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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孤渊摇摇头:“瞎说,是临时起意。”
秦老师此时巴不得快点走,学校还有一大堆工作等着她。她向韩孤渊道了别,就匆匆走了。
韩孤渊把一张折叠椅放到床前,高高大大地坐下,低着头,伸出一只大手盖在韩安灵脸上,他疑惑地问:“我说,学校不给饭吃吗?你怎么瘦成这样?”
韩安灵透过他的指缝看他:“学校的饭吃不下去。”
韩孤渊看他眨眼睛的样子十分调皮,就用手指摩挲着他细长的睫毛:“不会是肚子里长虫子了吧?”
韩安灵吓了一跳,扒开他的手掌,紧张地问:“不会吧?”
韩孤渊忍住笑,严肃地说:“很有可能啊。”说着一手探进被子里摸着韩安灵的肚子,大惊小怪地说:“哎呦,好像摸到了。”
韩安灵又急又怕,一骨碌坐起来,滚到韩孤渊怀里,可怜巴巴地说:“爸爸,救命啊,虫子会吃了我的。”
韩孤渊哈哈大笑:“傻儿子。”
一旁有个大婶看不过去,推推韩孤渊:“你家孩子正输液呢。不敢乱动。”
正说着,韩安灵举起手臂上充满的鲜血的针管说:“爸爸,疼。”
大婶吓了一跳:“哎呦,血液倒流了。”
韩孤渊也吓了一跳,看着大婶,很无助地问:“咋办?”
一个中年的护士进来调整针管位置才弄好,中年护士一脸严肃,冷若冰霜。韩安灵见了她立刻很老实地缩在被子里。病房里其他人也是很了解这位护士的脾气,此时都静悄悄的。
护士冷眼扫过病房,看着韩孤渊:“你是韩安灵的爸爸?”
韩孤渊点头。
中年护士不怒自威:“有你这么当爸的吗?韩安灵是严重的营养不良加贫血,你是怎么照顾孩子的?”
韩孤渊很无辜地看着她:“第一次照顾小孩,没什么经验。”
护士很痛心疾首的样子:“十四岁的男孩正是发育的年龄,你这样会毁了孩子一辈子的,你看看你儿子,十四岁了,还不到一米四,比小学生都矮”
韩安灵脸上有些挂不住,低声说:“小学生没我高好不好”
韩孤渊则有些吃惊:“我儿子那么矮?”
护士指着他说:“你们家基因应该不错吧,不要耽误孩子,看你,有一米九吧?”
韩孤渊很谦逊地摊手:“哪啊,还不到。”
护士又叮嘱道:“小孩子挑食,不能惯着。小孩不懂事,大人还不懂事吗。”说着又把全屋得家长说了一顿,这些小孩都是挑食导致营养不良的,一个个小脸蜡黄蜡黄,愁眉苦脸地吃着医院的营养餐。
韩安灵蔫着脑袋问韩孤渊:“爸爸,我真的很矮吗?”
韩孤渊摸着下巴,斟酌着措辞说:“还好吧,和爸爸的腿一般长。”看韩安灵一脸要哭的表情,忙说:“唉,我小的时候,也很矮啊,后来后来我每顿都吃两碗饭,就长成现在这样了。安灵,爸爸给你买饭去,想吃什么?”
韩安灵把头蒙到被子里,闷声闷气地说:“什么都不想吃。”
韩安灵在医院住了几天,韩孤渊白天来看他,晚上回去,韩安灵可怜巴巴对他说:“爸爸,芳芳的爸爸妈妈晚上都陪她的,你为什么不陪我啊?我一个人好可怜啊。”
韩孤渊很无奈地叹气:“不行啊,爸爸要陪别人啊,她们也很可怜哪。”
韩安灵眨巴眼睛看他:“那你明天来给我带一只鹦鹉吧,芳芳的爷爷给她带了一只大鹦鹉,可好看了。”
韩孤渊笑道:“好啊,不过明天我要看到你吃饭,”他把蒙着韩安灵的被子扯下来:“韩安灵,别装傻,你这些天把我买的饭全倒掉了是不是?小混蛋,真没良心。让我看看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韩安灵笑嘻嘻地在床上打滚,一边躲着韩孤渊一边用脚踢他:“哈哈,你快走吧。”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韩孤渊领着保温饭盒进病房,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压抑,一个小女孩坐在床上哭得抽抽搭搭,旁边一个老人和两个年轻人一直哄劝:“芳芳,别哭了,鹦鹉丢了再卖一个就好了嘛。”
女孩眼圈都红了,哽咽着说:“鹦鹉死掉了,半夜死掉呜呜。我知道,我梦到了。”
韩孤渊把饭盒放到桌边,听几个人说是一大早醒来,女孩养的鹦鹉不翼而飞,女孩说是死了,所以哭成这样。
韩孤渊想,病房本来就不让养鹦鹉嘛,叽叽喳喳多烦人。丢了活该。
韩安灵半躺在床上,捧着半杯热水一口一口地喝,模样十分乖巧。输了几天的葡萄糖,他渐渐恢复了一些精神,虽然依旧瘦巴巴的,然而小脸粉白,眼睛灵活,嘴唇粉嘟嘟的,是个俏生生的小天使模样。
韩孤渊看着他,声音都柔和下来:“好点没?今天吃点饭行不行?”
