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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头。
昏昏沉沉中,封绍满脑子都是那闪电般的一箭穿过心口时诡异的寒凉。那个女人竟然不分青红皂白便下如此狠手
自己明明已经在陪着笑脸说好话了,难道是嫌自己马屁拍得不够响亮?
可是自小到大,他封绍几时曾对女人这般卑躬屈膝过?封绍忍不住咬紧了牙关:“姓秋的,此仇不报我倒贴给你做小老婆”
李光头宛如奔跑中的大猫一般极小心地将两个人的身体隐藏在了一处院落的拐角,险险地避过了横街上穿过的一队巡丁。听到自家少爷的这一句狠话,下意识地接口说道:“少爷,她们这里没有小老婆,只有小相公。”
“你”封绍一口气噎在喉头,眼前顿时一阵发黑。
李光头却不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小心翼翼地探头向外张望。他的动作太突然,又忘记了肩上还扛着一个人,这么一探头,封绍的脑袋“砰”地一声撞上了墙角。李光头吓了一跳,一转头,看到封绍双眼紧闭,已经被撞昏过去了。
“也好,”李光头心中的愧疚只闪了一闪,便又理所当然了起来:“免得他一路上絮絮叨叨还分我的心”
横街上,翼甲鲜明的巡丁已经飞快地涌出了街口。而另一边的侧街上却不合时宜地响起了巡丁们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李光头的光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看这光景,客栈无论如何是回不去了。那么,他们唯一可以去的地方,就只有那个假娘儿们的别院。
“真晦气!”李光头呸了一声,万分沮丧地开始辨认潜回紫衣巷的方向。
烛光摇曳,将桌面上血污狼藉的人头映衬得格外可怖。
只一眼,秋清晨便看出了这人临死之前必然是饱受酷刑——耳朵没有了,一只眼窝已经凝成了血块。不用说,他的舌头也不见了。
在座的人都是沙场上出生入死之辈,见惯了生死。尸首对于她们,平常得如同家常便饭。可是当这样一个饱受凌虐的人头送到她们面前,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她们自己人的时候,那种混杂了愤怒与自责的冲击还是令每一个人都红了眼。
“是张识。”秋清晨淡淡地瞥了一眼在座的人神情各异的脸:“那么说,我们派去的人又一次被发现了。”
王泓玉愤怒地甩着手里的软鞭:“已经是第三个了!”
秋清晨的副将麻衣小心翼翼地拨动了一下人头,看到了刺在发际线下面的几个字:“杀一儆百。”
大家的视线都聚拢在了那几个狰狞的字上。秋清晨一眼扫过去,又飞快地收了回来。她手下的男兵并不多,而张识无论是武艺还是头脑都是其中的佼佼者。竟然在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被识破——“贪狼”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组织?
贪狼星,南北斗中最复杂,最不易瞭解的一颗星。属木,主祸也主福,个性难以捉摸,奸险狡诈,自私自利,凡事先己後人、重欲望——当这些特征被一群相似的人加以放大时,又会制造出怎样的混乱?
麻衣看了看主座上陷入沉默的秋清晨,低声说道:“除了暗杀吏部主簿史大人、劫了刑部的重犯欧阳竹。近两个月以来,贪狼还在至少六名大臣的卧房里留下了浮蹼的标识。不过,除了警告,他们暂时还没有做出实质性的威胁。”
王泓玉在半空中“啪”地一声甩出一个鞭花,恨恨地说道:“最可恨的就是这个死了的史大人还是反对大帅反对得最凶的人。现在可好,满朝文武明里暗里都怀疑是我们下的手。就连陛下”
王泓玉咬住了嘴唇没有往下说。秋清晨的手指抚过自己脸上冰凉的面具,微微摇了摇头:“换了你是陛下,你也会这样怀疑的。”
麻衣点了点头,清秀的桃花眼浅浅地浮起了一丝疑惑的神色:“有没有可能贪狼是想用史大人的死向大帅示好?”
秋清晨的肩头微微一震。
王泓玉却恶狠狠地“呸”了一声:“我看是想往大帅身上泼脏水。”
坐在一旁使长枪的护国将军韩灵瞥了她一眼,两人在军中虽然总是针锋相对。然而这一次却十分意外地意见一致:“我也觉得泓玉说的更有可能。这些事更象是大帅的政敌所为。很明显想让大帅背黑锅。”
王泓玉略微有些意外地瞥了韩灵一眼。韩灵立刻不自在地别过了视线。
秋清晨摇了摇头:“派人把茉莉堂看得紧一些。有什么异动,直接来回我。”
麻衣干脆地应道:“末将领命!”
