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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我心一横,道:“皇上,臣妾有办法找出那个下蛊的人!”
江朝曦双眸一眯,讽道:“你该不会建议朕暗中派人监视花囿吧?”
我道:“不是。”
“那你有何妙计?”
我想了想,道:“皇上,你方才命我沐浴,是不是因为这些年幼蛊虫受不得脏污?”
他“嗯”了一声。
我道:“皇上,请问该蛊虫是否从皇宫东南新建的花囿中挖出?”
“是。”
“那么嫌疑人很可能是那批从宫外招募的匠人。”我抚了下手指上的伤口,道:“蛊主每日以自己的血来养蛊,手指上必有破损。”
“你想到的朕都知道。”江朝曦不耐地挥挥手,“如果朕下令检查每个工匠的手指有无破损,只能打草惊蛇。而且幕后指使人也会转移蛊主,甚至杀人灭口。”他唇线一弯,冷笑道,“那些匠人足足有百余人,难道都杀了不成?”
“皇上仁德,臣妾怎能谏杀生之策?”我侃侃而谈,“喂养蛊虫的血受不得脏污,所以蛊主必定每日注意清洗双手。臣妾建议——下毒。”
“下毒?”
我淡然一笑:“蛊主手指破损,如果接触了掺有微量毒药的水,毒药必然会通过手指破损处进入体内,蛊主就会产生不适。到时候,谁是蛊主不就一目了然了?”
江楚贤听了,认真地打量了下我,转而对江朝曦道:“皇兄,本王觉得皇嫂所言有理。”
江朝曦似笑非笑,半晌才道:“你倒是很有意思。”接着,他朝我一挥手:“告退吧,朕会考虑你的计策。”
我嘴角噙笑,道:“臣妾告退。”
从重华殿退出之后,冷风一激,我才觉察后背上一层冷汗。
第二日,我遣了花庐去东南的花囿那边走动了一下。她回来后,对我道:“娘娘,新建的花囿那边并无异样。”
我对着鸾镜,用螺子黛将眉毛细细描了,淡淡道:“你只说你看到了什么就可以了。”
花庐不解,但还是道:“今天,花囿那边的匠人突然都被遣去一处废弃宫苑里除草,弄得满手泥污,到了晌午才被允许吃饭。娘娘,这很是稀松平常嘛。”
“很好,你下去吧。”我心头一定,对她道。
看来江朝曦采纳了我的建议。
我对着鸾镜,淡淡地笑了。
此后一连三日,江朝曦再也没有传召我。他没有主动提及九年前的旧事,我也乐得自在,将皇后和各宫娘娘分别送来的宫女安排了职务,让她们各司其职,将宫里宫外好好打理一番。
过了午睡,我才觉得身上解了乏,便带着花庐出了冷碧苑,去往明瑟的行宫。甫一入门,便听闻有泠然的琴声绕梁,清脆如珠玉落盘。
紫砂见我进来,想要入内通传。我忙止了她,温声道:“别坏了容妃的雅兴。”
明瑟的琴技是襄吴一绝,曾有襄吴死士执行任务前,唯一的要求不是身后富贵,而是愿闻玉德公主操琴一曲。一曲琴声绝,壮士们热泪含眶,伏首拜谢之后便心甘情愿地赴死。
我轻撩开天水碧的纱幔,看明瑟细瘦的身影隐在层层叠叠的宫幔之后,静立着听了一会琴。等到一曲终了,我才道:“妹妹的琴真是绝妙!”
一边说着,我一边绕过宫幔走去。只见宫幔后的身影一顿,仿若吃了一惊般将手边什么东西藏了起来。顷刻间,我已到了跟前,只见明瑟从琴案旁立起,不自然地笑了笑:“姐姐来访,怎么没让通传?”
我含笑道:“不舍得扰了妹妹雅兴。”说着,目光淡淡一扫,一眼瞥见琴尾下竟露出一块丝帕的边角,炫目五彩丝绣的针脚,似是彰显着那绣的是鸳鸯戏水。
鸳鸯戏水。
本以为明瑟对江朝曦仅仅是好感,没想到她竟动了真情,我心中顿时噎了一下。
明瑟开了口:“姐姐来得正好,皇上今儿赐了些东珠,我正想着捡些好的给姐姐送去。”
柔软天光从茜纱窗中溢出,落在一盘莹白东珠上。我噙着笑道:“妹妹有心。”
伸手抓一把东珠,再轻掷入盘,发出清脆的碎声。我玩弄着手中的东珠,带着一丝玩笑意味,道:“妹妹不问姐姐来意,姐姐倒真不好意思说了。”
明瑟拈起一颗珠子,抬眼看我:“姐姐有什么话便说,难道你我非要如这珠子一般,落得一个八面玲珑无比圆滑,却无真心相交的那一日?”
