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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宿便过去。
次日清晨,在武吉与南宫适一夜未眠的焦急等待中,一头苍鹰在他们营地上空不断盘旋,见武吉一出现,立刻直扑下来。
武吉按住正要拔出刀剑戒备的南宫适,“将军,先勿动手。我看这头鹰似有灵性,且看它要做什么。”
果然,那头鹰去势虽猛,落在武吉肩上的力道却缓和许多,它在他肩上一停,扑扇扑扇翅膀主动露大腿咳,不是,是绑在鹰腿上的一枚龟甲。
武吉刚一解下龟甲,那头鹰便扑棱着翅膀飞走了,他与南宫适头碰头盯着龟甲看完这短小的口信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置信的从头又看了一遍,没错,这龟甲上面怎么看也只有这一句话——
‘速速把人马调上岐山顶安营。’
这,这饶是向来敬重太公望的南宫适也不由张口结舌,惊道,“此时天气热不可当,还上山去,那里又无御敌屏障,死之速矣!”
武吉挠挠头,“军令不可违,我们必须依命行事。”
二将一声令下,三军只得气喘吁吁,披着这身沉重的铁甲冒着高热又要登山去,沿途还要做饭,可无地取水,着实难当,一路上军士埋怨声不绝于耳。
这厢屯兵在茂林深处的商军见周军一早起来竟拉拔着人马往西岐山顶去,不由大笑,“这时节跑山上去安营,不过三日,不战自死!”
邓九公只需要舒舒服服的带着兵马在山下守株待兔,等着周军耗死在上头便可。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第三日
响午过后,姜尚领着百余虎贲和一排长长的马车方姗姗来迟,原本指望援兵相救的武吉南宫适见到这寒碜无比的百余人马,嘴角抽搐着,把人迎回营地了。
乱世浮生(四)
姜尚方一入军帐,便令武吉,“去营后筑一座土台,高三尺。速去速归。”
武吉带着满头问号领命而下,这当头那百余虎贲将随行马车驱到一处相对空旷之地,底下的将士早接到传令官的命令在这近百辆满载的马车前列队,姜尚上前揭开盖在这些马车上的黑布时,众军不由目瞪口呆——
神哟,这塞满车辆的厚厚棉袄是什么玩意?
不会还要他们再穿上吧?
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这么个死法实在忒丢人了吧。
姜尚传令下去,给每个士兵一人发一件棉袄和一个斗笠,底下的军士再不愿意,也只得黑着脸痛苦的上前领棉衣。
苏苏这几天一直待在姜尚袖中,天气酷热,她被闷得快窒息,想透气,却又偏偏不能出去,着实难捱。尤其这是行军打仗,不比在宫中,可以每日沐浴,自己偶尔还能趁着夜深偷偷遁去稍为梳洗,而姜尚也是修行之人,虽然碍于军务不能勤洗,但他不知使得什么身法,身上惯常清爽无汗,也能将就。
可周遭的士兵就不同了,在这炎夏,军士们挥洒着大把汗水行军赶路,十天半月无暇洗澡是常态,于是
这千万股浓郁的男人味阵阵袭来,无处不在,在这股子男人味的包围下,苏苏身为九尾狐比人类灵敏十数倍的嗅觉让她痛苦难当。苏苏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期盼着封神大战尽快结束。
武吉的办事效率很高,黄昏时武吉便回来复命。
姜尚颔首,入自己的营帐中洗漱后换上一身正式的祭祀道服,雪白的底衣上方浮着繁复而精致的云纹,他抽出发上的白玉簪,脱下发冠后一头如瀑乌发披散而下,苏苏早在姜尚脱衣时就避到一边,见他摘下挂在帐中的雌雄宝剑,开始净面焚香后好奇的探出头看着他披发仗剑的模样,“你为何突然作此打扮?”
