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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铁,最初的本质终是柔软的。
“即便他们离婚,但,有些事是不会改变的。”
“是啊,毕竟辰颜还是为沈氏取得了冥远长达五年的投资。这样长时效的投资,在冥远历年决策的投资中,其实是并不常见的,至多不过三宗,其余两宗的投资对象,实力以及条件,都远远优渥于沈氏。”
“所以辰颜嫁给他,是我最满意的一步杰作,不是吗?”沈傲将床背稍稍调起,让自己更加舒服地靠在上面。
“是,的确很明智。”楚彤的笑意丝毫没有减退。
“当然,也要谢谢你,我知道,你对小霄,还是很关键的人。”沈傲语意颇深地对着楚彤道。
“呵呵,我和他不过是过去式了,难道,你现在还计较这个,看不到我的心?”
“我看得到,我的眼睛还不糊涂。”沈傲笑着说。
“即便你的眼睛不糊涂 ,难保别人不糊涂,听说辰颜撤消对叶仪的控诉,可那毕竟属于故意伤害罪,是公诉案件,除非检查院撤诉,她撤诉是不会影响判决。所以啊,即便辰颜卖了这个面子给叶家,还是吃力不讨好的行为,不过,倒也看出她对叶家始终还是有着情意的。”
沈傲才要答话,一边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屏幕,眉瞬间蹙了一下,随即才松开,松开时,他的话语中听不到一丝的异样:
“今天很晚了,你看到我康复的样子,应该放心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不必在这陪我。“
“我也想回去休息,不过,你的儿媳妇似乎并不太欢迎我。”楚彤有些怨意地说。
“她?你不必理她,自从轩君去世以后,她就开始神神叨叨。”
“好的,那我先回去,明天再来看你。”楚彤甜蜜地在他的额际烙下一个吻印,施施然地离开。
沈傲将床背彻底调平,有那么一刹那,仿佛,他的呼吸也随之平息,没有一丝的波澜。
即使,刚刚雷鸣告诉他,辰颜今晚不会过来,心底还是起了些许波澜。
但,有些人的心里,无论再怎样刻意不去提及念及,波澜,始终还是存在于那边,无法做到真正的漠然处之。
辰颜甫进沈家,就觉得气氛有些冷清,甚至带着点压抑。
“小姐。”徐姐迎了上来。
“舅妈呢?”辰颜把包递给徐姐接着,询问道。
“大少奶奶在客厅的主阳台上。”
“呃?”辰颜略略有些吃惊,绕过那棵圣诞树,向主阳台走去。
已是隆冬的深夜,高层室外的温度,是寒冷迫人的。
她看到苏盈披着一件不算厚的披肩站在那里,瘦削的肩膀,有些瑟瑟地发抖,一边的桩凳上,还有一瓶喝得差不多的黑啤。
一只水晶杯,搁在一边,里面,滴酒不剩。
有几片雪花迎风吹进阳台,洒在她的发丝上,添了些许霜白,将周遭的一切也渲染得萧瑟起来。
“舅妈。”
她极轻地喊了一声,可,还是惊到沉思中的苏盈,她的肩膀微微颤了一下,略偏转身,脸上是一个虚浮,带点苍白的笑:
“颜颜回来了?让厨房给你留了酒糟圆子,去吃吧,冷了一段时间,应该不会太酸。”
“舅妈特意给我留的,怎么会酸呢?”辰颜走近她,笑着,“怎么一个人喝酒?要喝的话,等我回来喝多好,这里太冷,不如进去再喝。”
倘若一个人真要借酒解愁,别人,是阻止不得的,但,假若别人并不劝,那个人,也不见得会继续喝下去。
酒,穿肠过,浑沌了思绪,模糊了视线,抒解麻痹也仅在一时。
今天,他,醉酒过,才会那做,才会有勇气那样做吧。
不自禁地,辰颜又念起那个男子,眼神望向深夜,纸醉金迷的景致,又迷了多少无眠的眼呢?
“没事,黑啤的后劲大,喝了太热才在这吹吹风,你进去吧,看把小脸冻这么红。”苏盈捂了捂辰颜冰冷的脸,语音里的空洞,辰颜自然听得出。
“还在为那女人动气?真犯不着,这事,由外公去考虑就行了,你心里不安定,她说不定反倒更开心,不是白恼了?今天圣诞夜,我陪舅妈进去拆礼物吧,我看到,圣诞树下摆了好多,真想快点拆开,看是否有我今年特别想要的。”
沈家一直有圣诞节会彼此互赠礼物的习惯,统一放在圣诞树下,由于沈家的人丁不是十分兴旺,所以,每年,苏盈都会让彼此准备至少两份多的礼物,加上一些朋友所赠送的礼物,摆在树下,倒也十分地壮观。
“颜颜。”苏盈拉住她的胳膊,仔细端详了一下,突然问,“今天你碰到霄霄了吗?他没把那条倾城之恋送给你?”
