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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连成带了兵马沿路追去,我施展轻功,从山林间上了山,追上了我的座骑,骑马前行,直奔天文寺。快到山巅的时候,束连成的人马终于追上了我。
“只有你?”束连成发觉上当,神色不自然地说道,“其他人呢?”
远处的天空升起一道绚烂的白色烟火,这是我与束潇然约定的信号,他们已经安全离开了!
“其他人?走了!”我回头静静地看着他,“他们为了救我,我总不能连累人。”
束连成嘴唇抿得紧紧地:“既知会连累别人,为何又要逃走?”
“原因还用问吗?”我看着他,“我不愿意做你的皇后,就这么简单!”
“你怕连累别人,竟然从未想过你的家人也会被你连累吗?你看看这是谁?”束连成说道。
凌云涯走到我面前,对我说道:“妹妹,爹娘都记挂着你呢,回去吧!皇上对咱们凌家有恩,你不能负了皇上啊!当皇后,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不来的,你为何要如此固执?”
束连成说道:“云萱,若是不想连累你的家人,就跟我回去,否则凌氏一门,朕定不轻饶!”
我看着凌云涯:“凌氏一门与我何干?我在凌家,没过过什么好日子,我姓夏,我的亲人是夏家,上次康王要灭凌家满门的,我已经救过你们一回,不欠你们什么了。为了你们的荣华富贵,就要牺牲我的幸福吗?”
转向束连成,我说道:“你想用凌家威胁我,怕是要失望了,凌家只有两个人我会在乎,一个是我娘,她已经死了,一个是大娘,也快死了。其他人,与我无关!”
“妹妹,你怎能说如此绝情的话?”凌云涯皱眉说道。
“总比你们做绝情的事好!”我向悬崖边退去,端木偁紧张地叫道:“云萱,危险,别过去!”
天文寺的和尚全被惊动了,跑出寺庙,躲在柱后观望。元音老和尚出来了,与束连成耳语了几句,向我走来。我直直地看向老和尚背后。
“大师请留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云萱只是一介平凡人,你所说的,我做不到。你算得出我会母仪天下,你可算得出今日是我的死期?”我对他凄然一笑。
“云萱,不可!”束元晦与端木偁同时叫道。
元音面色一变:“郡主,命是天生,切莫寻短见!”
我直直地瞪着元音背后的夜游,有些伤心,昨晚看到他就预料到了,现在白天也看得见他,肯定是来接我回去了。我摇摇头,对元音说道:“大师,你既是得道高僧,能预言我的命运,那你回头看看,可看得见你身后的是谁?”
元音诧异地回头看了看:“是当今皇上!”
“大师道行还不算深啊,哈哈,”我笑道,看着夜游一步步向我走来。
“等等,让我先和他们说几句话,你再带我走。”我对夜游说道。他迟疑地看着我,双眉紧锁。
“你在和谁说话?”元音问道。
“来收我命的人!”我低声说道,“可惜大师你看不见!”
“凌云萱,你要是敢死,做鬼我一样不会饶了你!”束连成说道,向我走过来。
“你别过来,否则我立马跳下去!”我说道。
“云萱,你难道宁愿死,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么?”束连成问道。
“勿自由,吾宁死!”我摇了摇头,看着夜游踌躇着,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我这边走来。
红彤彤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万簇金箭从天空射下,洒在我的身上,我背靠悬崖,只要将身一纵,就能落下。我在盘算着,是不是我不管怎么死,都能被夜游带走,或是如果我假死,会不会被他发现?
“云萱!”忽然一人一骑从山下上来,正是去而复返的束潇然。他见我站在悬崖边,大惊失色,冲了过来。可是有人比他动作更快,夜游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一脚向他踹去:“死小子,还不快去,再磨蹭也改变不了你被贬凡尘的事实了!”
