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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白轻轻抚摸小阎王的脸,抱着他在杂草间向前走,生着锯齿的荆棘勾坏了他的衣服,他浑然不觉,只是把小阎王抱得更紧些。
等到法力恢复一些之后,楚江白仍旧不敢走的太快,他担心小阎王承受不了颠簸,先凝神搜寻离自己距离最近的房屋,然后带着小阎王小心翼翼的朝那个方向去了。
这是一个猎户的家,在楚江白敲开房门后热情的接待了他们。看到小阎王身上的伤后,对方取来了伤药给楚江白。
这里没有床,有的是火炕,上面是青砖,下面是火,暖暖的热着。小阎王被放在被褥上时,立刻申吟了一声。
楚江白悲喜交集:“漫漫,漫漫!”小阎王还有灵气可依的时候,需要寒冷来治伤救命。如今灵气几乎全丧,却需要些温暖来维持了。
小阎王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是他,滚落了两颗泪珠:“他们把猴子哥哥杀了。”
“没有,孙悟空还活着,我抱你下界的时候听见他在上面耍威风。”
小阎王的眼睛略微有了一点神采,低声道:“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我永远也不骗你。”
小阎王握住他的手:“我在心里拼命喊母后和你的名字,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你母后也来了,可是她耗费的法力太多,要回去静养。”
小阎王的眼泪流下来,他的力气衰弱,说话时嗓子都是沙哑的。
楚江白知道他担心阎妃,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安慰他:“你母后没有事情,就是太累了,所以不能立刻来看你。”
小阎王微微点头,“我知道。”他继续低声道:“是我不好,不该和玉帝吵架。可是他们欺负人,如果被丹炉炼化了,猴子哥哥就连魂魄也没有了。”
“漫漫,你没有错。我想从此之后,玉帝也不敢再随意指手划脚。漫漫,若是失去了你,没有了地府,天庭也逃脱不了覆灭的命运。天庭、人间、地府,唇齿相依,谁都不能独自存在。”他轻轻吻小阎王的手指,“可是漫漫,在那之前,我会先随你而去。做一个神仙是那样寂寞,我并不需要永恒的生命,我只希望你陪伴着我,我也陪伴着你。”
他把煮好的汤喂给小阎王,“假如从未得到过你的情义,也许我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得到过再失去,我承受不起。”
小阎王微微笑了笑,喝了一口楚江白勺子里的汤,低声道:“我困了,我想先睡一觉。”
楚江白把碗放在边上,轻轻拥着他。小阎王浓密的睫毛合在一起,气息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楚江白知道此刻天庭必然是一场巨变,假如小阎王有事,不杀了玉帝,都难消这口恶气。
他凝望着昏暗灯光下小阎王秀美的面孔,想起第一次看见小阎王时的情形。那天小阎王和他唯一的朋友小麒麟在门外玩绣球,被自己吓得不敢在大殿里互相追逐。
夜里小阎王睡得很不舒服,申吟着挣扎。楚江白把他抱起来,让他趴在自己的胸口,小阎王才逐渐安稳了下去。
楚江白轻轻抚摸他的背,想起很多年以前欺骗小阎王,让小阎王把自己当作他楚江白替他做事的报酬。小阎王有春风一样的笑容,水波闪耀的明亮眼睛,当他还是一颗明珠的时候,自己因为和他玩耍,忘记去当值。
我的漫漫,你为什么这样可怜?从九天之上落在了地府里,再也没有从前的逍遥,只有终日寂寥的生活
楚江白心中酸楚,小阎王把自己和他的母亲并列在一起看待,可是自己去的太晚,让他受了伤。他感觉怀抱里的身体越来越凉,把被子给小阎王裹得更紧些。
第二天中午,小阎王醒了过来,楚江白有一些开心,但更多的是担忧。
假如小阎王能像从前一样用沉眠来恢复仙气,也许不会有什么事情,现在连这一点都办不到,可想而知他伤到了什么地步。如果没有小阎王卧室后往日大殿的灵气养护,恐怕再也不能复原。
楚江白给他擦了手脸,柔声道:“咱们要启程回地府去了。”
小阎王低声道:“我回不去的,我一点力气也没有。”
“我带你回去。”
“我现在和凡人一样,就算是神仙,也不能轻易带着凡人穿越地府和人间。”
“总有办法的。”
“地府在渤海边,我们现在在哪里?”
