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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偷偷瞥了他一眼,结结巴巴地说:“他前天逛市集,然后在茶馆里泡了一个下午;昨天逛了一整天的市集;今天还在逛市集”
“我倒要看他能躲到什么时候!”男人一脚踏上了脚边的花枝,重重碾了两脚。
内侍望着泥地里凋零的花枝,低垂了头,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安京的街道总是熙熙攘攘,弥漫着一种节日般的热闹气氛。
“大概是因为他们的店铺大半是女人在经营的缘故吧。”封绍把最后一粒糖果扔到嘴里,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光头,你发现没有,女人家就是比男人话多。吆喝的时候嗓门也比男人大。你看那边卖布的胖妞,我注意她好久了,她的嘴巴半天都没有合上过了。”
李光头顺着他的视线瞥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他也不知道不是因为女人经营的缘故,街市才这么热闹。不过,安京街面的商铺的确是女人经营的比较多——在这里,女人家是不怕抛头露面的。
封绍挤进一群孩子堆里看捏糖人,李光头便坐在街角的石墩上打瞌睡。等封绍抱着一堆糖人糖鸟从孩子堆里挤出来,李光头歪靠在身后的木柱上已经打起了呼噜,口水都滴答到了前襟上。
封绍嘴里还叼着半块糖,看到他这副睡相不免有些郁闷。走过去在他的光头上拍了两把:“走了走了。这口水流的别窝在这儿给少爷我丢人了。”
李光头懵懵懂懂地举起袖子抹了一把下巴,睡眼惺忪地问他:“上哪儿啊?少爷?”
封绍从嘴里抽出半块糖人,颇有气势地指了指道路的前方:“继续!”
李光头的脸再一次耷拉了下来。从来没有发现这位小爷对逛大街这么有兴致。难道说,自己花钱买的零食比下人们端到嘴边的更好吃?
“可不可以我在这里等着你?”李光头支支吾吾地问封绍:“你逛够了,回来喊我?”
封绍瞪起了眼睛。
李光头叹了口气,认命地站了起来:“走吧。往哪边逛?”还不等封绍说话,他又嘀嘀咕咕地抱怨:“天天这样逛,少爷你也不觉得腻?”
封绍看了看手里的一堆糖人,再看看李光头不清不愿的表情,十分泄气地点了点头:“我也发现了,是有点腻。”
看到李光头瞥过来的视线里多了几分若有所待的神色,封绍终于苦着脸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知道。可我就是不想去见小柱子,我一点也不想去见那个人。”这一通抱怨配合着他脸上皱成一团的眉眼,倒有些象在耍赖。李光头被他闹得有点发懵,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不解地问:“你和琴少爷不是好朋友吗?”
封绍把糖人之类的玩意统统塞进了他的怀里,拍了拍手再度叹气:“琴章临走的时候都不愿意见我,我送去的礼物也都被他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所以我总觉得他对我有什么误会。可是当时的情形你也知道,他连见不肯见我,我哪有机会找他问清楚呢?”
当时的情形,似乎真是这样
李光头摸了摸脑袋,也有些烦恼了起来:“那怎么办呢?”
封绍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
李光头也跟着叹气。这话问的就有问题,这位小爷要是知道怎么办,他们何至于天天在安京的大街上闲逛?
“算了,”封绍拍了拍李光头的肩膀,“总躲着也不是办法。咱们还是去吧。无论如何,我大哥吩咐的事,不见一面回去了也不好交待。”
李光头点了点头。
“走吧。”说完这两个字,封绍干干脆脆地转身便走。这样的干脆,反而让李光头有点□,仿佛无意中窥伺到了他表层下面所隐藏着的一些东西。一些和他油滑无赖的表相截然不同的东西
那种感觉模糊得很,李光头摸着脑袋也没有分析出那到底是什么。直到他忽然间意识到自己还站在捏糖人的摊子边上,而封绍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过了先前消磨时间的茶馆,才跳着脚喊了起来:“错了错了,少爷!你走错方向了”
简简单单的一处小庭院,座落在紫衣巷的最深处。巷口就是安京最大的毛皮香料市场,在这里开店铺的除了从草原来的莽族人,还有通行楚魏两国的大商人。每天卯时开市,常常是天不亮,街道上便人来人往。若要在安京找一处不引人注意的藏身之处,这里无疑是最理想的所在了。
封绍看着小柱子小心翼翼地合拢了身后的院门,似笑非笑地夸了一句:“几年不见,柱子,你果然出息了。”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听不出是不是真心的夸赞。柱子想不出该怎么回答,只好干笑两声,低着头将客人引进了内院。
一进垂花门,迎面便是一片翠幽幽的竹林,浓荫蔽日。封绍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小子,比我还会享受”转过头来问小柱子:“你种的?”
