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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明日还有约,我也就不以为意,招呼大伙儿道:“这天冷,趁着有火,咱们今儿吃火锅,吃完了我给你们接着讲故事!”
一听这话不仅是几个丫头,连无颜都兴奋得跳了起来,忙着准备去了。我想出的吃食这几位可都是非常满意的,他们从来没吃过火锅,这些天来还吃上瘾了。
锦书和银笙养伤这段时间,天天闷在屋里,我一有时间就陪着她们,给她们说故事解闷。要说别的咱拿不出手,故事可是有一大箩筐,尤其那些个长篇小说,听得那几个姑娘是一愣一愣地。有一天无颜从门口经过,我恰巧讲完了西厢记和牡丹亭,才子佳人的故事讲烦了,便换了风格,讲起了武侠小说,无颜一听也上了瘾,于是乎每天的故事会便成了定例,只要一吃完饭,这几个也不管男女有别了,全跑到我跟前来像小学生一样坐着,津津有味地听我讲故事。
要我讲故事还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火锅一定要放辣椒。我喜欢吃辣的,除了无颜还能吃点,另外四个却是一点辣椒也不沾,为了听故事,她们也只得依我,每次一吃火锅,一个两个辣得脸通红,鼻涕眼泪常流,我在一边看着她们的惨状,还故意将一整个的辣椒嚼得滋滋响,心情好得不得了!
吃完饭小月和锦书飞快地收拾了碗筷,跑回屋来坐好。我清了清喉咙,说道:“上回说道石破天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听得窗格响了三下,不觉奇怪,叮叮当当早随他那天哥去了,会是谁呢?”
约会破产
我觉得今日比往常要寒冷些,本想睡个懒觉,不想今儿天却亮得早,想起与边玉和柳姐姐有约,索性起了床,到外面做早操去。推门一看,屋顶、院墙、树上全铺上了一层雪白的羊毛毯子,满院的绿竹叶给生生妆成了白色,泛着寒冷的银光,只有叶底和竹枝上还得见些翠色,纷纷扬扬的雪花仍旧搓绵扯絮般不断地从天空中飘落,不见停歇。
“啊,下雪了!”我惊喜地叫道。看样子雪是从昨夜里就开始下起的,远远望去,整个世界几乎都成了一片银白。
听到我的声音,侧屋的门开了一道缝,锦书的脑袋露了出来,揉了揉眼睛说道:“今儿小姐怎么起得这么早,现下才刚卯时!”
我开心地说道:“你没看见吗,下雪了,叫大伙儿都快起吧,难得的好景致呢!”
锦书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皱着眉头说:“冬日里下雪有什么好奇怪的,小姐这么高兴做什么,又不是没见过雪。”
对于她们来说不稀奇,我却一直生活在南方,在潞州时冬天也未随商队出行过,很少见到大雪纷飞的景象。
我对锦书说道:“那你叫她们多睡会儿吧,我也不用你们侍候,我要到花园里走走。”
“小姐等等!”锦书搓搓手,快步跑进了我的屋里,很快又跑了出来,一只手上拎着一件带风帽的翠绿羽毛缎面斗篷,帽子前沿还镶着一圈白兔毛,一只手上拿着一把油纸伞。
她将油纸伞递到我手里,说道:“小姐带上这个,没得被雪淋湿了落下病根。”一边说一边给我将斗篷寄上,将风帽拉了上来套在头上。于是我全副武装地出了沁竹苑,向花园行去。
真的很早,一路上不见人影。我收了伞,身形一动,展开轻功,倏忽掠出丈许,几下便到了大哥住的梅院。跃上屋顶,回首看去,来路上一片白净,并无足迹,看来真的练到踏雪无痕了,试验成功,我不禁暗自开心。
梅院里种满了梅花,除了常见的红梅、白梅,竟还有墨梅和绿梅,可惜这会儿还未开全,只冒出星星点点的小花骨朵儿,不然倒是可以摘几枝去我屋里插着。
我正准备从屋顶上跃下,继续前行,忽然听得底下的门“吱”地一声响,我赶紧缩回檐角后面,紧帖着屋顶不动弹,只露了一双眼睛向下看去。
从大哥的书房中走出来两个撑伞之人,前面那个披着黑貂毛的鹤氅,将全身裹得密不透风,后面那个一身黑衣短打装扮,腰悬长剑。
奇怪了,大清早的,难道这两人是在大哥院里过夜不成?要是那也应该睡客房啊,怎么会出现在书房?我不由得好奇,眯了眼睛向前望去,只见那两人出了院门,鬼鬼祟祟地向四周看了看,穿鹤氅那人回过头,对着身后的黑衣人点了点头,两人竟施展轻功,向后院掠去。
容长脸,丹凤眼,目光阴戾,这不是康王么!我愣了愣,这唱的是那出戏,大清早的一个王爷竟从我家出去,还不是走前门,而是偷偷从后门溜出,真是邪了门儿了!
