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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者,总是在失败者面前,足以保持这样的心境。或者,再踏上一脚。
“宣英,就等你了。开席”
开席两个字那么重。
就如君王,慢慢地把圣旨下去。
是的,这是一场盛宴。
是他的大宴。
他即皇帝。
这一顿,是和臣民分享的喜悦。
甚至根本没有在意石宣英的脸色——也许,是觉得不值得介意。
战胜国,几曾需要看战败国的面孔行事?
葡先生拉着蓝玉致的手,二人,步调一致,一直是夫唱妇随的样子。
而她,一直依偎他。
就如过去的两三年,是不存在的。
已经从她的记忆里彻底抹去。
甚至,没有怎么看过石宣英。
就如那两年数次的相逢和约会,也是不存在过的。
石宣英第一次,如此地认识到自己和小叔叔之间的差距——就如一面成长的镜子,照射出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
先下手为强。
人生,事业,爱情,战争无不如此。
他平心静气。
大桌上,菜品奢华。
只有盛大家宴才会有的奢华,连许多大饭店都未必能达到。
基本是中式的菜肴。
上菜的规矩,也是流水席的。
第一轮怎么上,第二轮怎么上从开胃小菜到大菜到糕点到主食甚至还有很珍罕的松露。
匍家的厨师也不是盖的,色香味,搭配,无一不精。
为了这顿宴席,甚至还专门临时请了三个西点师傅帮忙。
每一样菜,味道绝佳。
但是,蓝玉致却食不知味。
她坐在葡先生身边,尽职尽责,连话都没说错过半句。
石老爷子很少说话,只是慢慢地吃喝。
他年纪大了,吃得少而且慢,非常的讲究。
旖旎纠缠3
石老大却不停地谈笑风生。
这座位上,他是真正唯一一个什么想法都没有,单纯为兄弟结婚而感到高兴的人。那么简单,他喜欢一个女人,这女人活着,娶了就好了。
灵儿是个很能活跃气氛的人,和母亲一起,不时恰到好处地应和,气氛弄得很热闹。葡先生春风得意,更是开心。
就连石宣英也是谈笑风生的,甚至还讲了几句有关那个超级大员的笑话。
据说,英国的几任大员都是在任期内让自己的妻子怀孕了;但是,我们的几个大员,都是在任期内,让别人的妻子怀孕了。
这是纯中国式的特色笑话。
也是中国男人最常见的通病。
苟富贵,就变心。
石宣英哈哈大笑,不知是笑别人还是笑自己。
只偶尔,蓝玉致的目光不经意地看到他的,发现那种野性的,充满野狼一般的目光:愤怒,残忍,悔恨,不可理解的惊讶和震惊——就如遭遇了莫大的背叛。
她甚至一遍一遍悄悄地问自己:是我背叛他?
答案是:否!
不,自己绝没有背叛他。
就算是灵儿那事,也不算。
只觉得难受。
没法形容的淡淡的一种难受和惆怅。
终究还是取代不了新婚的喜悦。
尤其,当葡先生再给她一杯酒的时候,她一口喝了,那是一种奔放的热烈,强大的甜蜜,一口下去,灼热喉间心上。
石老大喝得特别开心,兴致勃勃的问:“二弟,这酒真是不错,哪里来的?”
“大哥喜欢?哈哈,这是我一个朋友自己酿的。他说他祖传的‘巴乡清’。只不知地道不地道。”
“真是巴乡清?”