韩安灵抬头看他一眼,脸色有些潮红,放下茶杯,攥紧韩孤渊的手,他用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说:“卫生间。”
韩孤渊忙从床下找出拖鞋,两手托住韩安灵。两人刚出房门,韩安灵开始止不住地咳嗽,韩孤渊拍拍他的背:“安灵,你没事吧。”
韩安灵单手捂住嘴,压抑着咳嗽,脚步踉跄地往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走。
到了卫生间,韩安灵两手支着洗漱台,开始惊天动地地咳嗽。韩孤渊被吓住了,一边帮他拍背一边紧张地问:“安灵,你没事吧,说话啊。”
韩安灵全身颤抖,脸色绯红,一双眼睛泪汪汪地看了韩孤渊一眼,喉咙里咔咔作响,是说不出话的样子。
韩孤渊立刻往外面走:“我去找医生。”
韩安灵忙一手拉住他,另一只手捶打着胸口,对着盥洗池撕心裂肺地猛咳。
韩安灵咳了十几分钟,最后声嘶力竭,软软地倒在韩孤渊怀里。他微微喘着气,打开水龙头,洗净双手,悄悄从嘴里掏出一根色彩斑斓的羽毛,坚硬的根部带着几缕血丝,想必是卡住喉咙时划伤的。韩安灵不动声色地把羽毛扔进水池里冲下去,转身对韩孤渊若无其事地一笑。
“韩安灵,我看到了!”
韩孤渊推开他,倒退几步,眼中带着惊恐的神色:“你你吃”他震惊地看着韩安灵:“怪不得你不肯吃饭,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韩安灵像是做错事被发现的小孩一样,不安又羞赧地望着他:“爸爸,我第一见到你的时候,就告诉你,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韩孤渊四顾无人,揪住韩安灵的衣领拖到卫生间的小隔间,两人四目相望。韩安灵无辜地解释:“爸爸,我本来想等着你给我买来吃的,但是昨天真的好饿啊,”他声音渐渐委屈起来:“这一个多月,我都没有吃过饱饭了。”
韩孤渊警惕地望着他,最后问了一个最关心的问题:“你不吃人吧?”
韩安灵忙摇头:“不吃,我也是人,不吃同类的。”
韩孤渊语气很冷:“谁知道你是什么东西,本来以为你是孤魂野鬼,谁知道”他揉揉额头:“唉,我有眼无珠,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你快走吧,我养活不了你。太可怕,太恶心了。”
韩安灵傻眼了,结结巴巴地说:“爸爸,我那我再也不吃那些东西了好不好”他抬起满是泪水的脸,乞求地说:“爸爸,我再也不会那样了,求你了。”
这么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再配上软绵绵的哀求,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动几分心,韩孤渊不是铁石心肠,所以侧过脸不去看他,口气依然强硬:“别骗我了,你不吃活物,岂不是要饿死。”
韩安灵听出口气里的松动,立刻讨好地说:“其实我吃别的东西也行的,虽然不好吃,嘿嘿。”
韩孤渊冷冷望着他:“行了,我一会去办出院手续,再把你留在医院,不知道还会把什么吃了呢。”
韩孤渊打开隔间的门走出去,韩安灵很狗腿地跟在后面。旁边在小便池撒尿的中年男人眼睁睁看到一个英俊的男人和一个漂亮的少年从小隔间走出来,震惊之下,尿都抖了。
韩安灵回头看他一眼,抿嘴一笑,快步跟上韩孤渊问:“爸爸,刚才有个人看到我好像被吓到了。我很吓人吗?”
韩孤渊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安灵啊,你何止是吓人。”
韩孤渊去办理出院手续,韩安灵百无聊赖,一个人在医院的草坪上转悠,周围都是出来晒太阳的病人。他走着走着,被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腰的人所吸引,那人满头银发,身形瘦小,弯腰坐在草地上,一身病号服很宽松,□出来的皮肤十分白。
韩安灵好奇地走到那人身边,蹲下,说:“你好。”
那人抬头看他一眼,竟是个面容清秀的少年,只是脸上带着惨白的病容。
韩安灵歪着脑袋看他,嘴巴吃惊地张开:“你好白啊。”
那人微微一笑,牙齿整齐洁白,眼睛完成一个月牙:“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