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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将军!”一个七星关镇守军扑到马前,口不择言地道,“求将军饶命啊!当时七星关投敌,是梁统帅作的决定,和我无关啊”
他的表情突然凝滞了,直直地倒了下去,大睁着欲裂的双眼。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洛家士兵,手里的刀滴着鲜血,朝那个镇守军淬了一口:“叛徒!”
我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手指颤抖地指着那个洛家士兵:“你看清楚了,他可是我们襄吴的人!”
“他是襄吴的人又怎样?七星关为什么沦陷,还不是因为这群守军投敌倒戈?”那个洛家士兵反问道。
我浑身冰冷,寒声道:“军令森严,投敌倒戈的是统领的决定,士兵有什么力量去反抗?再说他已经表明心迹要回到襄吴的这边了”
襄吴目前最重要的是保存实力,将叛军杀光,实属不智,而且万一被朝中诸臣以军纪太过狠厉苛严这个借口,又是对洛家不利。
汤青策马上前,挡住了我的视线。远处,近处,都有火焰一簇一簇地燃起来。火光照着汤青的脸,忽明忽暗。他凝眸看我,道:“汤青不敢拂了小姐的意,但屠城是将军的命令。”
“屠城?!”我只觉浑身的血液瞬间冰冷。
“将军交代过,除了百姓,要将七星关里的南诏军屠杀干净,七星关原镇守的将士,投靠南诏,气节丧失,一个不留。”汤青抿了抿唇,试探着靠近我,“小姐,这边说话太危险了,我们还是”
“你走开!”我大喊一声,眼角忽觉潮湿,“南诏军占我山河,杀我将士,我不说什么!但战事吃紧,正是用人之际,为什么还要杀那些七星关镇守军?!”
汤青艰难地道:“我也不想杀,可这是将军的命令。而且将军还说,小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不够决断,不如趁这个机会让小姐”
趁这个屠城的机会,让我变得冷血无情,让我变得心狠手辣。
我冷笑道:“我去找将军。”
一转身,控缰驭马,便往火光处冲去。身后有汤青的呼声,我全然不顾,只朝着城中飞驰而去。
迎头忽驰来几匹黑骏,来势汹汹。我不知是敌是友,忙揽辔收缰,拐入旁边的巷口,将自己藏入浓浓的阴影中。
黑骏上的人并未看到我,忽闪而过。就那么一瞬间,又一簇火光在远处炸起,照亮了他冷峻英挺的侧脸。
心,就在那一瞬间砰砰乱跳。
待他远去,我依然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江朝曦,贵为一代天子,居然只带了几个侍卫从这个修罗场中穿城而过。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看他来的方向,是东南向。我蹙眉思索,之前也曾认真看过七星关的地图,七星关的东南向通往悬崖峭壁,属于绝路,他怎么会从那里来?
而且,七星关现在战火连天,按理说江朝曦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难道,七星关里有什么密道不成?
我望着东南向,决定前去一探虚实。不想身后忽然伸来一双大手,在我后颈上狠狠一击,痛楚顿时蔓延全身。我昏了过去。
半昏半醒间,我感觉自己被人五花大绑,远离了七星关的喧嚣,一路颠簸,最后被人放在冰冷的地上。
后颈还痛着,我吃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地上铺满了水银般的月光。映着月光,还能看到檐角挂着一张张蛛网,看来这个房间废弃很久了。
双手被绑着,我吃力地朝身后的木床蹭过去,想用床腿磨开绳子。不想此时房外忽有一阵脚步声,在门前停了下来。
一个男声道:“怎么,她还没醒?”
另一个沉声道:“没醒倒好,上头的意思是要杀了她,正好动手。”
我脑袋嗡的一声炸开,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只听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两个人走了进来,地上映出手提尖刀的可怖模样。
我惊恐地看着他们,浑身战栗地往后挪。方脸的男子扫了我一眼,啧啧道:“是个貌美女子,杀了可真可惜。”瘦长身子的男子淫邪地一笑,接道:“二头你太死脑筋了,上头只说杀了她,可没说杀之前不能动她——”
伸来的大掌朝我的胸口袭来,我羞愤难当,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恨声问:“你们的主子是谁?”