我不由动容,将那块丝帕从琴下扯出,低眸喃喃道:“明瑟,你绣这丝帕是要献给皇上吗?”
那果然是一块鸳鸯戏水的丝帕,绣得极精致,可见一针一线都含着心思。
明瑟微白了脸,咬了咬唇,道:“入了宫,就是皇上女人,这丝帕定然是送给皇上的。”她展开两臂,轻盈地旋转一周,道:“姐姐,凭你我的姿容,难道还比不过那琼妃?”
我侧了脸,将宫人都遣下去,才正色道:“明瑟,你忘了两国之间的恩怨了吗?”
明瑟怔了一下,道:“不曾忘。”
“不曾忘,那又为何要争宠?”
她闻言,红了脸,转身在琴弦上一拨,发出嘈杂的声响:“我心意已经决。姐姐,我不懂,为何不争,为何不夺?难道老死宫中,才算对得起襄吴吗?”
我缓步走过去,将丝帕放入她手心,叹道:“原来这妹妹是这么打算的。”
“姐姐,你真的不愿意我争宠,真的不帮我?女人这辈子,若背上太多的国恨家仇,委实太累了。如果承欢殿下,反而能曲线救国。”
明瑟僵直着身子,灼灼地看着我。从入宫以来,她一直都小心地掩饰着自己的脆弱,唯有这一次,却是从内心到表里都如此强硬。
我愣住,喃喃道:“曲线救国?可是明瑟,南诏国力强盛,襄吴国力弱小,无论是和亲还是盟约,都不过是权宜之计,况且你我是襄吴公主,为了保全皇权不至外落,没有人允许我们生下龙裔,而孩子正是后宫女子固宠的保障。”
“照皇上的意思,南诏和襄吴完全有成为友国的可能,姐姐何必这么早就放弃呢?”明瑟不甘心地说。
有什么东西沁凉沁凉的,一直凉到心里头。我静了一静,淡然道:“一国强,一国弱,若说成为友国,简直是笑话。”
明瑟张口结舌,忽将我手中丝帕生生夺下,赌气道:“我不和你说了!”
我道:“你我本该同病相怜,若是生分了,以后该如何相持相扶地走下去?”
明瑟微微一怔,眼睛有些红了。她低着头,良久才执着我的手道:“明瑟离家千里,身边只有姐姐可以依靠,所以明瑟喊的每一声‘姐姐’,都是真心实意!”
我有些感动,正要开口,忽闻外面一句:“皇上驾到——”
明瑟眼眸一亮,容光焕发,忙去接驾。江朝曦稳步踏入,道:“都起来吧。”
我低头谢恩,起身时蓦然发现江朝曦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明瑟让宫人去备茶,巧笑倩兮地道:“皇上这是打哪来?臣妾宫里有今年的新茶,望皇上赏脸品尝。”
江朝曦“嗯”了一声,挑了挑长眉,道:“贤贵嫔也在?”
我道:“回皇上,臣妾午后无聊,来找容妃说说体己话。”
他笑了一声,道:“那朕来得可真巧。”
宫人将茶奉上,江朝曦接过便放在一边。明瑟有些失望,强笑道:“皇上可是嫌这茶不好?宫人愚笨,不会弄茶。”
江朝曦眼睛一眯:“不知容妃茶艺如何?今日得闲,朕想领教一二。”
明瑟喜道:“臣妾这就去烹茶。”我忙起身道:“臣妾愚笨得很,想跟容妃学点茶道。明瑟,姐姐来给你做帮手吧。”
江朝曦唇角一勾:“你们两个都去烹茶了,谁来陪朕下棋?”
他这一句,分明就是留我在他身边。我莫名紧张,不知如何应答。
明瑟一怔,适才反应过来,不情愿道:“那劳烦姐姐在这里陪皇上下棋吧。”
她离去时,眼里分明有一丝怀疑。我心事重重地在江朝曦对面坐下,将棋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