“没有。”辰颜只说出两个字,原来,说谎的时,脸也不会红。她不愿意承认,如同,不愿意承认那份感情一样。仅会给自己,给关心自己的人,带来烦忧。
在决定这么做时,项链送谁,都不再重要。
拽了一下她的手,“我饿了,快拆了礼物,我好去喝你给我留的宵夜。”
“礼物当然是平安夜钟声响起时拆,你怎么心急这个?反倒不担心他拍下那条项链准备送给谁?”
“无论送给谁,都与我不再有关系。”辰颜的语气转得极为冷淡。
苏盈自然知道她的冷淡不是因为她,遂挤出一抹笑意:
“先去吃圆子,然后洗个热水澡,等平安夜钟声敲响,咱们一起守岁,一起拆礼物。”
“好。”辰颜本就是想让独自站在阳台上的苏盈进去,才会说想拆礼物,此时自然也借着她的话,顺势反牵住她的手,与她一起进入客厅。
苏盈在沙发上坐下,辰颜缓缓走上楼梯。
独自走到房间,她换下旗袍,本来天冷她不会沐浴,但,今天,她只想让温水洗去他残留的味道。
水,顺着她的肌肤蜿蜒而下,玻璃镜上,虽然有薄薄的一层蒸气,凑近,仍能辨析出身上的暇疵,何况,还是不能忽略的暇疵。
颈部那条疤痕,因为蒸气的作用,愈变得醒目,她触着那道疤痕,分不清是淋浴的水还是泪,一并弥漫在她的脸上,她更相信,这仅仅是水。
她,不该再流泪了。
穿上厚实的家居服,慢慢走下楼梯,看到,圣诞树下,沈振业晃动着肥肥的脑袋,一边蹦,一边跳,还嚷嚷着:
“哦,哦,哦,可以拆礼物了哦,好棒哦。”
她的手不自禁地触到颈部,才发现,忘带丝巾,下意识地,她把衣领稍稍竖起,遮住下半部脸,然后,走到沈振业身边,望着这个患有智障的表哥,此刻表现出来的快乐简单一面,心底那些蕴积的阴霾在这时,也有稍稍的淡化。
“振业,如果喜欢,就拆礼物吧。”她看他始终绕在圣诞树边,不敢动手去拆礼物,遂柔声道。并吩咐一边紧盯着沈振业的佣人,“你先下去。”
佣人虽有些顾虑,还是服从她的命令,应声下去,整个前厅,就剩下她和沈振业。
她望着沈振业,鼓励他拆开礼物。
既然这些礼物最终都是要被拆开的,何必一定要等到平安钟声响起呢?
人生的事,本来,下一秒就不知会产生什么变化,或许,拥有住的快乐,才能称为快乐,如果顾及太多,反而,
等到想要拥有时,已经一无所有。
沈振业呆呆地抬起头,看着她,两只不大的眼睛死死盯住她的眼睛,她被他盯得不太自在地往后退了一步,生怕他又会突然大嚷,可,这次,沈振业只在脸上绽开一种童真无邪的笑容:
“姑姑陪振业一起拆礼物!姑姑一起来!”他伸手去拉辰颜的手,辰颜的手并没有退缩,但,当他燥热的指尖碰到辰颜的手时,另一只手拿起一个礼物,准备拆时,忽然,一声尖利的叫声从他口中崩出:
“不要,不要!好痛,好痛,血!”
他又开始失控得喊出这句话,辰颜并没有向往常那样有丝毫畏惧,从刚刚沈振业口中说出第一句话开始,她就确定,沈振业的后天智障真的和母亲有关。
姑姑,指的应该就是她的母亲——沈梦璃。
既然他已经被刺激,她干脆将衣领拉下,抓住他开始乱挥舞的手,并制止一边想要上来将沈振业架去房间的佣人。
“振业不怕,不怕,告诉姑姑,哪里痛?血又在哪里?”
说出这句话,沈振业竟然不再尖声喊叫,而是任由她抓着手,乖顺地将头倚在她的肩膀上:
“姑姑,我好乖,我不拆姑姑的礼物,姑父不打我,不要打我!好痛!血!好多的血!痛,我好痛!楼梯摔下去好痛!”
随着他最后一句话又近乎尖叫地嚷出,辰颜愈紧地搂住沈振业的身子,他开始躁动不安的情绪才稍稍又平息下来。
“振业不怕,振业不怕,姑姑在这,姑父不会怪振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