姜尚对于仪容向来一丝不苟的严苛,她从未见过他在外人面前不束冠披散着长发。净了面,披发仗剑的姜尚仿佛回到少年时期,雪衣乌发朱唇,清冷的眉眼凝视着她,这样谪仙般的人忽尔勾起薄淡的笑弧,有种美丽得惊心动魄的暧昧感,想到他这模样要让其他人都看了去,她心中有股微妙的不悦。
“我要开祭坛,”姜尚将苏苏严实的藏在亲自布下的法阵里,“你别随意出去,我一个时辰后就回来。”
苏苏不置可否的哼了哼,便见他垂散着一头及膝的乌发撩开帘帐,缓步而出,只听帘外原本闹哄哄成一片的营地在这一瞬间突然安静了下来——
“师,师傅”武吉磕磕巴巴地羞涩声音传来。
苏苏眉一皱,更加不悦。
姜尚一袭雪衣泰然自若的从一干呆滞的军士面前走上台,焚香朝东方昆仑的方向屈身下拜后,开始布罡斗,行玄术——
不过顷刻间,狂风大作,吼树穿林。
被烈日曝晒的干燥尘土被这无名风高高卷起,伴着飒飒风声捻成似雾的灰尘笼罩在营地上空,令众人皆睁不开眼。
在一片飞沙走石中,姜尚岿然独坐高台,长发衣诀却纹丝不动,彷如被隔在虚空之中,面若冠玉,周身隐隐流光缭绕,仿若天人。
伴随这狂风,他口中玉虚诀念得越发急只见那风越刮越大,两个时辰后,从原本的岐山顶蔓延至整座山脉。
山下茂林深处,邓九公在帐内听见外面狂风呼啸,热气全无,不由喜道,“莫不是天助我大商,待闻太师点兵出关,正好厮杀。”被酷暑影响士气的不单是周军,与他们也是一般。
女儿邓婵玉爱娇的站在他身后轻轻捶着他的肩,“陛下洪福齐天,自然有凉风相助。”
邓九公道,“原以为西岐只派这三千骑兵与我方对阵是另有玄机,这三日按兵不动细加察探,不过是故弄玄虚,明日一早我便率兵攻上山,将这三千兵马剿杀干净!”
这想法是美好的,可惜现实总是用来打破的。
这晚,邓九公是被冻醒的。
没错,是在三伏天里冻醒!
一阵彻骨寒意袭来,他身上穿得还是铁甲,低头细看,铁甲表面已凝了一层薄霜骇然起身,邓九公霍然掀开帘帐,迎面竟是漫天的鹅毛大雪,密密层层,犹如柳絮乱舞,不过片刻地表就已被白雪覆盖
左右幕僚上前,“元帅!夜里突降大雪,众军将士单衣铁甲,怎耐凛冽寒威!”
邓婵玉早已惊醒,同幕僚在帐外候着,“八月盛夏,降此大雪,世所罕见!”
副将愤恨嗟叹,“天时不正,国家不祥,竟有此异事。”
邓九公咬牙道,“那姜尚好神通,欺我成汤无人,莫不是以为这样便能阻我征西之路。”要比神通,他虽不如,但姜尚也别想轻易取胜。
想冻死我五万西征军,可没那么容易。
邓九公急召军中修士,发力驭火以怯严寒,但一来数万商军分散在茂林深处,分布过广,加之这凛冽风雪着实骇人,传令兵未出两步便被铺天盖地的风雪迷了眼,不辨方向,即便大声嘶吼,声音也被风雪凄厉的呼啸湮没,商军在这场暴风雪肆虐的夜晚人仰马翻,集齐所有人力也只通报到主营附近的数十个军营,与边缘一带的营地彻底断了联系。
相较于底下商军的惨况,山顶上这三千周军人人穿起棉袄,带上斗笠,望向肃颜盘坐在高台上的雪衣丞相,原本心底的埋怨早已化作一腔狂热的崇拜敬仰!
成汤千百年来并非没有能人异士,此前数次征战,也曾见过哪吒与雷震子御风飞行,力可拔山,甚至引雷驭火
但这些是属于个人修行范畴,自古以来,天地气象四季节气仍然是神的领域,一介凡人不可冒犯,不可干预。
但今日太公望逆转天象呼风唤雨这几近天人的神通怎能不令人惊叹折服!
苏苏也同样在眺望那抹身影,比谁都清楚的知道,以他如今的身体施展如此庞大的术法只是在勉励支撑,强弩之末矣。
当天亮后姜尚裹着一身风雪走进营帐,她破天荒用法术烧来一杯热茶,默默递给他。
他绽出淡淡的笑容,呷口茶,合衣靠坐在榻上,闭上眼,眉宇间掩不住的疲色。
她看着那人对她毫不设防的样子,胸中竟有些揪疼,离动手的时间越近,她心底踌躇不安越盛。
真假邓婵玉(一)
狂暴的风雪充溢天地,仿佛永远都不会息止,头顶乌云蔽日,不辨时间。
姜尚在营帐内休憩片刻便起身整装,苏苏半卧在塌上,依然还是那身凉薄的夏装,眼眸半睁半闭的懒洋洋看他重新佩上雌雄宝剑,罕有的软语,“不多休息一阵?”睡了还不足半个时辰。
他意外的回头,随即面上微微一红,将被随意搁在案上的面纱重新待在她脸上,“已经休息够了。倒是你,若化作人形还是要记得戴上面纱,九尾狐天性擅魅,如今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