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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天,我听到了外头刀剑出鞘的声音。
该来的还是来了。
虽然我做了重重部署,却还是棋差一招,因为我太守规矩。
但刀剑却是不守规矩的。
援军已经逼近了整个帝都,但他们还是选择先对我下手,即使结局可能玉石俱焚。
就在那一天,我的父亲出现了。
他把刀架在了我三哥哥的脖子上走了进来。
我差点以为他是来救我的。
其实他只是在救自己。
他知道,我的三哥哥不会满足于杀了我去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太子。
他告诉我们,想要拿到玉玺,可以。但是他这里有一碗毒药,谁敢喝他就把皇位传给谁。
我的三哥哥笑了。
他觉得这个老人简直疯了——一个被毒死了的人还怎么做皇帝?
我的父亲又看向我。
我把碗接了过来,问:“即使我死了,皇位还是我的?”
他奇异地看了我一眼,“是。”
我说:“我能不能先使用一下我的权力?”
我只是怕,死了之后便再也没机会了。
他问:“你有什么要求?”
“我想我把娘的棺木抬进皇陵。”
我只是想让她住更大的房子,有更多的食物,有人替她的屋子洒扫。
我只是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她,她应该是这个王朝的妃子,锦衣绸缎珍馐玉石,她应当过着安逸的生活,而不用那么年轻便籍籍无名地死去。
我只是想让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有个亲人,而在我百年之后也能找到她。
我父亲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惊诧,而后奇怪地笑了一下。
“好。”
我从房里拿了些纸和笔,扔给他:“写契约。”
他摆摆手:“不用。”
“这药喝了不会死。”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三哥哥便有些蠢蠢欲动。
但他又道:“但你会和我一样,慢慢的慢慢的耗尽心力。”
我一直奇怪,是什么将他变成这个样子。
或是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我突然觉得三哥哥很可怜。他一直以为是父亲最喜爱的儿子,却不想只是一场空。
我的母亲,终于不用一个人孤寂地待在那片小小的树林里了。
喝完药,跨出玉轩宫的一刹那,我感觉到一阵狂喜。
我想到了那个让我又爱又恨的人。
我们,竟然都还在。
除夕,我终于看到了他。
据说在天机狱吃了不少苦,还挨了板子,出狱后在家中躺了许久。
可还是改不了没心没肺嘻嘻哈哈的毛病。
但是,我却无法确定我们是不是还能回到过去。
是不是还能在一起,犹如两小无猜。
我知道,如果不是那天我的误会、赌气,他也不会离开工部衙门,更不会遇上刘老杜,后头的事情便也不会发生了。
我到底还是心胸狭窄了。
他突然看向了我。
我给他使了个眼色,便走了出去。
其实,我只是想道个歉,其余的,只能让天注定了。
那天湖面飘起了雪花,可我的世界却洒满了阳光。
原来横在我们之间的,只是一道门,打开它就能看到彼此。
只是那时,却不禁担忧,也许我陪不了他多久了。
因为叶儿的原因,我特别注意过纪如月,这个人仿佛从天上掉下来一般,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陆曼凌和萧华衣都提醒过我此人行迹异常,而且还曾与王充来往频繁。
我为此去了一次南宫。
南宫,也属于内朝的一处偏殿,原本是供妃子居住的地方。
但据说太偏僻,鬼气很重,从很久以前就开始闲置。
直到有一天,一个君主因为大意被自己的弟弟逼得退位,一直居住在南宫。
三年后,他用一把匕首取了自己的弟弟的命,回到了王座之上。
从此,南宫成为了一个奇怪的象征。
虽然它很偏僻,却一直有人去打扫,每年修缮。但即使如此保护,也没有多少人愿意提到它,更没有人愿意住进去。包括那个从南宫走出的人。
而我的父亲却愿意在退位之后住在那里。
他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嘴角有一抹意味深长地笑容。
听说,权力是会让人上瘾的。
我不在乎他要做什么,往后我要做的不过是见招拆招。
虽然我并不确定他是不是我的父亲,但我还是愿意给他安逸的晚年。毕竟,是他让我走出偏宫,站在阳光下,宣布我是他的孩子。
即使,他那样做只是被逼无奈。
所以,我一直想让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他却将手伸向了那个人,因为他知道,那是我最大的弱点。
当我看到叶儿偷偷去了南宫的时候,便明白,这场斗争是不可能大事化小了。
很快,我得到了乌赤在运粮草的消息,我几乎能够确定,南宫里那个不死心的人,宁愿毁灭一个国家也不愿把他拱手让人。
他怀疑我的出身,因此想要夺回王位,竟不惜引狼入室。
但我知道,即使我确实是他的孩子,他也不会承认。
他要的,只是一个重返皇位的借口罢了。
他只是习惯了站在王朝的最高处,习惯了俯首称臣的人们,习惯了手上的杀伐大权。
很快,开战了。
虽然我很早就开始了部署,派人去云南和福建调兵,但直到开战,面对乌赤五十万大军的,只有仅仅十万操备军。
帝都有十扇城门,每个城门只能奉陪到一万的兵力。
如此悬殊的力量,只能背城一战!
