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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以这样决绝的方式向他表明,她抵死不从的决心!
她怎么能这么狠心?怎么能!诚王此刻满腔恨意,他恨不得撕开她的胸膛,看看里面的心是什么颜色!
即使她已经对他不在乎了,可是她怎么能舍得朝夕相处的昭儿呢?她如同亲儿一般对待的昭儿啊!
对了,昭儿呢?
诚王打了一个激灵,理智迅速回归,他虽然伤心,但长久以来的磨炼使他的反应十倍强于常人,即使只有一丝细小的疑点,他也能准确的找到。他急忙召来送信的侍卫,仔细询问了事发前后的状况。
从侍卫口中得到了部分情报,再联系起这段时间的蛛丝马迹,他很快就得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她并不是要自杀,而是逃离!
因为她带走了昭儿。
诚王不知道他此刻是该庆幸还是该愤怒,他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想:“好你个苏然!”
虽然他已经得出了一个几乎肯定的答案,但隐隐的惶恐还一直消散不去,他必须尽快前去验证一下。当夜,诚王骑上最快的千里马,带着十名最精英的手下,踏着月色飞奔而去。
树林里,苏然穿着自己亲手制作的厚底靴子,在凉薄的树林中快速小跑着,这双靴子是她特质的厚底登山靴,就是为了这一刻准备的。她不熟悉这里的地形,也不知道这个林子究竟有多大,她只能尽自己所能奔跑着。有了上次迷失在沙漠里的经验,她知道沿着帝星的方向,就一定能跑出树林的。
虽然身上还带着病,嗓子里又干又疼,呼吸间都是夜间寒冷逼人的凉气,五脏六腑都已经快结成了冰。但她不敢有一丝松懈,加快了脚步全力奔着。
当诚王赶到河边的时候,已经将近子时了,正是夜色最浓的时候,可他没有一刻停顿,当即派遣手下沿着河边四散开来,寻找任何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
一个时辰之后,十来名侦察好手也无功而返。诚王脸色阴沉地看着对面黑黢黢的树林剪影,发话道:“速去寻一艘舟来。”
苏然的体力严重透支,她的眼前已经一片朦胧,脚步也由原来的小跑变成了稀稀拉拉的走步,脚下的积雪已经渐渐消失了,树木也越来越稀疏,她猜测应该已经走到树林的边缘了。这个好现象让的她精神一振,但依然不敢掉以轻心,以诚王的能力,搞不好真会抽丝拨茧找到这里,她必须再往前走一点才保险。
这一次她糟了大罪,恐怕养上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好。等这次顺利逃出了,她一定要多吃些人参灵芝之类的补补才行。
她一边奔走一边自我安慰着,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一分她身心上的煎熬与痛苦,但是这份轻松并没有持续多久,她无意间一转头,竟然看见了几千米外有火把的亮光。虽然还很远,连人声都听不见,但她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竟然这么快就追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63章 新的转机
夜凉如洗,树影鬼魅。
因为刚刚见到了火把受了惊,此刻苏然奋不顾身地奔跑着,跑累了她就弯腰扶着膝盖歇息,不到一分钟又跑了起来。
树林里的路不太好走,这一晚上,她已经跌了不少跟头,但皇天不负有心人,一刻钟后,她终于能看见前方宽广的荒野了!再有几丈远的距离,她就能出了林子了!
由于太过兴奋,她忽略了脚下的路况,猛然一个踏空,苏然一头栽了下去,顺着一个极陡的坡滚出了老远!