“咱们在草原,路虽然远些,慢慢走就到了。”
小阎王合上眼睛,过一会道:“小麒麟一定很害怕。”
楚江白柔声道:“所以我们要快点回去。”
楚江白抱着他,和留宿他们的那对夫妻告辞。他用搬运术弄来马车,将小阎王放了进去。
小阎王吃惊道:“搬运术会损修行!”
楚江白安慰他:“管什么修行不修行,损多少再修回来就是了。”他不知道小阎王还可以坚持多久,心急如焚。现在小阎王根本承受不起瞬间的移换空间,否则他宁可带着小阎王立刻就回到地府。只要他的云漫没有事情,修行倒退一、两千年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走了两天,出了草原,小阎王在车窗里看着外面热闹的市集。楚江白买了糕点回来给他吃。
小阎王咬了一口,微微摇了摇头,渐渐软倒下去。
楚江白抱紧他,“漫漫,我们很快就回去了,很快。”
小阎王低声道:“我要死了。”
楚江白听见他说这句话、心痛欲绝,轻轻抱着他,日夜不停的向渤海之滨赶去。又将仙气灌注在马匹的体内,使马匹不致疲惫。这拉车的马本是他用搬运术搬来的凡马,却也因为他的修行可以行万里而不休。楚江白却更加心痛,如果小阎王不是因为有八成的力量都不能控制的留在地府,维护地府的稳固,何至于伤得这样重。
无论怎么赶路,小阎王还是一日衰弱一日,还有三天路程到达地府的时候,小阎王的呼吸都几乎感觉不到了。楚江白试图把自己的仙气分给他,可是小阎王太弱了,虚弱至极的身体不能接受任何外界来的补充,甚王连喝了粥也会重新吐出来。
地府是小阎王力量最强的地方,楚江白只剩下这一个希望,不顾一切的驾驭仙气。
一路经过的地方,都有人看见一辆四匹白马拉着的车,在城市或者官道上疯狂行进,它是那样的快,让人们才看见一眼就消逝在远方。
可即使这样的拼命,小阎王还是坚持不了。他不但不能承受仙力的转移,就连凡间马车的快速移动都让他不舒服,尽管楚江白一直抱着他,可轻微的颠簸都让他受折磨。
楚江白不断的亲吻他的额头,和他说阎妃,说小麒麟,说地府陪伴了他几千年的牛头、马面,通了灵性的彼岸花。
央求他不要继续衰弱下去,要回去再看看那些朋友相亲人。
这一切都没有任何起色,楚江白抱着小阎王到海边的时候,小阎王的眼睛都已经很久没有睁开过了。
楚江白不敢贸然带着他进入地府,穿越时的力气小阎王承受不起。可不带他进入地府,小阎王也不可能再支撑下去。
一切来自外部的力量对于小阎王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无论是帮助还是伤害,唯独地府里面有他自己的力量。
楚江白甚至没有时间思考,他只有一条路,因为再也没有时间耽搁了。
楚江白抱紧他,念了一个护身咒,将小阎王牢牢的裹住,带着小阎王进入了地府,落在了小阎王卧室后面的往日大殿。小阎王咳嗽了两声,竟然睁开了眼睛,不知是好转还是回光返照。
楚江白颤声道:“漫漫!”
小阎王伸手给他把头发拨到肩后面去,低声道:“你头发怎么这么乱,像妖精一样。”
楚江白扶着他的手,激动得牙齿打战。
小阎王皱了下眉:“我想洗澡,洗了澡想睡一觉。”
楚江白把他带到泉水边,轻轻掬水给小阎王洗身上沾的凡间灰尘,细细的冲洗干净。小阎王的脚趾有些圆,白嫩的像一个孩子。
楚江白抱着他,缓缓推开卧室的门,把小阎王放在墨色的松软被褥里,他们在这里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年。
小阎王握住他的手,“地府不会消失的,你和他们都要快快乐乐的。”
楚江白的眼泪倏地流了下来,“我只要你不消失。”
柔和的光芒在床帐间升起来,渐渐弥漫住整个卧室,小阎王带着无限情意的眼睛渐渐成为幻影,楚江白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
一颗有着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