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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儿特别高兴,偷偷带着我出宫喝了酒,结果没喝几杯便醉了,又摇摇晃晃地把我送回玉轩宫。
我们两个路都走不稳,一进屋子便倒在了地上。
我让周围的人端了些梨汁,又让他们都出去,本想扶他到床上去,却不想他早已烂醉如泥不省人事。而我也有些微醉,使不上力气扶他,只能先用调羹舀着梨汁替他醒酒。
他喝了两口,眼睛微微张开,靠了过来,脸上泛着粉色的红晕,身上有淡淡的酒和梨子混合的香味。
他一直在看我,那眼神仿佛已经忘了我是谁,又仿佛心中有数。
他轻轻靠过来,由于没坐稳,身子晃了一下,手搭在我的背上,吹气如兰。
“允——”
没等他喊我,我便将他按到在地上,轻轻吻住。
他没有反抗,反而更紧地抱住了我,我们就像两株藤蔓,在甜的腻人的气息中,紧紧缠绕。
我比他清醒,但此时我却比他更糊涂。
我隐约地有些害怕,却无法停止,我只是想,管他呢。
管他呢!
我不说,他不说,谁知道?
谁知道。
我轻轻地抽开他的衣带,却听见一样东西“叮当”一声落在地上。
那是我的玉牌。
在夜色中,泛着微亮的光芒。
我,不能。
那天,我一个人跑到御花园的九曲桥上,这是我们相遇的起点。那时我遇见他,只想把他当做一个哥哥。
而现在我只能当他是一个哥哥。
我终于知道,那条横在我们之间的沟渠。
那便是爱。
有时候,爱这个字,比死都要残酷。
当它只是一种无奈,便也只能在清冷的风中,化为一场叹息了。
很快,我明白,这个世界给我的,不只有一场叹息。
还有,绝望。
后来,我的二哥哥景弘成亲,据说新娘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婚礼上少了一个人。
晚上柳毓拉着我喝酒。
他原先滴酒不沾,现在想想,这也许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喝酒了。
他是柳詹的小儿子,但我隐隐觉得,他的身份不同寻常。我总觉得,想柳詹这样的人,既迂腐又惧内,是不可能有第二个女人的。
我告诉柳毓,如果他不高兴,可以到我这里来。
没多久,他便离开了我的二哥哥。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许多人都对叶儿议论纷纷。
原本他并不是个起眼的人,虽然无赖好玩,但不张扬,不爱和不认识的人扎堆,自然也没什么人注意他。
可忽然间,不知是谁放的消息,许多人说,他是个断袖。
我的心中莫名地高兴起来。
很快,柳詹跑来告诉我,他的儿子很正常,让我放心。
我看着他认真的脸,竟忍不住在心中轻轻叹气。
原本我想,这也算是个最好的结果了。
却不想,这个人,却亲自跑来,他的脸上没了往日的嘻嘻哈哈,正襟危坐。
只为求我救一个人。
即将被流放的左都御史,冯荣。
这个人,原本柳毓就劝我早些下手除了。
按照他的说法,左都御史这个位置就算空着也不能让别人的人占着。
但后来,这个人跟叶儿联系到了一起。
他们同进同出,关系异常之好,许多人把这件事同那件谣言牵连在一起,唏嘘不已。
那时,我确实无法下手。我知道只要我将矛头对准冯荣,太子党就会围魏救赵在叶儿身上做文章。
一来二去,便是两败俱伤。
但很快,冯荣上疏为我的兄长说话,被贬云南。
连柳毓都说,这是天助我也。
而今,叶儿却跑来让我替他说话。
我莫名地想到了那些流言蜚语,虽然柳詹让我不要听,我却忍不住去想。
我看着他脸上焦急的神情,装作漫不经心地一问:“你跑来求我,莫不是爱上他了?”
话刚出口,我便暗暗后悔。
那本是诽谤他的谣言,我却偏偏听信。
他的脸突然间铁青铁青,“你信他们?”
我拽紧了自己的衣角,我说:“我信你。”
他说:“我若喜欢他,你是不是会替他求情?”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缓缓点头。
他奇怪地笑了,他说:“是啊!我喜欢他!”