秋清晨看了看韩灵迟疑的神色,“有什么要说的?”
韩灵垂眸想了想:“茉莉堂,毕竟只是我们的猜测。盯得太紧会不会打草惊蛇?”
秋清晨摇了摇头:“茉莉堂是张识拿一条命换来的线索。我也知道他们的老板光鲜圆滑得毫无破绽。可是除了茉莉堂,我们暂时找不到其他的突破口了。”
韩灵和王泓玉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再说话。
对于“贪狼”,她们只知道那是近几年来迅速崛起的一个神秘组织。最初只是从事民间的地下买凶活动。在朝廷连年用兵,对于他们无暇顾及的情况下飞速地扩张,触角也渐渐地由地下延伸到了庙堂之上。而朝廷却对他们一无所知。
秋清晨的心里都不由自主地漫起了说不出的烦躁。
王泓玉绕着鞭子喃喃说道:“今天这个人倒是很奇怪。胆子也太大”
秋清晨摇了摇头:“他重伤。应该逃不远。在城里仔细地搜。”
韩灵等人连忙起身应道:“遵命!”
十
回到喜宁街自己的府中,已经过了亥时。秋清晨把麻衣和桂姐都打发回去休息。每天卯时上朝,跟随们寅时一过就得起来了。
沿着园中的小径回到自己的一清斋,秋清晨连铠甲都没有卸下就懒懒地靠进了躺椅里。不是觉得累,而是满脑子都是张识的死和自己射上墙头的那一箭,让她什么都不想做。
那样决绝的一箭,自己想了很久很久了吧,只是舍不得
秋清晨闭上眼,把眼底漫起的一丝潮湿逼回了心底里去。她仿佛又看到师傅那张苍老的脸对着自己摇头叹息:“没有用的。孩子,放手吧。”
放手吧放手吧
秋清晨用力地摇头,将所有关于封绍的一切重新埋进了意识的最深处。就当是自己射出那一箭,将从前的一切都一笔勾销了吧。毕竟,他早已不是她认识的那个男人。而她,也不再是原来的她了。
秋清晨心灰意冷地将自己深深地缩进了宽大的躺椅里。
一阵脚步声沿着门外的甬道慢慢地走上了台阶。随即,竹帘轻响,一阵模糊的甜香随着门外的微风一起飘了进来。
秋清晨闭着眼,摸索着摘下头盔,一边头也不回地吩咐:“宵夜放在桌子上就好。你回去休息吧。”
餐具被轻手轻脚地放在了桌面上,可是送来宵夜的人却没有离开,而是径直走到了她的身后。随即,一双手十分温柔地拢过了她微微有些蓬乱的头发,十分小心地在脑后梳拢成一个光滑的麻花辫子。
秋清晨闭着眼懒懒地躺着,一动也不想动。这双温柔的手带着某种让人麻醉的力量,本能地令她放松。她伸开手臂,任由身上的铠甲被解了下来。身体上传来的轻松令她忍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空气里流淌着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但是在这样的氛围里。她懒得去计较。
因为没有杀气。
秋清晨继续闭着眼,感觉到这双手轻轻地抚上她的额角,开始有轻有重地□。她能感觉到这是一双细腻的手,指节柔韧。还带着清清爽爽的香。当这双手慢慢滑落到她的肩头时,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不是麻衣的手。
秋清晨抓住了这双手,慢慢地睁开了眼。在她的上方,一张意想不到的面孔正低低地俯视着她。长长的睫毛宛如受了惊的蝴蝶,扑簌簌地抖着,几乎遮住了清媚的眼波。
在她犀利的注视下,他腻白如脂的脸颊上一丝一丝地漫起了动人的绯色。
秋清晨迟疑地望着他:“云歌?”
云歌的肌肤是一种凝脂般柔滑的腻白。此时此刻,淡淡的晕红正一层一层在那腻白上加深,宛如晶莹剔透的玉瓶上晕开了一层艳丽的胭脂。暖黄色的烛光跳跃在他的眼里,那双清水般的眼眸仿佛聚集了无数璀璨的宝石,仿佛每一下眨眼都会有奇异的波光从眼角缓缓地荡漾开去。
秋清晨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可以明媚到这样的程度,一时间不知所措。
云歌的头一点一点低垂了下来,仿佛承受不住她这样的凝视,慢慢地把头埋在她的颈边。秋清晨感觉到一点灼热从肌肤相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