眼前的景物不停的旋转变换,苏然护着自己的脑袋,紧抿着嘴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即使磕到了坚硬的石子儿,也咬牙忍着。她滚了近一分钟才停了下来,挺尸般躺在了一处平坦的空地上。
夜晚的月亮很圆,星星却只有稀疏的几颗。苏然躺在地上不敢动,她的腰像断了似的疼痛,浑身的肌肉稍一扯动,就感到一阵钻心的疼。
苏然孤苦伶仃地躺在冰凉坚硬的地上,痛的连连喘气,但此刻不是她软弱的时候,她咬着嘴唇捏紧拳头,使出浑身的力气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虽然双脚发软,但还是勉强站立着。做完这一套动作,她的脑门上竟然出了汗。
此时天色已经微微朦胧亮了,她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树林子的地理位置比较高,几乎是个小山头了,而幸好她滚下来的地方土质比较硬,没留下什么痕迹,虽然吃了不少苦头,但也稍稍放了心,她尽量放轻脚步继续往前走。
她一边走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裳,蓬头垢面的突然出现在春草园,会吓坏小秦昭的。
半个时辰后,苏然走到了一个岔路口,筋疲力尽的她已经到了自己的极限,此时天色已经光亮,太阳即将升起,苏然决定先回去补个觉。
刚一现身,小秦昭就小跑着奔来,紧紧抱着她的腿,抬着笑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她。苏然无力的笑笑,摸摸他的脑袋轻声说:“昭儿乖,姑姑太累了抱不动你,让姑姑先去睡一觉哦。”
小秦昭乖巧地点了点头,率先跑到苏然的被褥旁,跪坐在被子上等她。苏然一入被窝,他也一身不吭地躺在她的旁边,睁着大眼睛望着她,生怕自己一眨眼,她就不见了。
树林里,诚王等人盯着洁白的雪面上印着的一排脚印沉默了许久,再往前去,积雪已经融化了,搜寻工作就变得加倍困难了。
诚王知道若是追踪一个普通的弱女子,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找到她,可是然然带着一个随时可以隐蔽的春草园,这么一来变数就增大了。他几乎不清楚她会何时隐藏,何时现身,这让他的追踪变的只能碰运气了。
诚王极不甘心地一拳捶到了树干上,冷着脸吩咐道:“所有人分三路,再往前追一个时辰,若依然没有发现踪迹,便全部撤回!”
众人领命离开,朝三个方向分散开来,诚王一脚踢散了雪地上的脚印,脸色沉了下来。
这个丫头是他遇到过的最荒唐大胆的姑娘了,不光敢在他的眼皮子地下逃跑,竟然还敢拐跑他的儿子!简直无法无天了!
若是让他逮到了她,他一定要一定要,诚王思索了半天,也没想出惩罚她的办法,罚太轻了根本吓唬不了她,罚的太重,他自己又先心疼了。脑筋转了一圈,他这才发现,自己是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倦极而眠的苏然在春草园里睡了最香甜的一觉,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脑袋是史无前例的清明,但是身上的肌肉更加酸痛难忍了,苏然刚一抬脖子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小秦昭端来一碗热水,走得颠颠簸簸的,碗里的水都洒出了大半。他还想学着用胳膊把苏然扶起来,只是自己人小力薄,憋红了脸也没能挪动她半寸,看他这一副认真专注的小模样,倒把苏然逗乐了,身上的痛楚也减轻了大半。
这一夜的逃亡让苏然受了不少苦,好在都是皮外伤,将养几天就痊愈了。她也估摸着诚王这几天会经过她藏身的地点,为了保险起见,她觉得还是呆在园里过段时间再出去为妙。她相信以他那么忙碌的日程,他也没有功夫和她慢慢周旋了。
于是当她再次踏出春草园时,已经是半个月后了。她特地挑了夜里的时间出去,穿着一袭黑衣,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果然这条道上空无一人,苏然裹紧了衣裳,再次踏上了逃亡之路。这次出门太匆忙,她都没来得及准备代步的牲口,只能先累着自己两条腿了。而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弄清楚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
昼伏夜出的赶路一直持续着,终于在第三天的凌晨,她走到了一座小村庄。此时的天气已经异常寒冷,苏然走了一个晚上的夜路,早已冻得瑟瑟发抖了,她来到村头的一家农户门口,伸长了脖子朝里张望。
这个农家小院干净敞亮,小院边种着一排大白菜,两个孩子在院里玩耍,一名妇人正拉着小毛驴拉磨磨面粉,而一个年轻的男子则踩在凳子上贴春联,旁边一年长的男人站在院落中央,观赏着两边的春联,一家人忙得不亦乐乎。
苏然在院外踌躇了片刻,最终还是一个小娃娃发现了他,他跑到自家爹爹身边手指苏然,嘀咕了两句。那男人便抻着脖子朝她这边望,苏然见状,终于鼓起了勇气搭讪道:“大伯,我是过路的人,今早走错了路,我想问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男人叉着腰,挠了挠头说道:“这里是马栏村,姑娘你打哪儿来?”
“我从凌州来,请问这里还是俞州境内吗?”
“是啊姑娘,今儿是除夕,你一个人在外,不要紧么?”
原来走走停停了这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