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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
玉无间却勾着嘴角对我说道:“把这摆擂之人换成某个人,我一定去。”
看着他眼睛里明显的暗示,我故作不知地叹息:“唉!你们两人的眼界也太高了,连才貌双全、家世显赫的莫小姐都瞧不上,小心以后追悔莫及。”
玉无间瞥了我一眼,抬脚向将军府的门口走去。
我的心漏跳一拍,难道他真的去了?
不多时,玉无间走回来了,背后还跟着一个仆人打扮的中年人。
“走吧,我们到擂台最前面去看。”他声音轻快地对我们说道。
接下来,那名中年人把我们领到了擂台前第一排的位置坐下,我这才知道擂台前面设置了数排座位,似乎是留给打擂者和一些有身份地位的观擂者坐的,沾了玉无间和叶檀的光,我霸占了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可以把擂台上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擂台很大,大约长宽各三十米,台上铺着红氍毹。擂台正后方有一道大大的垂帏,左右两方均匀摆放着数张案几,案几之上整齐摆放着笔墨纸砚。可能是时间还未到,擂台上现在空无一人。
来喜坐在我左边,我的右边是玉无间,此刻他正和坐他旁边的叶檀轻声交谈着。
“姐姐,你身后坐着的这位公子很象我昨日在天上人居见到的那名大美人。”来喜凑在我耳边小声地说道。
我强忍着心里的好奇并没有马上转过身望去,看了看来喜道:“很象?那到底是不是?”
“应该就是她,她长得太好看了,我印象很深刻。”来喜的声音很肯定。
等来喜坐正了身体大概有一两分钟,我才装着不经意地向后面看了看。
确实象来喜说的那样,她长得很美,令人只看一眼就难以忘记。肤如凝脂,颊生粉桃,一双美目黑白分明,晶莹的眸子光芒四射,眼角藏着倔强,花瓣一样娇嫩的双唇,尖尖的下巴抬起了无尽的高贵。
霓绯的美丽让女人自惭形秽,美到了极致;这个女子的美丽却让女人嫉妒,美得生动、诱人。不知道霓绯和她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时候,两名男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过来,热情地和玉无间打着招呼,我认得他们,是魏流昔和魏流青。对于这两人我完全没有好感,把头扭向左边假装四处张望着,极力把后脑勺对着右边。
这一张望却看见了周韵芯的二哥坐在第二排最左边的位置上,而他也同时看见了我,眼睛里闪过讶异,我不知道此时该对他笑还是装着不认识他,正在举棋不定的时候却见他起身向我走了过来。
那次年夜饭的桌子上他就坐我正对面,想不认出我都难,我只好站起身迎接他。
“韵芯,真是你!”他的声音里有丝惊喜。
“二哥。”我端着假笑喊道。
“你这半年过得可好?平时也不见你回来过。”他语气亲热地问道,温文的脸上挂着微笑。
“很好,谢谢二哥关心。”怕他再继续问下去,我转移了话题,“你也是来打擂的?”
他有点腼腆地笑了笑道:“我是被爹逼来的,今日擂台上卧虎藏龙,我是决计没有胜出的可能了。”
“算你周靖书还有点自知之明。”斜地里传来一句话,是魏流青那阴阳怪气的腔调。
周靖书满脸通红,正欲张口,我却抢先说话了:“魏七公子,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这个龌龊的魏流青,上次他调戏来喜的账还没跟他算呢,现在又在我面前攻击周韵芯的家人,新仇旧恨加起来让我更厌恶他了。
“你,你这个臭娘们,不要以为我魏七怕了你,要不是”
“魏流青!”
“小七!”
两个男声同时打断了魏流青的话。
“魏流青,你是不是不想要你的舌头了?”玉无间站到了我身边。
“别生气无间,我会回去好好教训他的。”魏流昔堆着笑打圆场。
“马上把他带走。”玉无间冷漠地说道。
魏家两人离去后,周靖书喃喃地说道:“韵芯,你说话还是那么,那么”他吞吐了半天还是没有把话说完,我知道我在年三十那晚说的最后一句话太决绝了,让周家人对我的刚烈印象深刻。
我对他微微笑了笑,并未多言。
“你好好保重身体,以后有什么需要二哥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我先过去了。”
周靖书讪讪地对我说完后就离开了,临走前还关切地望了我一眼,我心里有些感叹,周守成那么精明无情的人却生了一个温和谦良的儿子。
几人这么一闹,招亲比试也开始了。
刚才领我们入座的那名中年仆人在台上宣布,第一关是让打擂者回答一个问题: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并限时一炷香。
这句话是诗经中的名句,意思我还是知道的,就是说知道我的人,说我心烦忧;不知道的,问我有何求。高高在上的老天,是谁害我如此?
