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心头一恻,只觉燕狂徒的身于微微发着抖,他才瞥觉到风雪那么大,这老人就趴在雪地上,他自己有一身武艺,不觉寒冷,但对于一个功力全被击散,命在垂危的老人来说,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他掌力一催,将一般暖流,直送到燕狂徒体内会。
燕狂徒紧咬的牙关,终于能张开了:
燕狂徒第一句就说:
“你没想到我不可一世的燕狂徒是这般下场吧?”
萧秋水无言。他年少的时候,有过各类幻想;燕狂徒已成为神话一般的人物,他万未想到居然能在这儿为燕狂徒御敌。
燕狂徒见他没有作咎,径自道:“其实我早已想过了。无论你多有名,多厉害,到头来不过是白骨一付、黄土一坯!”
燕狂徒又问:“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杀朱大天王?又为什么要先赴临安,阻止岳飞入京?更为什么多管闲事,要促使少林、武当交换武功?”
萧秋水黯然垂泪道:“因前辈关念天下安危”
燕狂徒打断道:“你要这样想,也无不可,只是我的心里,还有一件秘密,说穿了,就是要了这三件事连在一起的私心。”
萧秋水这可不明白了。燕狂徒惨笑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李沉舟。”
萧秋水茫然不解:“为了李沉舟?”
燕狂徒点头道:“因为李沉舟不姓李!”
萧秋水更懵然了:“不姓李?”
燕狂徒又惨笑起来,血水自他迸裂的脸容溢出,他说:
“李沉舟不姓李,姓燕,燕狂徒的‘燕’!”
“他就是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
在这一刹那间,萧秋水的表情就似生吞了十粒连壳鸡蛋一般不可思议。
燕狂徒道:“你可以惊讶,但你不可以不信,因为这是实情。”
萧秋水不敢置信地望向燕狂徒。只见燕狂徒艰难地又道:
“不但你不相信,连李沉舟自己也无法置信。”
萧秋水诧声问:“连连李沉舟也不知道?”
燕狂徒道:“要是他知道,又怎会率领他的兄弟,推翻了我,把我赶了下来;若他不是我的儿子,凭他当时的武功,以及我那时的武功,要杀他,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权力帮”原本为燕狂徒所创,萧秋水早在数年前已听人说过了,但燕狂徒原来有意让李沉舟得逞,这事委实太令人难以置信。
燕狂徒道:“我一直要你陪着我来,便是怕万一有个不测,还有个你,把这些话告诉给李沉舟听。这是武林中的一个秘密,除我以外,没人知道。”
萧秋水暗中运气一催,就将暖流,源源送入燕狂徒体内,道:“不会的,燕前辈,以您的功力,只要调养,便会好的。”
燕狂徒道:“能不能好,你我心知肚明,我们是男子汉、大丈夫,生有何欢?死有何惧?你不必瞒我。”
萧秋水低头道:“是。”
燕狂徒又说:“我本来带你来,是希望你作个见证,而不要动手,只要将这件秘密,带口去告诉沉舟便了岂知我这般不济,反而要你相救,逐走了朱大天王,才能保住一口气,说得这些话”
燕狂徒苦笑一下,又说:“说也奇怪,我生平天不怕、地不怕,什么死劫险难,全挺过来了,也不见有什么能禁忌得了我只是这次出击前,总有些阴影,怕这件事从此没人知道了——我毕竟是他爹,他毕竟是我儿子啊——所以便要带一个武功不错,又必须不是朱大天王或沉舟的人,而又不当我是老邪怪的人来作见证,这便选中了你”
萧秋水不禁问道:“你你为何不将真相告诉李沉舟呢?”
燕狂徒道:“因为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我生性狂羁,怎能有家室之累?自从他妈妈死后,我的武功,已修习至巅峰,若有旁骛,很容易走火入魔,便由得他自生自灭,只把一些基本上的武功教予了他,没料他天悟过人,不但能得我真传,还能推陈出新,自创一格,更善用人、组织,与其他名派高手,串连来伏杀我其实这样也好,他不知道,也就罢了。
‘权力帮’在我手上,组织散乱,良莠不齐,都是些游兵散勇,能成得了什么事由他接掌,果尔不多久,便成天下第一大帮了”
萧秋水犹疑地道,“前辈是要我通知李燕沉舟您是他爹爹?”
燕狂徒又咯了一口血,喘息道:“你的话,说一不二,沉舟会相信你的,就算敌人,也信你的话也为了此点,我才选了要你来。”
萧秋水狐疑地道:“我这般说,他便会相信么?”
