吧,可以吗,我能陪你吗?
当,当然。鼠一时无措,木讷应道,事实上不止是掩埋猫的骨灰,他要乘夜离开,什么家,他才不信,这个世界他已没家,没有亲人,必须完全靠自己存活,她那样的施舍迟早会无情收回,到那时自己不仅没有存活的余地,甚至还侮辱了自己的人生,自己的人格,不能依靠任何人,这世界已经将之遗弃,没有一点希望,不用心怀侥幸,一切最终真相大白时就可见其丑陋了。但是,现在,看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