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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斯?在自己对他说了那么狠的话之后,他还会理睬自己么?
而莫里斯的机敏与多疑又会让自己无意间透露出多少秘密?
莫里斯对自己的爱与他的道德底线孰重孰轻?
自己是否真能重要到让他放弃一切?
而这一切是否是自己所能承受的?这一切是否真是自己想要的?他突然觉得非常累,“我不懂,找一个联邦调查员有什么用?”
“他可不只是个联邦调查员,亲爱的,你看,”李太太从身后一堆有些泛黄的报纸中一阵摸索,拿出一张报上刊登的照片,放在他儿子的腿上,“看,这是几年前他刚进联邦调查局时办的大案子,你看,这上面有他的简介,”她伸手指了指报纸左方的照片,“看那,那时的他还像个小孩子。”
现在的他也还是个孩子,埃文嘀咕了一声,好奇地研究起那篇文章标题可笑的用的字眼是:
“美国警界的希望神探莫里斯的诞生”。
莫里斯·玛丽·阿梅利·路易·维克托尔·泰蕾兹·让娜·德奥尔良…布拉冈斯,1983年出生于英国什罗普郡的宁静小镇布里奇诺斯。
父亲为法国王室的显赫一支奥尔良…布拉冈斯家族后裔,母亲是西班牙公主。
18岁毕业于剑桥大学,主修犯罪学和心理学,19岁考入美国联邦调查局行为科学研究部,当年即侦破铁笼杀人案。
布里奇诺斯?
为什么这个地名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有去过那个地方么?
什么时候?为什么他没有记忆?
猛然间记忆的片断无止境地在他脑海里盘旋,他隐约看到一张脸,一张美丽的脸。
那是谁?
但记忆在他试图伸手之际再度如恶作剧的精灵般逃开,他用力眨了眨眼,回到现实中,看向旁边那里的照片是一头黑到脚的莫里斯,冷傲却带着亲切的笑容,脸还未脱青涩但面对镜头却一派自然与镇定,看来他从小就是这副表情,不可靠近却也不目中无人。
真是幅佳作,他想,也许自己以后拍照也应当找这名摄影师。
“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还不到铁笼杀人案那么血腥和恐怖的境地。”真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
他的母亲执起他的手,可怜兮兮地哀求着,“亲爱的,帮帮艾伦吧,那个莫里斯既然那么困难的案件都能侦破,他只要肯帮忙一定可以让艾伦洗刷冤屈的。求你了,亲爱的,求你了”
他看着眼泪在上了厚厚一层睫毛膏的眼睛里涌着,突然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能够在这个家里生活这么多年还不发疯?!还是说他早就疯了,只是自己并不知道?太可怕了!“莫里斯?”他重复着,“你说要我去找莫里斯?他不是一直在负责这个案子么?你还想怎样?”为什么她说得好象是自己要逼死艾伦一样?
“我要你去找莫里斯,我打听过了,由于莫里斯的工作出色,莫里斯在高层有着极佳的声誉,而且他的出生也令他在高层也有不少的人脉,如果他愿意,可以将案子压下来一阵子,现在媒体还并不知道,不是么?亲爱的,只有你能办到了。我要尽量的给艾伦拖延时间。”
埃文无法置信地瞪着大眼怔怔地回望着他母亲。
老天!她为了自己亲爱的小儿子可真是做了不少的事啊。
她找谁打听到的这些消息?
她那单细胞的头脑也有这么派用处的时候?她不是连希特勒是哪国人都不清楚么?怎么一下子变成神探了?
母爱真是伟大啊!真是令人嫉妒啊!难道自己就不是她生的么?她凭什么相信自己能说服莫里斯来帮这么大个忙?她凭什么一副你不得不做的样子?!
“你怎么保证他会听我的?”埃文忍不住问出口,“我们并不熟。”
“不,亲爱的,你别想骗我,他太合你的味口了,我敢发誓你在不经意间肯定勾引过他,你”感觉身边的温度一下子降到零点,她艰难地吞了口口水,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无论你怎么想否认,你身上流着我的血,至从你从欧洲回来后,你是变了。
可是我相信骨子里你还像小时候一样,无论你记不记得,无论你是否刻意,在你有兴趣的对象面前,你身上散发的一股罂粟花般危险而迷人的气味。
你该感谢我,是我遗传了这些给你,让你在对付别人时如鱼得水般轻易。”
她在说什么?
