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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主人是谁?”上官勇问这人道。
这人疼得将嘴唇全都咬破,硬是一声不吭。
袁义从衣兜里摸出了一个小瓶子,拔开瓶盖,将里面的褐色粉沫倒了一点在这人的伤腿上。
变了调的惨叫声从这人的喉咙里发了出来,断骨处火烧一样的疼,骨头好像正在融化一般,这种疼痛活人都无法忍受,“我可以让你全身的骨头都化掉,你却还可以再活上个十年,”袁义对这人说:‘不想这样活着,你最好说实话。”
“我,我说了,我一样,一样活不了!”这人在地上翻滚呼嚎着道:“我还,还有家人,家人也一样,一样活不了。”
“你不说,我一样杀你的家人!”上官勇冷道:“我就把你的尸体送到官府去,谁去给你收尸,就一定是你的家人。”
“我,我跟你无仇!”
“你的主人杀了我的家人,你跟我无仇?”
这人沉默了一会儿,最终难忍蚀骨的疼痛,以头撞地,想给自己一个解脱。
袁义一脚将这人踢得面朝上躺在了地上。
“你的主人是谁?”上官勇还是问这人这个问题道。
这人已经发不出声音了,连呼吸都虚弱了下来。
看这个人的样子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上官勇不介意再多等一会儿。
袁义这时侧耳听了听外面,对上官勇小声道:“外面有人往我们这里来了。”
“是同伙?”上官勇望着地上这人问袁义道。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袁义说:“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这人不会一个人跟着我们的,”上官勇说到这里,一脚将地上这人踢晕过去,对袁义道:“看看是谁来救他了。”
院里的两人刚在屋中藏好,一个同样身着灰色麻布衣的男人翻墙进了这座宅院。在墙边上站了一会儿,看屋里没人出来后,这人走到了昏迷的同伙跟前,蹲下身试了一下这人的鼻息,又看了一下这人的伤势,然后站起身,毫不犹豫的手起刀落,将这人的脖颈砍断。
等杀人的这位又翻墙出去后,袁义就跟上官勇说了声:“我去跟着他,将军在客栈等我的消息,”便也翻墙而去,身形轻巧地如同飞燕。
上官勇看了一眼死在院中的这人,然后便也翻墙到了外面。
当天晚上,外出做工的一家人回到家中,看见院中的死人后,慌忙报官。官府来人验尸,收尸,查案,让这条巷子也是家家户户提心吊胆了一夜。
上官勇这天出了这条小巷,就先到皇宫门前,把周宜的奏折递了上去。虽然知道自己面圣的可能性不大,但上官勇还是在皇宫大门前等了一会儿,最后两个大内侍卫出来赶人,看实在没有机会了,上官勇才离开宫门,返回了客栈。
庆楠一个人坐在客栈门口的门槛上,看见上官勇回来便问:“元志没跟你在一起?”
上官勇也坐在了门槛上,说:“他这会儿跟我们呆在一起不安全。”
“他的脾气我喜欢,”庆楠说道:“那样的老子没孝敬头,这会儿娘和姐姐都没了,他就只有你这个姐夫了。”
上官勇说:“我不会不管他的。”
“大哥的小舅子,也就是我们兄弟,”庆楠说:“我们以后一起混好了。”
“其他兄弟呢?”上官勇回头望望客栈里,大堂空荡荡的,就一个伙计趴在柜台上打磕睡。
“我让他们先出城了,我在这里等了半天了,没看到一个仇人上门来,”庆楠手里拄着自己的配刀,说道:“这帮人知道我们要报仇,不敢来了?”
“有一个跟着我的人被我和袁义逮着了,”上官勇说:“袁义去查这些人的主子是谁了,我们等一会儿就能知道谁是这些人的主子了。”
“袁义?”庆楠说:“就是跟着元志的那两个人之一吧?这两人什么来历?”
上官勇没跟庆楠说袁义和袁威的来历,死士是最不值钱的奴才,更何况还是逃奴身份的死士,袁义、袁威不会愿意让太多人知道他们的来历,“元志的朋友,”上官勇告诉庆楠道:“陪着他一起去从军的。”
“朋友?”庆楠好笑道:“那他们喊元志什么少爷啊?”