我被夜游迎面撞过来,身子往后一仰,顿时如落叶般飘坠下崖。
“云萱!”我听见一片撕心裂肺的喊叫,仰头看见束连成、端木偁、束元晦和凌云涯的脸一下闪过,另有一个黑影也落下了崖,伸手向我抓来,可惜没抓住。
夜游却不见了。我本来就准备跳崖的,刚才被惊了一下,这时定下了心神,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半崖上粗实的藤蔓,一只手去捞那个从我后面跳下来的人,抓住了他的手,强大的惯性作用又让我们下坠了丈余,这才稳住。
“抓住藤蔓。”我说道。他很快像我一样,伸手抓住了几束藤蔓。
“束潇然,你干嘛跟着跳下来?”我说道,“要不是我运气好,就被你给砸死了!”
“云萱,你吓死我了!”他腾出一只手来,将我紧紧抱住,“你为何要寻短见?我说过咱们这辈子,生死都要在一起!”
“谁要跳了,我是被那个死鬼给撞下来的!”我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看谁跳崖是用后背跳的?”
“什么死鬼?”束潇然莫名其妙。
“对了,你看不见他!”我说道,“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先说你,怎么没跟赵叔他们去,又跑回来了?”
“还不是不放心你!还说让我放心,你做这样危险的事,让人如何能放心,我以为我以为你真的跳崖了!”
我嘴上在骂,其实心里头很是高兴,证明我没有选错人,这么多人说爱我,却只有他一个,真的与我生死相随!“潇然,我都跟你说了这是个计划嘛,我早就勘察过这里的地形了,也跳过一次崖了,这次是第二次,轻车熟路。他们只道这悬崖危险,其实这些藤蔓够结实,只要轻功好,摔不死的。”
“别说了!”束潇然板着脸,“以后这样的事,我再也不许你做,这样吊在半空也不是办法,咱们得想法下去。”
“丫头,要不要我帮忙?”一张满布皱纹的脸忽然出现在我面前,吓得我差点撒手摔了下去,幸好束潇然搂住了我。
“你是谁?”我看着这个飘在半空的白胡子老头,恍然大悟,“哦,就是你踹了夜游一脚,让他撞到我,才害得姑奶奶我摔下了悬崖,对不对?”
“丫头聪明,哈哈哈!”那老头笑道。
“云萱,你在和谁讲话?”束潇然惊疑不定地看着我。如果不是要抓住藤蔓,我怀疑他会伸手来探我的额头,试试我是不是发烧了。
“一会儿给你解释!”我对他说道,继续问老头,“夜游呢?被你弄到哪儿去了?”
“那小子被罚到凡间历练去了!”
“凡间?哈哈,他走了,那是不是我就不用回去了?”我看他不怀好意地盯着我,头皮一阵发麻,“你不会是指他会和我成亲戚吧?”
“就是就是!哈哈哈,不愧是老夫的传人,的确和老夫一样的聪明!”
我忽然想到最后一次见蓝袍,是在岑大哥死的那日,而当时柳姐姐也是怀有身孕,差点就没保住胎儿,后来苦泪看了,却说没有大碍。难道,难道蓝袍也
“就是你想的那样,”白胡子老头说道,“蓝袍听话多了,罚了就去,夜游这小子,老是磨磨蹭蹭的,要不是今日老夫踢他一脚,只怕他还留恋仙界,不忍离去呢。
“你是”既然说我是他的传人,这世间只有一个人,不对,应该说是一个鬼会这样说,难道他就是白聿?
“哈哈哈,”好聪明的丫头,老夫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不如以后跟着老夫做事如何?”
“哎呀我才不要做鬼哦,做神呢,”我看他眼睛一瞪,赶紧改口道,“做人多好!不过如果你让我和潇然白头偕老一辈子,等我们都变成老公公老婆婆了,倒是可以去陪你!”
“臭丫头倒会打算!”白聿说道,“不过老夫还要多谢你,不是你继承了我一身功夫,只怕老夫到现在还要受那内力反噬之苦,不得安生。而且你用我的功夫也做了不少好事,也算是为老夫积德了,哈哈!”
束潇然一直张口结舌地看着我自说自话,我“噗哧”一笑,对白聿说道:“你与他是同门,可不可以见他一面,不然我怕他以后以为自己娶了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