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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理好一切,小珂扶他回床,说是午时会来叫他的,让他好好休息。
竹渊从前的习惯是掌灯睡天明醒,这会被小珂叫起来后,哪还睡得着。
竹渊睁着酸涩的眼,躺在床上发呆,没过多久,有人在屋外敲门。
“是谁?”竹渊有气无力的问。
来人也不答,推开门直直的走进来。
酒红锦袍,映得他满面艳光,一双凤眸不笑自媚,个中风情饶是女子也难及。
“我叫含烟,你是新来的吧。”
竹渊点头示好:“我叫竹渊。”
含烟眯笑着眼细细打量他,一双手还不安分的往竹渊怀里钻,竹渊吓得往床里躲,含烟一个不慎人栽倒下去,全身的重量压在竹渊身上,竹渊被压得骨头生疼,含烟还不肯挪开。
“含烟,又在欺负人了?”说话的是一袭白衫的男子,颀长的身段,慵懒的神态,边说边从门外踏进来将含烟直接拽了出去,说了声“你睡罢”便出得门去。
竹渊有些搞不懂状况,到后来听小珂说起才知道那位自称九爷的人不常来这里,但因为每次出手阔绰,赏钱是别人的好几倍,倒也有不少小倌留意他,他也不偏好哪一位,总是走马灯似的换人,零零总总算起来,在含烟那歇的次数最多。
那晚原本也是打算在含烟屋里歇的,但不知怎的去了竹渊的屋,而且竟然留下来歇了一宿,搞得含烟很有些郁结,于是第二天赶早便跑到竹渊房里准备兴师问罪,见他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临时又起了作弄人的心思,这才被泠星撞个正着给提溜回去。
说起泠星,小珂眼中尽是畏惧之色。小珂说,这聚芳阁里最不能得罪的便是泠星,连老鸨崔娘也忌他三分,竹渊追问何故时,小珂支支吾吾拿别的事搪塞,只说竹渊莫多想,泠星看来并未有为难他的意思——
注解:
1、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李白《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
2、关于“梦里一晌贪欢,醒来不知是梦”这句,应该算是化用李煜《浪淘沙令…帘外雨潺潺》中的“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不知道各位有没有过这样的感受,梦里的欢笑,在梦中是那样深刻,以致醒后还在扪心自问:是梦?非梦?
3、一口饮下。——关于茶杯的大小,在这章里面用的茶杯肯定是龙眼大小的小茶杯。古代的茶艺没有研究,不过现在福建一带正规茶具中的茶杯都是小茶杯,而且兴一口饮下热茶(…_…!不怕烫啊),说实话这样的饮茶的方式可能有豪饮的意味,不过小小一杯,一口气饮下数杯,别有风味。
4、这茶叶经烘焙发酵制成成品后还不算好,须得陈在阴凉干燥之处,年月愈久,茶香越浓。——说的是普洱茶的特性,产自云南。
这里附带说下崩越的地理位置,与大地图相比,崩越的地理位置偏西南,SO…_…!,很自然的想到普洱茶了。
番外之欢梦篇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二)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作为鱼肉是没有资格选择的。
不出一月,崩越京城鄞城便流传聚芳阁新来的小倌会沏一手好茶,弹一手好琴,善解人意,大方识体。
点名找竹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老鸨脸上笑开了花,对竹渊的态度也多了几分恭谨,但这丝毫不能改变什么。
竹渊依旧每夜在屋里备一壶热茶,一桌酒菜,偶尔也会趁兴弹一些应景的小曲儿,只是再不会轻易谈茶论酒。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他对自己说,要不了十年,最多只要个五六年,这场梦也该结束了。
刺烈的痛从下身蔓延至全身的每一块肌肤,似乎连骨头都快被扯碎,竹渊低哑的叫喊出声,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暴虐却依如暴雨雷鸣不消停。