上官勇一下子答不出庆楠的这个问话,他的这个兄弟一向就不好骗,“别看他跟太师闹成那样,他是安府的五少爷这也是事实啊,”上官勇最后跟庆楠道:“这两个人可能是受过元志的恩惠。”
“有个好出身就是比我们这些人好混,是吧?”庆楠望着上官勇一笑,道:“我也施个小恩小惠啥的,也弄两个忠心耿耿的人在身边。”
上官勇望着面前人来人往的大街,跟庆楠“嗯”了一声。
庆楠想跟上官勇说,你就不是一个会撒谎骗人的人,一说谎话,那眼角就直抽抽,可是庆楠最后一想,还是算了。他的这个大哥不喜欢骗人的,不说真话一定是有苦衷,他何必在这种时候非要问出一句真话来?庆楠不知道,从他的上官大哥在见到信王的那一刻起,这个不会说谎话的人,就在一步步学着说谎,还是面不改色,把假话当成真话说的那种。
上官勇跟庆楠坐在客栈前的门槛上,一直坐了两个时辰才等到了袁义。
“我们进去说,”庆楠站起身,跺了跺已经坐麻了的脚,小声说道:“这时辰都他妈等不到那帮孙子了,我想今天他们不会来了。”
大堂里的伙计看这两个“门神”终于肯挪窝了,长出了一口气,这两个阴沉着脸的“凶神”往店门这么一坐,谁还敢进他们店来?老板做了这几人的这一笔生意,这两天不知道少做了多少生意。
袁义进了房间,就跟上官勇说:“我看着那人进了林府。”
上官勇说:“哪个林府?”
袁义说:“那府坻看着不大,我跟人打听了,说那是大内侍卫统领林章的府坻。”
“林章是副统领,”庆楠说道:“我记得正的那个姓苏,叫什么养直的。”
“大内,”上官勇对庆楠道:“看来的确是皇家的人要杀我。”
庆楠没有当着袁义的面跟上官勇说皇后,只是狠拍了一下桌子道:“看来我们也不能让那个混蛋活了!”
上官勇说:“你说哪个混蛋?”
“就是在军中跟我们充大爷的那个,”庆楠没直说乐安侯项锡的名字,只是说:“信王一家子的尸体可是被那个混蛋折腾的不清,连死人都不放过的人,这个人不是混蛋又能是什么?”
☆、72掩耳盗铃
上官勇听了庆楠的话后,只是苦笑了一下。他们要杀项锡,项锡不是一样也要杀他们?
“这个混蛋给老子等着,”庆楠是越想乐安侯项锡的那副嘴脸越来气,从座位上跳起来,手里还拿着刀,恨不得现在就提着这刀冲回香安城,把项锡一刀砍成两断才好。
“他的事我们以后再说,”上官勇把长腿一伸,拦住了庆楠的去路,道:“你把这里的房退了,去城外等我。”
“那他们和元志呢?”庆楠指着袁义问上官勇。
“元志在城里暂时没人会动他,”上官勇说:“你尽快出城去,我明天去城外找你们。”
庆楠说:“那你今天还在城里做什么?”
留在城里自然是要去见安锦绣,上官勇起身对庆楠道:“我在城里还有事,你不用管我。”
“你不会是想一个人把仇报了吧?”庆楠说:“在城里你一个人打他们一群人?这种傻事,大哥你也做?”
“天子脚下,我怎么能随便杀人?你一个人出城的时候要小心,”上官勇叮嘱庆楠一声后,就往房外走去。
庆楠踹了房里的木桌一脚,气不顺却还没个让他出气的地方。
袁义跟着上官勇走出了客栈,上官勇回头看看袁义,说:“你回元志那里去吧。”
“那你去哪里?”袁义问道。
“我想去安府的灵堂守一会儿灵,”上官勇说:“我可能没办法送她们下葬了,所以想去守一会儿灵。”
“小心,”袁义说道。
上官勇冲袁义点点头,往安府走去。
袁义站在客栈门口,四下里望了望,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这才放心地走了。
对于上官勇又回来守灵,安府的人都没说什么。只是内堂里的老太君发话,让下人把绣姨娘的棺椁和灵位移走,只让上官勇守他上官家的灵堂。
没人来打扰的灵堂很安静,上官勇一个人守在这灵堂里从白天守到了黄昏。上官勇家里有弟妹,军营里有兄弟,所以他几乎没有一人独处的时候,他听人说过,人得聚群,一个人呆着会胡思乱想,甚至还会招惹到孤魂野鬼。可是如今他一个人呆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