看来这莫小姐在借诗句暗示:她的忧思唯有其知心人能理解。
可是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要能准确揣摩到她的烦忧和所求简直就是难上加难,这第一关也太苛刻了吧!
台下开始陆续有人走上擂台,坐在案几后面写了起来。
我看了看右手边的玉无间,别人都说他才高八斗,不知道他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有些好奇地问道:“玉大才子,如果是你上去打擂,你会怎么回答?”
他瞥了我一眼,漫不经心地道:“茕疚、由房。”
“什么意思?”我茫然地问他。
“茕疚是指因孤单而感忧伤。”说完后他对我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并没有提另一个词。
我有些不满地瞅着他:“由房呢?”
他慢慢地凑到我耳边,低沉的声音里有隐隐的笑意:“房中乐。”
我听完后脑袋轰地一声,差点没晕过去,这句话太有震撼力了,还好他没上去打擂,不然肯定要把莫大小姐给气死。
“被我吓到了?我可没乱说,这莫小姐是镇南将军唯一的女儿,生母早逝,并没有其他兄弟姐妹,而且镇南将军常年镇守在兰朝与凤国的边境上极少陪伴她,所以她最大的烦忧应该是长年独居深闺带来的孤独。而后面这句就更好理解了,她今天摆擂不就是想挑个夫婿吗,有了夫婿能做什么?当然是房中乐了,从此她也不孤独了。”他低低地说着,解释得很详细。
我却听得有些羞赧,眼睛盯着台上不再看他。虽然他的话从表面上挑不出什么漏洞,但我总觉得他后面一句说得不怀好意。
眼看一炷香就要完了,台上众人纷纷把写好的素笺交到中年仆人的手上陆续走下了擂台。人群里却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名白衣男子跃上了擂台背对着我站着,衣袂和长发一起飞扬,颀长隽永的身姿看上去遗世而独立。
我觉得自己的心脏瞬间紧缩了,这个背影,这个背影我无比熟悉,渊停岳峙般散发着高贵和优雅,除了君凰越还能有谁?
白衣人站在案几旁,拿起毛笔一阵挥洒,短短不过数秒就搁下了笔,然后看也不看那写好的几个字就快步走下了擂台,迅速消失在人群中。他的动作太快了,我甚至连他的脸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
我暗暗调整自己的呼吸,摇了摇头,把刚才突然冒出的想法给甩了出去。君凰越怎么可能出现在擂台上,招亲告示上写明了只能未婚男子来打擂,他的家里却有一个堂堂的一品诰命夫人了。不过我的思绪还是有点陷进那个身影里不能自拔,两个人的背影实在是太象了。
台上的中年仆人开始把手里的素笺一张一张地大声念出来,每念一张,擂台后方的垂帏里就会传出一个清雅婉转的女声,要么说“去”,要么说“留”,应该就是那莫小姐在说话了,光听其声音就让人暇思无限。
我有些纳闷,我本以为她会独自看了那些答案后再对外公布过关之人,谁知却让下人当众念了出来,她就不怕把自己的内心暴露给众人知道吗?后来转念一想,她留下来之人的答案中似乎有的意思是相驳的,看来她选的答案里面真真假假都有,旁人根本就不知道哪个才是她忧思最正确的写照。
中年仆人念的那些素笺上,有的写的是诗,有的写的是文章,也有的就一两句话,对于那些拗口晦涩的诗我大部分是听不懂的,不过还是能感觉得出打擂之人大多文才出众、见识不凡,但是从莫大小姐嘴里吐出最多的字却是“去”,看来这第一关下来还能留在擂台上的人不多了。
“茕疚,由敖。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