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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经忘记了这屋子的所在。
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何他会知道此屋?又为何将奴桑儿掠到这里,还冒充自己,这人到底有何企图?
想到奴桑儿,他目色一沈,心口突然间莫名的一阵抽痛,一股莫名不安的感觉让他不觉间加快了步子,朝池塘边的屋子走了去
他推门进屋,屋子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的影子,他心中一惊,目光向四周巡视著叫道,:
““桑儿,桑儿??”
屋内,无人应声,他心中不觉一慌,急忙跑出屋外,目光含著一丝不详的担忧搜寻著四周:
“桑儿,桑儿??你在哪??桑儿!“
“桑儿桑“忽而,耶律灼的叫声止住了,阅览风霜的眸子死死的落在了池塘上幽幽漂浮著的一只绣花鞋,这鞋正是她先前穿的那一双。
“桑儿!“
顷刻间,仿佛一道疾厉的闪电划过那深沈如夜的眸子,只见他低吼了一声,猛然纵身扑进了池塘
二个时辰後,
肃静清雅的内殿中;金色帐帷柔柔卷起,白色的珍珠帘下;华丽宽阔的锦床上躺著一个昏迷的娇小身影。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悦耳声音响起;是珠帘被拨动的声音,辘辘的轮声响了一会儿,便悠悠而止
不知道过了多久,躺在床上的女子忽而轻轻咳了几声,乌黑纤长的睫毛抖了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静静守在床边的男人见她醒来,抑郁的目光一喜,急忙凑身上前抓住她的手,“ 感觉好点了没有?”
奴桑儿怔怔然的看著面前雅致清俊的面容,看著他头顶上的那二束水蓝色的璎珞如流水一般顺著他的乌丝垂落在肩头上,觉得竟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怎麽了?还有哪里不舒服麽?” 耶律渲云见她不说话,只是目光呆呆怔怔的看著自己,喜悦的目光又有些担心。
“我我没事”奴桑儿轻轻摇了摇头,环视了一圈空荡荡的屋子目光忧伤的垂下眼角,低声道,“是你救了我麽”
耶律渲云看著她抑郁不乐,心事重重的样子,握了握她冰冷的小手,柔声道,:““是五皇叔救的你”
“是他?是他” 奴桑儿眸子闪过一丝脆弱的光亮,却又很快的黯淡下去。
耶律渲云方才见耶律灼抱著浑身湿淋淋,脸色苍白不省人事的奴桑儿,本已心惊不已,如今见她醒来之後这心事重重,抑郁不乐的样子,又甚为诧异,他如水的目光漫涌过一片柔软的涟漪,试探的问道,
“怎麽了?好不容易才醒过来,该开心才是,怎麽你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奴桑儿目光颤了颤,不觉间又漫上了一层湿红的水汽,她低垂著头,小手紧揪著被子一角,红著眼圈小声道,
“我情愿不醒来了再也不醒来了”
耶律渲云沈默无声的端详了她一会儿,那双清透的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眸子忽而掠起一丝震惊,一丝怒意
“难道你不是被人推下水;而是要自尽?!”
奴桑儿更紧的咬了咬唇,没有否认,只有豆大的眼泪在眼底盘旋不休
“为什麽?为什麽要自尽??!” 耶律弓麟一改往日的温淡神情,朝著她怒声吼道,
奴桑儿被他吼的一愣,水湿水湿的眸子呆呆的看著他,像是不能明白为什麽一贯儒雅温柔的男人会突然如此震怒,
耶律弓麟看著她吓的有些发白的小脸,也发觉出自己的失态,他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手足无措的垂眸解释道,
“对不起我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奴桑儿含泪遥遥头,目光灰暗的如同陨落的星辰,“桑儿不值得人担心”
“谁说不值得?”耶律渲云将她寒冷的手指握的更紧了一些,忧郁的目光里含著执拗的温柔,
“到底发生了什麽,说出来也许会舒服一些?你不是一个人,至少” 他目光微微暗了一下,又窜起更耀眼的光芒,“你还有我”
奴桑儿看著他关怀备至的疼爱目光,听著他温软如玉的声音,却只觉得心口越来越酸痛,眼泪忍不住的淋淋沥沥的掉落下来,要怎麽开口,要怎麽开口说出那麽羞耻的话呢,
如何开口,说自己竟将陌生的男人认成了自己最爱的人,在他身下一次又一次次的婉转承欢,傻乎乎的索爱麽?