自己勾引莫里斯?
怎么可能?!
撒谎她在撒谎埃文一家都是撒谎的天才
莫里斯对自己的味?自己从欧洲回来之后就变了?
她是什么意思?自己去欧洲之前做过什么?
自己像她?上帝啊!自己宁可去死也不要像她半分埃文的妈妈是个婊子!婊子埃文垂眼看着照片上那张俊美的脸,自己为什么从第一眼就对他如此熟悉,他像谁么?
埃文现在才真正对面这个问题,也许莫里斯长得像他认识的某人,所以他对莫里斯才会格外的依赖和信任,才会轻易让他跨进心槛。
可是他到底像谁呢?“我没有勾引谁,我和莫里斯也不熟,你弄错了,我不记得我的性格有变过,我一直都是这样。”说谎!脑海中久违的声音又跳了出来,指着他大骂
你的脑子忘了你做过的一切,但是你的心没有忘,总有一天你要为此付出代价的!到时候无论你是怎么哭喊都没有了!遗忘是这世上最为不可饶恕的罪孽。
可怜的犹大!
可怜的上帝!
你看看你自己哪一点行为像个四十岁的人?!
你的脸、你的身子、你的表情、你的动作、你的个性、你的言语你说你哪一点像?!
但是你别以为这是件自豪的事!上帝赐给你这么长久的青春,你以为是好意么?记着太过美好的礼物往往包藏祸心。
李太太立刻大声哀嚎,“阿弥陀佛,你就不能帮助一下你弟弟么?你怎么会这么狠心?!你忘了艾伦为你做过的一切了么?你忘了么?”
她抓住儿子的手,皱巴巴的手指急切地想要把她的痛苦传递出去,“你答应过他有一天他要帮助时,你会像他帮助你一样去帮助他,你答应过他的,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我看了艾伦的日记,阿弥陀佛,你能想象当我看完那一本日记之后的感受么?
老天啊!你们竟然做了那么多的可怕的事!”断了线似的眼泪奔泄在他手背上,而埃文痛恨着那咸湿的感觉,那些眼泪从来没有半滴会为自己而流。
为什么?!
她把一生的感情都给了不爱她的丈夫和高傲的小儿子,打从他出生,她就没有亲手喂养过他!既然这么厌恶自己,她为什么要生下自己?!“你不能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你知道你受伤的那阵子我是多么的害怕和伤心么?你要逼死自己的母亲和弟弟么?”
但是埃文不再给她任何反应,心痛过一定的程度就麻痹了,他好想远离这一切,也许自己最初选择职业的时候便是这么考虑的。
伤心?这世上最不可能令她伤心的人就是自己。
愚蠢的自己,即使早就知道了是这种结果,却想痴心奢望她能付出一点点,哪怕是再微不足道的爱在自己身上,他就心满意足了,可是没有,一次次他得到的只有失望与痛苦。
够了,他再也不要有对她抱着希望了但是心中另一个声音讥讽地笑了,你不是失去了那些记忆么?那你又是从何得知她不爱你的?!你的心记得,是么?!可笑的人,被母亲遗弃的感觉真有这么痛么?!让你无论如何都忘不了?!可怜的人!
第二十二章
在长久的死寂与冷漠之后,我的内心就会爆发出一种狂热的冲动。
生命是一场戏,我时颠时狂,我不停地寻找新的剧本,这种内心的感觉就仿佛一个沙漠里的旅人在寻找水源,狂渴无法得到解脱,生命即将结束,死亡却已粉墨登场。
整整一个小时,埃文都笼罩在犹豫不决的痛苦当中,无数次,他伸手探向枕边的电话,又无数次地把手缩了回来,老天,他觉得自己快要神经衰弱了。
他无法确定这通电话之后,他和莫里斯两人的命运将如何改变,对于未知的恐惧让他几乎慌了神。
电视里无意义地播放着八点半的肥皂剧,他猛地拿起话机,借着突起的勇气,不让自己有后悔机会的狂按了八个数字。
“喂?”一个略为低沉,教人听不出只是个年青小伙子的声音传来。
“莫里斯?”
“埃文么?”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激动与不可置信。
“是,我在想你正在忙么?”
“当然可以,等我一分钟,”只听见那边乒乒乓乓的一阵乱响夹着几句不雅的问侯后,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