我开始好奇,在我二哥哥成亲那天,柳毓是不是也会有这种感觉。
仿佛被一样东西,从心脏碾过。就像被狠狠抛弃了,永不翻生一般。
我看着眼前这个人,他说过要永远陪我玩,说过永远不离开我,还说过喜欢和我在一起。
他说了那么多,可心却飘远了。
他就像一只心思诡辩的猫,终年黏着你,让你熟悉它的气息,却在你再也离不开它的时候,一走了之。
我抽出了一旁架子上的剑,我想,杀了他吧!
杀了他吧!
从此我就不用为了顾及他,而在党争中缩手缩脚。
也不用为了控制自己的情感,而彻夜不眠。
更不用为了这个麻烦精擦屁股了!
他看到剑的那一刻,脸上掠起一缕惊恐,一路乱跑乱撞,求我饶命。
可事已至此,我却无法收手。
我不知道我抽剑的那一刻,是因为恨,还是爱。
我想,我始终还是个自私的人,与其得不到,不如毁掉。
他慌不择路,碰翻了一侧的烛台。
我看到火苗沿着一旁的纱帘烧了起来。
很快,玉轩宫变成了一片火海。
我看到他在里头想没头苍蝇一般乱窜,心中一痛,伸出手想拉住他,却发现一道火已经烧了过来!
火势将我逼到了内室,浓烟滚滚,我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两手无意中摸到了窗台,便打开窗跳了出去。
第二天,他便离开我去了我二哥哥那里,从此与我就只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了。
第七十二章 【番外】独白(下)
当朱润告诉我他举荐叶儿进工部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异光。
我知道这个人有问题。
却没法让他把折子收回去。
他似乎也猜到了我的心思,没有知会我便把举荐的折子递到了内阁,直到批红下来才跑来询问我的意见。
我装作不在意地喝了口茶,然后抬起头,淡淡道:“可以。”
那天晚上,我知道他有晚班,特意去了工部。
远远地就看到他和蝈蝈急匆匆地赶来。
他见到我的时候,脸上有一抹牵强的笑容。
自从他从我的剑下逃生,便离我很远,见了面尽量笑着,不惹我生气也不让我高兴。
但他越是这样我便越恼火。
就在冯荣离开的那一天,我发现他竟想跟着一起走。
那一刻我便觉得自己的那点爱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就像一片小小的羽毛,在风的轻描淡写中消失无踪。
柳詹说,在我的骨子里有着一种倔强。
永远有自己的一方土地,经营着自己的秘密。
固执,有时甚至武断,还极端地好面子,喜欢独自承担一切。
也许,这便是我对叶儿久久无法释怀的原因。
我一直不能容忍他会去爱另一个人,却又不能容忍自己对他的自私。
我又恨他,又离不开他。又想杀他,又想要留住他。
我只能每天用一大堆的事情麻木自己,我只能告诉自己,终有一天,我是要有自己的妃子的,也许还会有自己的孩子。
到了那时候,曾经的一切便不那么重要了。
就仿佛蜜蜂在手上轻轻蛰了一下,疼个几天便会好的。
他,还是没有忘记替我挑鱼刺。
那时我差点有些恍惚,仿佛我们还是在从前,他没有爱过别人我也没有对他挥剑追杀。
大家还是最好的朋友。
但是,他还是从习惯中清醒,直愣愣地看着手中的鱼和筷子。
这已经是他替我挑刺的第二块鱼了。
我害怕和他唯一的关联便就此结束,忙不迭又夹了一块鱼给他。
他直愣愣地看着我,脸上掠过一丝犹豫,却又低下头挑起了鱼刺。
这若不是习惯那该多好,我不指望他能爱我,去不想他渐渐忽视我。
那种原本拥有却慢慢失去的感觉,其实是很痛的。
很快,我云游四海的三哥哥回来了,又很快我听到了叶儿被抓到天机狱的消息。
而那时,我已经被困在玉轩宫,犹如一只折翅的飞鸟,四周都是敌人,连空气都变得冰冷。
那时的玉轩宫的顶,也漆黑得怕人。就仿佛我小时候待过的那个偏宫,就像一个牢笼,关上了寂寞和无助。
没几天,我听到了外头刀剑出鞘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