“反正他说是。是他家祖传秘方酿的,因为酿制非常不易,工序非常复杂,所以,产量也极其有限。据说,某大型酒厂一直想要跟他合作开发,但是,他秉承祖传,一直不肯公布秘方,只在有限的范围内和朋友们自己分享。”
旖旎纠缠4
巴乡清,是两千多年前的巴人美酒。据说,这种酒味美无比,十分珍贵。当年,秦王和巴王有约:“秦犯巴,输黄龙一双;巴犯秦,输清酒一石”。所谓黄龙便是黄金。清酒便是巴乡清。巴乡清竟然和黄金等价,可见其珍贵。这种酒从冬天发酵,来年夏天成品。其间半年时间,程序如何,无人得知。遗憾的是,这酒随着巴国的消亡而消亡,千百年来,无数酿酒大师企图再现这种美酒的风采,但是,从来无人成功过。
石老大本喜好美酒,喝了这酒,哪里忍得住?但是,这酒因为珍罕,只得两瓶。很快,便只有一瓶了。
葡先生倒不喝了,都给石老大:“大哥,你慢慢品。”
“二弟,你大婚,当然得一醉方休。再说,我们好久没有痛饮过了。”
“我可醉不得。以后可以陪大哥醉,这些日子,反而不能醉了。”
石夫人嗔了丈夫一眼:“二弟新婚,当然不能大醉,不利于优生优育”
蓝玉致面色通红。
石老大却笑得那么了然:“对对对,我怎么忘了这个问题?二弟,我忘了,哈哈”
葡先生也笑了:“还是大嫂想得周到。”
“哈哈,我也不跟你客气了。二弟,你这个时候,倒是少喝酒为好。新婚燕尔,早生孩子是王道。妈生前,那么希望你早生孩子,你戒酒是对的,哈哈哈你们这个时候,生孩子是最好的时候,一定不能拖了”
葡先生笑得落落大方:“这倒是。我这两年,竟然分外喜欢小孩子。我也急切渴望有个孩子”
“好好好,好得很,玉致,你们要努力。”
蓝玉致面红耳赤。
石宣英的目光忽然飘过来。淡淡的,飘忽的,甚至带了一丝狐疑——都孩子这么遥远的事情了。
她看到他。
他也看到她。
她急忙移开目光。
石宣英也移开目光。
一切,都是不经意的。
旖旎纠缠5
只有石夫人,充满了忧虑,不时地看蓝玉致,又看自己的儿子。母亲最了解儿子,儿子越是平静,越是不正常。好像心底无穷无尽的心事,在酝酿一个极其巨大的山洪。一旦山洪暴发,后果不堪设想。
仿佛一种极其危险的火苗,在这桌宴席之间流窜。
但是,究竟危险在哪里,她根本说不上来。
本想救助丈夫,但是,丈夫完全浑然不觉。事实上,自从艳照门事件之后,石老大就认定,儿子和蓝玉致不共戴天,做梦也想不到二人还有什么交际的可能。
甚至石宣英,还若无其事的:“小叔叔,我敬你一杯。”
“哈,宣英,多谢。”
他本不是恭祝他新婚。
但是,他自动把他当成是。
葡先生从蓝玉致口中了解得非常仔细了,一开始,石宣英便是唯一知道她“假死远遁”的知情人——事实上,连假死都算不上,只是航空公司的一个错误,自动为她成全了。
石宣英一直知道。
就他走了岔路,反而绕远了不知道。
就石宣英这样的性子,能保守这样的秘密,那真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这小子,花了两三年的时间,也是做了功夫的。如今,一朝被自己截断了后路,如何肯罢休?
他本是存了戒备,生怕这小子闹事。他也不是做不出来,如果在宴席上大闹,成什么样子?所以,暗地里,一直都隐隐的有点担心。
但是,石宣英没有。
一点没有。
风度无可置疑,就如一位翩翩君子,一位后生小辈,对长辈恭敬有礼。甚至他今天特意更换的这一身西装,更衬托出他挺拔的身材,恰到好处的外貌,,也充满了一种风范和气度,益发地看起来像青年才俊,仿佛无声地昭示,女人根本算不得什么,这天下,许多事情许多人,都比女人重要。
尽管,他没说半句恭喜。
但是,态度无可置疑。
纠缠旖旎6
石宣英举着酒杯。
他也举着酒杯。
两个人竟然是无声的。
就如一种气场。
一种极其强大的气场。
暗流。
在二人之间回旋。
其他人不明所以。
但是,都隐隐觉得一种气场。
一种漩涡。
可是,都说不出来。
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彼时,两个人都旗鼓相当。
尤其是葡先生,他也是精心打扮过的——是打扮!
新郎倌的一种打扮。
穿的是最考究的服装。
这让他,整个都站在巅峰的神态。
潇洒,大度。
成功而傲岸。
葡先生老神在在。
还是石宣英打破了沉默。
面上带了一点儿笑容。
“小叔叔,喝一杯?。”
“哈哈,小子,你还有点孝心。谢了。”
二人碰杯,酒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