还是该开口说,那个对自己最重要的人不要自己了,再也不要自己了,再也不相信自己了,
如此这般,活著还有什麽意思呢?原来一切都是一场梦,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竟不是她以为的‘灼哥哥’,而她竟还傻傻的信了那个人那麽久,
原来,一直都是自己太傻了,太傻了傻的连她自己都心寒,
耶律渲云看著她只是一昧掩口啼哭著不说话,也不再勉强,只是将她轻轻搂在自己的怀里,温柔的一下下轻拍著她的後背。
“怎麽样?她醒了麽?” 刚从外面送走御医的耶律灼一边问著。一边跨进了门槛。这副场景便避无可避的映入了他的视线中,搅动起一片浅浅的涟漪、
“”
“呃嗯她刚醒”耶律渲云被他这般撞见,面上露出一丝尴尬,唇角朝上轻轻扬了一下。
“嗯”耶律灼深沈著眸子点了点头,没有一丝避讳的坐到床边,看了一眼瑟缩在耶律渲云怀里的奴桑儿,勉强按耐住心中的不快,询问的声音带著一些关切,
“怎麽样?还难受麽?”
奴桑儿摇了摇头,也不说话,目光也不看耶律灼,只微微仰起头,朝著耶律渲云道,
“我有些累了,想睡了”
“这”耶律渲云看了一眼脸色明显不太好的耶律灼,为难的皱起眉头。
“渲云,有我在这便可,你身子也不好,天色也这麽晚了,你早点就寝吧” 耶律灼一脸霸道的说著,桀骜的眸色乌黑如墨,那威严霸气之态,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好在耶律渲云早已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也不以为意,淡淡笑著朝他们二人看了一眼,垂眸滑动著身下的!辘缓缓转动著走了出去。
“七皇子”奴桑儿看著那一抹剪纸般的身影茕茕离开的样子,只觉得那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萧索寂寞,故而忍不住张口轻唤,但是唤声还没有飘远,却被耶律灼冷冷的拦住了
“为什麽自尽?!”
奴桑儿闻言,又是一呆,看著他那双乌黑凌厉布满阴霾的眸子,她的眼眶不由又是一热,两串泪珠又落了下来,每一次他露出这样的目光,都让她觉得好像无论做什麽都是错的,无论做什麽都是不该的,无论自己怎麽委曲求全,怎麽费尽心思都难以讨得他的一点欢心。
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是也许将来也是,一直都是,原来,欢爱的时候,那口口声声的‘我爱你’,三个字,并不是他说出来的,从来就不是!
她越想心口便越是酸涩,越想心越冷,索性一把将脸埋进被子里,哭著叫道,
“你走你走!我不用你救我!!我不用你救我!你为什麽要救我!!你不是厌恶我肮脏的身体麽!!你都看到了,你刚才什麽都看到了为什麽还要救我??!如果你来是想要继续羞辱我,那你现在该满意了!你走!!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桑儿” 耶律灼将她从被子里拉起来,紧锁在怀里,不给她挣脱的机会,拧著眉头费力的说道,“我知道你是被那人骗的我不怪你我来也并不是想羞辱你我我是真的关心你”
耶律灼本来就是不善於表达感情之人,他总觉得爱一个人用行动表示就够了,不必常常挂在嘴边,正因为他喜欢她,所以才会想尽办法留她在身边,才会不准她轻易离开,才会一次次给她爱的欢愉,难道这些她都感受不到麽!
“关心我?”奴桑儿悲伤地落著泪,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甚为委屈,在他怀里无力而绝望的踢打著哭叫道,
“你如果真的在乎我,又怎麽会不相信我的话,为什麽你信她的话却不信我的话??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又为什麽从来不说你爱我?为什麽你从来都不说??为什麽你不说你爱桑儿,为什麽你不说??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他是你的时候,我听著他说爱我,我有多开心我以为我终於等到了这一天为了这一天,多苦多痛我都愿意可是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他不是你他不是你”
耶律灼一言不发的听著她发泄般的哭叫,只觉得头中又是一阵阵的刺痛,那刺痛让他烦躁不堪,视线模糊不清,冷汗参差而下,但是搂著她的腰肢却是没有放松。
几个时辰前,当他选择相信万彩尔而命人将奴桑儿赶出来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後悔了,一想起她那麽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