“问那么多干什么,不如做个糊涂鬼,了无牵挂地上路。”瘦长男子一把将我揪起来,抛到木床上。那张木床上闲置许久,甫一躺上去,灰尘飞得满鼻子都是。
我呛得咳了几声,咬牙道:“你杀了我,江朝曦不会放过你们!”
“大胆!”方脸男子脸色一变,将刀横在我脖子上,“你竟敢直呼皇上名讳!”
我“呵呵”笑了两声:“皇上?你们果然是南诏的人,是皇上下令杀的我?”
犹疑之色从方脸男子的脸上一闪而过。我心中一定,冷笑道:“本宫就知道皇上不会杀我,因为我还没有将凤螭交给他,他怎么能杀我?”
瘦长男子撕扯我的衣领,骂骂咧咧道:“二头,跟她多什么嘴?这女人狡诈得很,我们可不能被她骗了。”
“是不是骗你们,本宫没证据!但本宫是皇上册封的贤贵嫔,你们这样不怕皇上诛你们九族吗?”我奋力反抗着。瘦脸男子抬手便给了我两巴掌:“你若是娘娘,我还是王爷呢!少来这套!”
我被打得眼冒金星,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你们不信我就死定了你们只要去向主子禀告,说我知道凤螭在哪里保证你们加官进爵!”
“凤螭!”方脸男子大吃一惊,“得凤螭者,得天下。你真的有这宝贝?”
我虚弱地点点头。
他一把挡住瘦长男子,道:“要不我们跟华姑娘禀告一句我看她气度不凡,说不定她真的知道那宝贝在哪里。”
瘦长男子总算松开了我,咕咕囔囔地和方脸男子一起往外走。我松了一口气,浑身虚脱,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绑着我的绳子是很粗的麻绳,任我如何磨也磨不断,反而让手腕上添了血痕。正苦恼时,忽有一个女子走进房间,手里提着一盏菱纱坠宝络的绢灯,往我面上一照。
四目相对,我认出了来人竟是华绫,不由惊叫了一声。
华绫的目光在我被撕破的衣领上停了一停,转身向身后的人道:“她说的应是没错,你们重重有赏。”
方脸男子和瘦长男子大喜过望,涎着脸道:“谢谢华姑娘,谢谢华姑娘”
话未落地,银光一闪,他们的脖颈上已经出现了一条红线。两人哑声,诧异地往脖子上一抹,只摸到了满手的血。
两人的首级慢慢地从脖子上滑了下来,这个房间转眼间便添了两具尸首。
“皇上的女人你们也敢碰,只能赏你们死了。”华绫将一枚刀柄拴着细长银链的匕首收回袖中,对躺在地上的尸体冷冷地说道。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喃喃地道:“华绫,你不会杀我的,对不对?”
她闻言,回身看我,眸色如墨:“是主子要杀你,不是我。”
我喊道:“华绫,难道是皇上要杀我?我不信,我要见皇上!”
她直直地看着我,唇边绽开一朵笑纹:“多说无益。”
我不甘心地道:“华绫,我知道烧了洛家军粮的人不是你,你也没有那么狠的心烧死我!”
她顿了一顿,目光稍微柔软了一些,道:“我是没有那么狠的心杀你。我原本奉命以军妓的身份混入襄吴军营,是你的出现让我免于受辱。寻找凤螭那天,我看到萧王的奸细混入了军营,我怕你吃亏,又碍于身份不便提醒你,便将你的被子扯开一半——”
华绫没有往下说,目光一寸寸地变得沉重起来:“我庆幸我没有偷走凤螭,不然失去筹码的你,今天必死无疑。”
华绫
她不再理我,劈掌将我扯起来,用一块黑布蒙住我的眼睛,在我耳边道:“洛溪云,能不能活着,就看你自己的了。”
她手劲很大,扯住我往前走。一路上,我感觉脚下忽而坎坷,忽而平整,又忽而沿阶而下,呼吸间嗅到一股潮湿和霉气,看来是进入了一间地下密道。
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