柱子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封绍又自言自语般说道:“咦?还有蘑菇是自己长出来的?”
柱子的表情有点发僵。李光头咳嗽了两声,眼光瞟向了别处。
“养鸟没有?”封绍满脸好奇,“他原来最喜欢养鸟。还养过兔子,被我用辣椒喂死了他的兔宝宝,他还哭了一场”
柱子的表情持续发僵。
“那个”封绍的眼睛还在四处乱瞟:“那个缸看起来不错,可以养养鱼。柱子,你们怎么就没养几条鱼呢”
李光头忍无可忍:“少爷你到底要说啥?”就算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心础蹑蒂的故友,他这样子东拉西扯也太过分了吧?
封绍看看他,再看看柱子,表情终于正经了一点:“那个你家少爷好吗?”
柱子望着他,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封绍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弯弯地覆盖着清水似的眼眸,一时间让人看不出他眼底的神色。不过,他的安静从来也只是一刹那。
封绍抬起头,笑微微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多余的东西:“他在家?”
小柱子暗暗舒了一口气,脸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少爷还没回来。我是做下人的,知道的事不多。实在说不好他今天到底能不能回来”
封绍叹了口气:“柱子,你不是要我们就这么干等着吧?”
小柱子忙说:“少爷吩咐过,封少爷来了就住进来,客房我都已经打扫干净了。”
“他不在,我们还是住客栈吧。方便。”封绍说着不怀好意地嘻嘻一笑:“跟客栈隔着一条街就是月明楼呢。”
李光头的脸又有点发黑。他很想问问自家少爷,就算他们挨着月明楼,他也只能是女扮男装地混进去喝喝小酒——何至于笑得这么神往?不过柱子还在旁边,他也不好扫了自家少爷的脸面,只得咬住牙配合他:“对,住客栈方便。”
柱子还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也好。等少爷回来,我再差人过去请二位爷。”
六
袅袅香雾中,从头顶传来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疲乏:“起来吧。这里并没有外人,秋爱卿不必多礼。”
秋清晨站起身来,飞快地瞟了一眼端坐在书案后批阅奏章的瑞帝。瑞帝却仿佛并没有注意到她这样一个带有探寻意味的目光,自顾自地揉着额角,紧紧抿起的唇角流露出几分掩饰不住的倦意。长长的冕旒自冕板上垂落下来,挡住了她半张脸,也挡住了臣子的视线。秋清晨下垂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玄底朱纹的冕服上。
冕服上绣着精致的花纹,在蒙蒙的阳光下泛起了幽柔的光。令人无端地心生冷意。
“这份奏章,你看看吧。”瑞帝将手里的奏章递给了身旁的女官。揉着额头的手落了下来,交叉着撑住了自己的下颌。看到这样一个动作,秋清晨便意识到她的女皇正处于烦恼不堪的状态,似乎要小心应对呢。
奏章的名字已经被御笔涂掉了。可是一看到奏章的内容,秋清晨还是一眼便认出了正是出自太尉乔歆的手笔。
“跟魏国一场大仗我们虽然赢了,你又带回了魏王的岁供,但是”瑞帝微微一叹:“国库中的存银还是不够支持我们和楚国开战。你这一场胜仗固然将赵楚两国的恶仗推后了若干年,但是这几年的拖延,只怕会让楚国更加不好对付”
秋清晨没有出声。
瑞帝便又叹道:“我们刚打了胜仗,增加赋税是不行的。但是裁减军费”
秋清晨放下了手里的奏章,字斟句酌地说:“臣觉得,这份奏章中所说的未尝不是个好办法。”
瑞帝明显地吃了一惊:“你也同意招募男兵?”
秋清晨点了点头:“陛下一早便知臣的先锋营中一半以上都是男兵。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