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与此同时,襄吴那边,肩负和议任务的岳大人,总算是抵达了安康,在驿馆里等候宣召。
“娘娘,能打探的情况,就是这些了。”花庐道。
此时正是午后闲暇,面前银釜中的茶水已是二沸,鱼眼般的水泡接连从釜底升起。
我仿若没有听到,一边将碾碎的茶饼倒入银釜,一边对她笑道:“本宫知道了,这里没你的事,你先下去吧。”
花庐有些急切:“娘娘,岳大人已经抵达安康,我们也该想办法帮襄吴一把,至少要让皇上尽快面诏他啊。”
我摇摇头道:“那个岳大人我见过,也是个不管事的。”
花庐愣了一愣:“娘娘,正因为他是个不管事的,所以我们才要从中斡旋。”
我用银质勺子轻搅着汤水,漫不经心地道:“花庐,后宫妃嫔不得参政议政,这些都不关我们的事。”
“怎么不关我们的事?”花庐沉了声音,闷闷地道,“本来皇上就没有因战事而迁怒娘娘,如果两国再达成和议的话,娘娘的地位就更牢固了。”
我没接她的话,话题一转,问道:“这几日皇上对容妃好么?”
花庐顿了一顿,红着脸道:“娘娘”
我道:“自研华宫宴席一日,容妃便很得皇上的眼缘,掐指一算,昨儿个是她第三次被召侍寝了。容妃本是襄吴公主,自然会为襄吴筹谋,哪里用得着我操心?”
花庐小心地觑着我的脸色:“娘娘早就知道了?”
我淡笑:“容妃是个高调性子,若是一朝得势,哪里还掖得住。只是我没有那么小心眼,犯不着为这些琐事伤神。”
从今往后,江朝曦会给我更多伤神的事,哪里顾得过来呢?
他足足七天未踏足咏絮宫了。
后宫花丛失色,明瑟出人意料地博得了君王的怜爱。于是朝堂又有人猜测:江朝曦会看在容妃的面子上,与襄吴和议。
朝臣都有见风使舵的本事,一门心思地揣摩天子心思,生怕自己触了逆鳞。只是那九五至尊的心,哪里就能这么轻易地猜到。
我叹了一口气,吩咐花庐拿起扇子,将炉子里的火烧旺。
炉火的势头猛了起来。很快,茶汤三沸。茶雾扑在手上,氲得指间微微的湿。不需靠近,便能闻到馥郁的茶香,沁人心脾。
我小心翼翼地将茶汤盛在一柄青釉凤首龙柄壶里,对花庐道:“取件大氅来。”
“外面落着雪,娘娘要出去?”
我点头:“趁茶温着,给皇上送去。”
花庐面上一喜,乐滋滋地去准备了。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尽管花庐在江朝曦那里吃过苦头,却仍然希望我能够获宠固宠。
恩宠,对于后宫的女人而言,无异于身家性命。
雪停了,天依然阴沉着。
天气很冷,鼻翼间呼吸的空气都冰索索的。
这样的天气,大多数妃嫔出行都会备轿。为了避开她们,我一个人在宫道上踽踽而行。
两个小太监在宫道上扫雪,见我走过来,停下向我行礼。我略点了点头,裹紧大氅,将青釉壶紧紧搂在怀里,便走了过去。
暖心殿离咏絮宫并没有多远,不到半个时辰便可以看到朱红的殿门,白玉的宫阶。很是奇怪的是,暖心殿往昔都有重兵把守,此时殿门前却是空无一人,冷清得很。
我微怔,犹豫了一下便步入暖心殿。殿内静寂无声,只有几个内侍垂手而立。我做了噤声的手势,他们迟疑了一下,便让我进去了。
掀开曳地的明黄宫锦,只见江朝曦正侧身歪在铺了软毡的塌上,手里拿着一卷书在看。
他听到动静抬起头来,见来人是我,有些意外地道:“是你?”
