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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英明。”她道。
他确实是英明的,识人能力不同一般。
“呵呵”他一听夏女的夸赞,开心地笑了起来。
“朕已经下了旨,念在夏安达两朝元老,而且历来对朝中颇有建树,而此次罪泽又如此深重,功过相抵,不即时处斩,将他发放到岭南蛮地一世为奴。”他突然开口道。
夏女抬起头看向他,说了声谢谢。
这样的话,她也不算太过无情了吧!她叹了一口气,人总是做不到真正的无情。虽说他一直待她不好,不过,至少,该做的,她都做了,活在世间,也不会觉得愧对任何人了。
无求于天,也无愧于天。
他停了一会,又道:“其实,将他发放岭南,与处死他,是一样的。”
其实她也知道,夏安达,一世高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他一世高傲一世高昂着头做人,要他低着头卑微地做人,等于是杀了他。
其实他的大半辈子都过去了,他的人生可说是一帆风顺,高官厚禄不愁吃穿,可却偏偏落在了这个点上。人总是不能太贪的,他已经拥有了许多东西了,他却仍不满足,所以,只能接受欲望的惩治。
“也许吧!他的一生,全毁在他的一个贪字上,也怒不得别人。”声音只是轻淡淡地,没有过多的伤感,更多的却是一种感慨。
“也许,他的一生,并非毁在‘贪’字上。”他拿起一杯酒喝了起来。
夏女看向他,有点儿不明白,不知道他为何这么说,可是她知道,内里,一定有什么曲折事非。只是,究竟是什么呢?
她没有问,但是她知道,毓旭,会告诉她的。
“他的一生,应该说是毁在了一个‘痴’上。”他道。
夏女一听完全震住了。这个字,也许用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可是用在了夏安达身上,就形成了一种十分诡异而惊人的现象。
因为,夏安达,是因为要助太后掌握大权而犯的险。若说他是因为个人权利而为之尚且说得过去,可若是摊上一个‘痴’字,就显得一切,都变了味了。
看到夏女那不可置信的眼神,毓旭知道,以她的聪明,是一定猜出来了,
他徐徐地道:“其实,这整件事情,也是到了父皇临终之时朕才知道的。是父皇告诉朕的。其实,太后与夏安达,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而且早定下了亲事,本来是极有可能成为夫妇的,可是阴着阳差,当年太子选妃,太后被父皇选中了。太后的家族刘氏因为贪图富贵,所以硬将太后送进了太子府。
夏女唏嘘,原来,当中竟然有着这样的曲折故事。难怪在夏府的时候,她一直觉得夏安达没有真正宠爱过一个人,从大夫人到十分门姨夫人,都没有见他对她们有所宠爱。那时她只以为他是因为重权,可是此时想想,也许,他也是因为深爱着太后吧!
说到底,原本他也是个可怜之人!!
“刘氏想通过太后来充实宣州的权利,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太后对于刘氏拆散了她与夏安达一事,一直心中记恨,在发了太子妃,乃至成了皇后之后,却从来没有为刘氏一族说过一句好话,而且在父皇两三次提到要提升刘氏家族成员的同时,太后总是以不想助长后族,让人有所诽议而压制了下来,那时候,父皇一直以为娶了个娴慧的好皇后,可是直到前两年,夏安达势力逐渐增长,而且开始有一些不安分的举动,父皇派人留意之下,才发现了这个秘密,可是到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发现夏安达的势力已经十分庞大,牵一发则动全身,所以他开始了策划如何除掉夏安达。谁知这两年来身体日渐不好,再之又劳心伤神,终于还是归天了,可是他的计划不能停下来,于是转给了我。”其实毓旭说这件事,最主要的目的,也是想让她知道,他一直利用她,不能停下来,是因为计划的多大的重要性。
夏女听得一惊接过一惊,想不到,当中竟然是如此一回事,叹了口气,也是为他们二人可叹,也是为他二人可怜。
“如今太后呢?”她问。那一天,她只听说了夏安达的事,却不知道太后怎样了,其实细想之下,她也是一个极可怜之人。夏安达成了这个样子她当如何办呢?