这样,即使输了,只要城门还关着,帝都就还在。
其实,当我走出城门的时候,已经没有活的希冀了。
只是我想,我身后有我的人民,有我爱的人,和我的家人。
他们,都希望我能够凯旋而归。
我没有想过书写战地的传奇,却只想守护往日的平静。
当我走出城楼,听到城门在我身后缓缓关上,我知道,有个人他一定哭了。
虽然在我回头的那一刻,他脸上还是一脸戏谑,让我不要做胆小鬼。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没忍住,找了个送信的空儿,跑下来见我。
他说:“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要在一起。
许多年后的一天,叶儿忍不住问我。
“允琦允琦,连三儿都说你眼神不好居然跑来喜欢我,说我是山鸡中的老母鸡,连飞都不会允琦允琦,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呀?”
我想了想,随口道:“我也觉得你没什么好的,就是待在一起不讨厌,就凑合凑合过吧!”
他脸一黑,“我进你们杨家这二十多年,你居然是凑合着过来的!”
“关键要看和谁凑合。”
他终于有了点笑容:“那么,我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我点头:“嗯!”
他满意了,贴过来,道:“允琦呀,你也知道,我弟对薛小小仰慕已久,两人两小无猜了好一阵子,过些天你跟薛呆呆提个亲呗!”
我犹豫道:“提亲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薛首辅嫁女,你们聘礼备足了么?”
他笑了,拉着我的袖子一脸可怜兮兮:“允琦呀我听说最近国库充盈”
“你想挪用公款?!”
“不不不!”他立刻摇头:“我听三儿说,国库充盈私库便充盈,你不是还让三儿在外头替你盘店做生意么?”
“哦!——”我恍然大悟:“不得了呀,柳闻烨,你查我帐!”
他一脸理所当然地摊开手:“没办法呀,男人有钱就变坏,我不盯着你,万一在外头养小老婆怎么办?”
他继续道:“昨天我弟还跟我嘀咕呢说是就是因为你这个嫂子不帮忙,让他光棍了这么多年”
“嫂子?”我咬着牙踹了他一脚:“你又跟他胡说八道了是不是?”
他委屈道:“我一个大男人,总要在小辈面前留点面子吧”
“去你的面子!”我说:“你就是不死心一辈子都想着翻身呢!”
我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道:“现在什么时辰?你又从行人司偷跑出来了?”
“我就是想来见见你”他一脸无辜。
我不屑:“在你弟改口之前你不许来见我!”
他瘪着嘴,闷闷不乐地扭过头,磨磨蹭蹭地走到门口。
我咳嗽了一声。他回过头,如临大赦般地看着我:“允琦——”
“还缺多少银子?”
他摆出一只手,又按下了两根指头:“三千两。”
我点头:“知道了,到时候拿给你。”
他依旧一脸幽怨:“允琦,我真没想过要翻身我这就回去让我弟喊你哥夫”
我心一软,笑着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