燕狂徒道:“他若不信,告诉他,他右脚足底有红痣三颗,他自会相信。”燕狂徒说着,长叹一声:
“那时他娘还在,他还小,我还有闲心替他洗澡:他的痣若生在左足底,再加四颗,只怕早就当上皇帝了。”说着,内息陡急,一口气几乎喘不过来。
萧秋水忙道:“前辈,您先歇歇再说”
燕狂徒瞑目叹道:“歇不了,歇不得,一歇便没了你也省省力气,不必将真气灌输给我了。任令多大的英雄,也免不了一死,你又何必斟不破呢。”他稍微顿了一下,积聚精力又道:
“沉舟既是我的儿子,待我重伤复原后,便想到要为他做些事儿,所以才夺‘天下英雄令’他这个人,心高气傲,而且本领也蛮不错,若无端为他做事,他反而会不悦,所以我想替他杀了朱大天王。”
燕狂徒稍停一下,接着道:“你一定不明白何以我要杀朱大天王的了?”萧秋水点头,但不希望燕狂徒多说,而希望他多休息,燕狂徒却道:
“其实很简单,沉舟对朱大天王过于轻敌。他生平自以为从没藐视过敌手,其实则不然,一个很自负的地方往往其实就是他最大的致命伤。沉舟虽不看低人,担他把朱大天王也看得如一般人的‘高估’,但这还是,‘低估’了朱大天王的份量。你看朱侠武有名他不要,几十年来明里宁愿做个小捕头,暗里是长江七十二水道三十六分舵的幕后主持人,如此隐忍多年,所谋者大,不可不慎。”
萧秋水动容道:“那么朱大天王谋的是什么?”
燕狂徒又咯出了一口血,喘息道:“小则是领袖武林,大至于君临天下!”
萧秋水变色道:“难道他想当个‘儿皇帝’!”
燕狂徒道:“这又有何不可?他跟秦桧一朝一野,狼狈为奸,跟金人又有勾结,甚至跟鞑子也互通声息,要当个傀儡皇帝,也没什么希奇的。”
萧秋水有些恍悟了:“那前辈上少林、武当”
燕狂徒道:“正因发现了朱大天王的阴谋非同小可,而且这人武功也防不胜防——你瞧,连我都着了他的道儿了——便要少林、武当好好维持下去,至少具有抗拒朱大天王的实力,好教沉舟不致于孤掌难鸣。”
萧秋水叹道:“前辈真是一番昔心,李帮主他真应该知晓”
燕狂徒道:“当年是我对不住他,也对不住他娘,我只顾练功,狂热追求功名,哪曾关照过他母子俩?现在他的拜弟柳五已死,对付朱大天王,可说又少了个得力人手了。”
萧秋水道:“前辈别担心,沉舟兄待我也不错,只要他不将‘权力帮’变本加厉,胡作非为,我倒可鼎力相助”
燕徒狂似有难言之隐:“有你相帮,自然是好,不过”
萧秋水鲜少见这武林大豪,有吞吐之言,不禁追问道:“不过什么?”
燕狂徒道:“沉舟的个性,我是知道的,他为达到目的,不惜不择手段,我虽狂放不羁,快意恩仇,平生无过无悔,但他比我更狠!你瞧他将我掀下‘权力帮’来,便可见他的敢作敢为!但是民族大节,不可败坏”
萧秋水眉心一紧,问:“什么大节?”
燕狂徒啼嘘道:“朱大天王卖国求荣,又害忠良,是为不耻;沉舟当不致如此!但他会认为岳元帅若被捕杀,可以造成他叛军的势力,所以一定会阻止武林同道去援岳飞,如此便是失了大节一方面是为了岳元帅忠义过人,一方面是怕舟儿日后被人诬为残害忠良之辈,所以我第一件事,便是拦阻岳飞返京,以免岳元帅被害,以免造成沉舟一念之差的局面。可是我在关帝庙,听了岳元帅的一番活,我自惭小人心胸,劝也无益,只好希望岳元帅的命福两大,看舟儿一念之间成仁取义的造化还是造孽了。”
萧秋水呆了半晌,喃喃地重复道:“李沉舟燕沉舟燕沉舟李沉舟”
燕狂徒艰难地道:“他娘姓李。他以为自己自小没了父亲,所以恨他娘姓李。”忽又一笑道:
“我死后武林中三大支柱,便是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