“太后毕竟是养朕育朕多年了,不是亲生更胜亲生,虽说当中纠缠的有许多各种原因,但终究是有着情在。如今各方势力也一一瓦解了,再难起风浪。朕也不忍让她一生清正,到了晚年不但落不得一个好下场,还臭名在外,而且这件事虽说是太后与夏安达之间的事情,毕竟让人知了总是皇族蒙羞,于是这件事也没有公开,朕只治了夏安达,至于太后,如今已经幽禁在长宁宫。只望她能够安分做人,不要再想其他了。”他道。声音中,也是带了许多感慨。
如他所说,毕竟养他育他多年了,不是亲生更胜地亲生,发生这样的事,要他亲手处置她,他又如何下得了这个手呢?
“一步错步步错,人生便是如此,太后有今日,其实也全怪了那刘氏一族的作弄,若是当时没有强迫太后入宫的话,又哪来这一场叛乱!皇上也不必难过了!其实这一切皆是定数,又岂是一言两语能够道得明白的呢!”她安慰着他。
这样深冬的夜,一切都是那样的安静,人的思绪,也变得轻愁了。也许有时候,应当去看看太后的,其实她,才是一个最苦的女人。
长年的相思,成就了如今的她。
想不到,一场叛乱,牵出的竟是一段如此隐晦的情感。
天作弄人!!
可是毓旭,为何会向她道出如此隐晦的事情呢?他不是想要保密这件事情吗?怎么还要对她说起呢?
他又倒了杯酒喝下,口中又道:“朕了悄知道为何突然之间竟然向你道出这一些事情,其实这些事情,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的,可是偏偏,对着你,朕就是觉得,任何事情都不想瞒着你。当真是十分奇怪!!”
她可以认为,这就是他要展现给她的信任吗?她不知道。
可是看着他一杯一杯地喝下,不知不觉间,一番话说完,他已经喝下了不少,却是知道他不能再喝下去了,不然就醉了。夏女按住了他的手:“皇上,您喝得太多了!”
“朕不是那么容易醉的人,你放心!”他说着,声音沉然却有力,并非醉人说的话,将酒杯托在手心,似乎,他最爱的就是这个动作了。
那双修长而整洁的手托着一只白玉般的玉光杯子,轻轻在指间转动了,带着一份优雅与出尘。眼又习惯地眯成了一条线,盯着酒杯子看,似乎,想透过杯子,看到什么一般。
可是那眼神,那表情,却让身边的她,感到莫名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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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面前的酒,又看了看他,还是没有说出来。她一点也不胜酒力的,他是应当知道的,喝着那么浅薄的花酒,也能醉得一塌糊涂,更别提喝下,这一杯烈酒。
还未拿起,已经有着浓浓的呛人酒气扑鼻而至。
可是听到他的话,她却又不忍拒绝。
想了想,不如就喝吧!不就是醉上一场吗?
于是咬一咬牙,轻浅尝了一口,感觉还算可以,又淡淡地再尝了一口,只觉得全身一刹那暖得犹如一团火在腹中烧着,火辣辣的。
极是不舒服。
看向毓旭,就见他嘴角是一抹邪恶的笑,也不知是何用意。可是越要努力去看清,只觉得眼前幻影重重,根本就看不清楚。
他为什么对着她如此地笑啊
她将一整张小脸都凑到了他的面前,可是却仍然是什么也看不清楚,他那双狭彽而好看的眼,怎么一下子多出来那么多双,还有那江薄唇,为何为何,变得那般地多啊
她实在是撑不住了,全身无力
就见他顺手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接在了怀中。
手在她那粉红而迷人的脸蛋上轻轻一捏:“还是如此不胜酒力,只不过喝了两小口罢了,竟然就烂醉如泥了!还当真不知如何说你才好!!”
可是倒在他怀中的夏女却完全不知情一般,沉醉在她的酒醉的睡梦中!!那粉红的脸蛋,那朱红的唇,却散发出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