肉体的痛抵不上精神上的伤,此刻压在竹渊身上的人正是昔日害顾氏一门获罪抄家的罪魁,平远侯横风。
顾家三子自幼体弱多病,家人多有怜惜之情,但这位顾小公子并非是娇弱的主儿,长日与汤药为伴,倒也磨练出他的心性来,养病在塌,稍得空隙便读书抚琴,年才十二便以文采风流琴艺无双震惊鄞城。以此,家人更是怜之。
崩越由来好男风,好些个达官贵人家中多有豢养娈童,也不算什么奇闻异事,偏巧那日平远侯得胜归朝,刚从御赐席筵上下来,便驱车赶去了顾府。
顾家家主顾潜官至廷尉,本是刚正不阿之人,但碍于平远侯气势正盛,也是怠慢不得,只得命下人匆忙布下酒席请平远侯入座。
事后想来,那夜平远侯口口声声说是一时兴起,实则蓄谋已久。
酒过三巡,平远侯醉得满脸通红,说话也有些结巴,眼珠一转便说到顾潜失礼于他,顾潜不知,平远侯说:“听闻顾小公子才艺双绝,盛名之下,焉有虚名?不如请来一见。”
顾潜有些不解,顾夫人看出些端倪,将顾潜拉到一旁私语:“平远侯怕是来者不善,竹儿虽是庶出,但我待他比亲身骨肉还要亲。”
话到此处,顾潜更是不解了,便叫顾夫人直说。顾夫人只得咬牙说:“官宦之家向来不看重庶出子女,有时甚至将庶子送入豪门为妾室。”顾潜被吓得满头大汗,他虽是朝廷四品大员,但平远侯可是一品世袭侯。官大一级压死人,顾潜左右为难。
顾夫人叹了口气道:“老爷舍不得竹儿,端看顾家上下有谁舍得啊?何况男子与女子不同,女子若能因宠生下一子,后半生便是衣食无忧了。竹儿我倒有个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夫人但说无妨。”顾潜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麟儿与竹儿年岁相仿,两人虽非同胞兄弟,但大伙都说两人无论相貌性情都胜似同胞兄弟,不如让麟儿”
顾麟是顾夫人所生二子,手心手背都是肉,顾潜又如何舍得。尚在为难之际,竹渊由侍儿扶出,向着顾潜与顾夫人跪地磕首行了个大礼一言不发而去,二人犹在梦中,便听得款请平远侯的花厅响起潺潺琴音,如溪涧流水,心旷神怡。
那夜,平远侯盛赞顾家小公子琴艺无双,有过之而无不及,欲带小公子回侯府小住几日。
事情到了这地步,也可说得上是板上钉钉,没得回旋了,偏偏顾麟年少气盛,目送平远侯拽着三弟出门,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拳砸在横风眼睛上,横风大怒。这梁子,便是结下了。
不出两年,廷尉府事发,顾氏一门满门下狱,男子判斩立决,女子判充发边关。
母亲长姊不堪劳顿,暴病殁于路途中。父亲二哥斩首于鄞城西市,只留下竹渊一人残活于世。
真的是侥幸逃生吗?若是在聚芳阁遇见平远侯之前,竹渊还可以这样安慰自己,但之后,想通了前后因果的竹渊知道该怎么做了。
然而,平远侯虽长得五大三粗,但不全是有勇无谋之人。他尽管时常歇在竹渊这里,却也时时谨慎,处处留心,酒菜不沾,连茶水也是一口未喝,睡梦中,竹渊一个小小的举动便会让他立刻睁眼,将竹渊全身搜查一番后才肯入睡。
竹渊时常戏谑道:“侯爷睡在我这里,倒比上战场还要来得精神。”
横风抬起他的下颌道:“你表面顺从我,不过是形势所逼,我可得防着你随时往我后背插上一刀,不过与你那不识相的二哥相比,你倒是听话不少。”
二哥他
竹渊闭上眼,不让眼神泄露半点仇怨,既然横风还对他感兴趣,他自有的是报仇雪恨的机会。他要的只是一个时机,但他不知道其实时机早已埋下。
依旧是傍晚,竹渊随意吃了点东西便让小珂把食盒收拾下去。吃东西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感觉,他只是需要足够的力气支持到横风伏法那天。
说到底,顾氏灭门横祸,皆因他而起。
竹渊还在缅怀之时,一双大手无声无息的覆在他肩上,收拾好满面愁云,竹渊带着礼节的笑回首,见是九爷。
还未出声,韩阳便将他揽入怀里,下巴硌得他额头直发痛,竹渊眨了几下眼,听韩阳说:“我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