我颔首行礼道:“还望皇上原谅臣妾没有通传之罪。”
“朕还以为,朕不召见你,你就永远不会来见朕。”他微微嘲讽。
我听他语气不善,没有起身,依然保持行礼的姿势,道:“臣妾为皇上煮了一壶茶,冬天天冷,好暖暖身子。”
江朝曦看也没看,淡淡地道:“朕不需要,你还是回去吧。”
他态度如此强硬,让我始料未及。
我心中凄然,从怀里取出青釉壶,轻放在江朝曦面前的案子上,道:“那臣妾将茶水留下,这就回宫去。”
他不耐烦地抬手一挥:“茶带回去!”
话音未落,只听“咣啷”一声,青釉壶已经倒在地上,茶水泼了我一裙子。
尽管过了半个时辰,但之前裹在大氅里不曾受寒,所以茶水还是烫的。这么一泼,茶水浸入宫裙,烫得我倒抽一口冷气。我咬牙忍着,道:“臣妾出去时会命内侍进来收拾,臣妾先行告退。”
江朝曦面色阴沉,不发一言。
我走了两步,忽觉心中发堵,怒气攻心,索性回身道:“臣妾还有一事相禀。”
江朝曦面色不豫,冷冷道:“何事?”
我不卑不亢地道:“下次臣妾奉茶之前会先喝一口,好让皇上放心。”
他长眉一蹙,冷睨着我:“你的意思是,朕今日之所以赶你走,是怕你在茶里下毒?”
“难道不是?”
他怒极反笑:“你也太抬举你自己了。”
话音落,他欺身过来,猛地抱紧我的腰肢,将我抛到榻上。我惊呼一声,来不及起身,就被他重重地压到身下。
霸道的,带着惩罚气息的吻,纷乱地落了下来。我闭上眼睛,安静地承受着他有些狂乱的爱抚。
“朕之所以赶你走,是因为讨厌你。”他松开我,冷冷地附耳说道。
顶着冷风走过宫道,也没有此刻更让我觉得冰冷。
“你拒绝过朕,不愿随朕回宫。现在洛鹤轩骑虎难下,襄吴积弱难返,恳求和议,你才回头来寻朕——你很成功地让朕厌恶你了。”
我默然笑了。
犹记得那个夜晚,他让我做他的棋子,为了让我信任,对我说,我还有一颗心可以押给你,你要不要?
我没有应下他的赌。后来,他不计较我私逃出宫,又给了我一次机会。那日,他说,朕不求四海朝贺称臣,只求万民千秋敬仰。
他要我留下来,陪他一起迎接西蒙大地的太平盛世。
而我,拒绝了。
后来决定回南诏皇宫的时候,我也曾犹豫过。但心里还是存着一份侥幸。
赌一赌吧。
赌他会原谅我,赌他对我还会和从前一样。
我赌输了。
身子被他狠狠地推开,从榻上滑下。我狼狈地跌倒在冰凉的宫地上,听江朝曦居高临下地说:“滚。”
一滴泪从眼角滑下。我笑了,指望自己的尊严能换来天家真情,我怎么能这样傻。
“滚得远远的,但是你最好别动歪脑筋。”他的警告响在耳边,而我一刻都不想在他身边多待了。
我按捺下泪意,强忍着腿上的烫伤往外走去。等再也看不到他,我的泪水才落了下来。
泪眼朦胧中,我抬头看见一个女子站在殿门处,看身形好似明瑟,忙抬手将泪水拭去。
明瑟正将毛披风解了递给内侍,露出里面穿的殷红绣缎小夹袄,娇俏动人。她回头和我目光相接,我们就这样避无可避。
大约是瞧见了我脸上的泪痕,明瑟有过一瞬间的讶异,复又恢复了平静,朝我妩媚一笑,扬声道:“吆,没想到姐姐也在,这下不用下帖子请了,一起下下棋吧。”
我欠身道:“今日有些累了,就不打扰皇上和妹妹的雅兴了。”
明瑟掩口笑道:“姐姐言重了,只是走了那么一点子路,哪里就累到你了?也许是心累吧?”
那一刻,她眼里的恨意,再也掩饰不去。
心头仿若被刺入一根针芒。她已经不是以前的明瑟了。
明瑟早该怀疑我了。我有江朝曦的免死金牌,曾封宫养病几个月,处处比她得宠,这其中的种种足以让她怀疑我,嫉恨我。
我解释不清,也不知如何解释才能让她信服。
明瑟见我不说话,得意地侧了侧身子,道:“看来姐姐心里累得不轻,那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