我纵身一跃,斜斜地从屋顶落下,衣衫带起了一阵微风,满身的雪花随之抖落。撑起伞,呆呆地看了看康王消失的方向,我深思了片刻,想着要不要跟去探个究竟,再怎么说我也是凌家人,如果凌家有事,我知道自己也不一定能置身事外!
“四小姐,大清早的您这是要上哪儿?”
我侧身望去,隔着一座假山,红蕉撑着一把墨绿的油纸伞,在洞口正对着我笑,说话间步子不曾停歇,绕了几绕从左边的小道穿了出来。
“今儿起得早,见到下雪便出来看看,不知道这梅院的梅花开了没有,想摘几枝去插在屋里。”我笑着答道。
红蕉不以为意,说道:“这时节花儿怕还未开全呢,四小姐怕是要白跑一趟!”
“我也才刚想起,所以犹豫着要不要进院里去呢。”我说道,“红蕉姐姐也起这么早啊?”
“是啊,老爷起得早,要我去三夫人那里取点东西。”
“姐姐去忙吧,我也该回去了。”我说罢,抬脚要走。
红蕉低头扫了一眼我的裙角:“四小姐走路真轻盈,鞋子都没湿呢,哪里像我,都湿了一半了。”
我心下一惊,一路轻功行来,足不沾地,鞋上确实半分未湿,不过这鞋几乎被裙角遮住,她又怎么知道湿还是未湿?我转头看了看来路,明白了原因,这一路行来,应该留下脚印的,来路上却一丝足迹也没有,怪不得这丫头起疑!
一时之间如何来圆这谎,总不能说自己在半夜雪未下时就未卜先知,来这儿守着了吧!还好在这冷风中脑子特别清醒,只在心中一惊,我马上有了主意,得意地笑道:
“我来了好一会儿了,那回子雪没下这么大,一路上尽拣着假山边没湿的地儿走,一点儿也没湿那怎么可能,不过确实没有姐姐的湿得多。”压低声音,我说道:“我有秘方!”
对红蕉眨了眨眼睛:“姐姐想知道原因么?”
红蕉见我如此,顿时将疑心换作了好奇。我提起了裙角,翘起一只脚跟给红焦看:“这是我新制的鞋子,专门在这种天气穿的,姐姐看可好?”
还好今儿穿的是请工匠特制的厚底鞋,木制的三寸厚底抬脚前被我使劲在地上顿了一顿,这会儿沾上了些雪泥,鞋面却是干干净净。
红蕉看明白了,失声笑道:“四小姐真是点子多呢!这法子简单,可这么些年来咱们谁也没想过!”
见蒙混过关,我暗中松了口气,说道:“只是走路比平常费劲些,不过总比湿了脚好。姐姐忙去吧,我那儿还有好几双这种鞋子,一会儿我叫银笙给姐姐带一双过来。”
红蕉笑着谢过,告辞而去。我看了看后院,这会儿去追康王,就是火箭弹也晚了,看来做什么事都不能犹豫,得当机立断,不然这机会是转瞬即逝!
回到沁竹苑,屋里的一帮丫头已经生起了火,我打发银笙真的拿了双厚底鞋给红蕉送去,坐在铜炉边与众人商量着早饭吃什么。
“不吃火锅了,不吃火锅了!”昨儿晚上被辣得够呛的三人异口同声地摇手说道,只有无颜没吭声。
“好吧,不过不吃火锅,就不能和我一块儿去赴约!”我慢条斯理地说道:“无颜,看来只需要你陪我去就行了!”
这几个丫头听说了我的约会,都想跟我去看美人,表面上说是去看看被我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柳姑娘,其实那点小九九我还不知道?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去看边大帅哥!自打人家昨日来过后,几个人一整日都把海棠红三个字挂在嘴上,跟着我,有免费的海老板专场演出看,个个都闹着要去。
柳姐姐自己说过,从此世上再无柳梦裳此人,她是柳念瑶,顶多就是与柳梦裳长得像而已,所以我也不想荷烟与她见面,免得这件事瞒不住,趁着这个机会,刚好甩开这几个丫头。
小月的脸上已经起了几个红痘痘,荷烟嘴角起了泡,都是吃辣吃的。听我如此说,经过深思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