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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落泪了。
天婴忽然也心酸了,她知道她说对了,他一定是大侠米离与鱼漂儿的儿子,不然他怎么会像大侠米离一般喝酒?怎么会像大侠米离一样做人?
地婴说:“你是米离的儿子,也算得上是我与姐姐想的男人了。你可以不死,我们把你带出去,你再也不进流花谷来,就可以好好活着。”
垂发人不吱声,他是不是愿意让人把他当成大侠米离与鱼漂儿的儿子?
他先死了,他就不是那个大侠米离了,他后来再活了,他再也不是那个与鱼漂儿在一起的大侠米离了。
天婴说:“大侠米离活着的时候,天下没有人敢对他不敬。他一柄剑横行天下,那时候,有没有流花女人谷?”
那时候没有流花女人谷。
或者说,那时的大侠米离有名,流花谷不如他有名。
地婴说:“你是他的儿子,我们让你看看他的东西。”
果然有好东西。
先是一张琴,一张古琴。
它是一张很平常的琴,但是他送与鱼漂儿的。
鱼漂儿用它用了几十年,想不到它竟会在这里。琴仍在,人仍在,但伊人儿去了何方?
他一拨琴弦,琴声仍旧铿锵。
天婴看他,他的神色很是古怪,脸色沉痛,一种伤情者的沉痛,无法隐瞒的伤痛。
地婴带来了一柄剑,她轻声说:“这是一柄剑,是大侠米离的寂寞剑。”
寂寞剑仍在,从前给鱼漂儿带来寂寞与痛苦的那一柄寂寞剑仍在么?
剑在人亡。
看着剑,米离很难不激动。
她们姐妹两个真是有心,她们把大侠米离与鱼漂儿的东西收了不少。
鱼漂儿九泉下有知,一定会感激她们的心思。
天婴说:“鱼漂儿与大侠米离的情,已成千古绝唱,再也无人能如他们两人那般相爱,再也无人能像他们那样,生死也不能将他们分离。”
天婴看着垂发人,说道:“世人再也没米离,便再也没了鱼漂儿。”
她的意思是说,因为世上再也没有米离那样的男人,所以才再也没了像鱼漂儿那样的女人。
地婴说:“不对,世上再也没了鱼漂儿,便再也没了米离。”
她的意思是说,世上因为再也没了鱼漂儿,才再也不曾出现像米离那般的痴心人。
两人一齐对垂发人说:“是不是说得不对?”
她两人的神情十分急切。
她们看是争执过许久。
垂发人不动,声音很沉:“你们不是鱼漂儿,怎么知道鱼漂儿想什么?你们不是米离,你们又怎么知道他现在如何想?”
两人看他,终于慢慢说:“米离早死了。”
认定米离早死了,不是他才想的,是早早就有的事实,那时鱼漂儿天天形单影只,就是因为没了米离。天婴和地婴看着垂发人,说道:“你长得不像米离,但你的模样神气像,你又那个丐帮三十八万众的帮主鱼漂儿,你一定是他们的儿子。”
天婴与地婴的脸竟奇迹一般地红了,两人看着垂发人,说:“我们喜欢米离,我们恨不生与他同时,要是与他同时生,天天跟着他,就是做不成他的女人,做他的婢女也行。那样我们便不用在这流花谷里呆了,我们便可以做一回真女人”
天婴地婴的心思竟是这样?
天婴来轻轻扯他的衣服,地婴却很坚决,她一直在扯垂发人的头发,她一绺绺地理,说:“我们要你爱我们。”
帐是销金帐,屋是黄金屋。
没有一点儿声响,只有两人的喃喃低语。
天婴说:“鱼漂儿知道米离不久人世了,她便带着米离到了一处很安静的地方,与他度过那最后的日子。他们两人一直在笑,一直到米离死在了她怀里”
地婴说:“如果流花女人谷要你死,我与天婴也把你抱在怀里,你安心死好了”
既然鱼漂儿对她的米离那样,她们两人对米离的儿子也会那样,一切都很自然,有什么奇怪的?
天婴轻轻抱垂发人放在床上,她们才发现,这个看来很是高傲的垂发人其实心里很是孱弱,身子颤抖,有如风中的飘叶,他很难过。
女人能够无限温柔,只要她愿意。
地婴说:“你不必害怕,我与天婴和你在一处。我们要作爱,但一切都得依那米离与鱼漂儿的过去办。”
她两人把垂发人放在床上,一个拥着他,另一个去拨琴。
琴韵铿锵,把一个人带入了久远的过去。
天婴唱的是那一曲《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奔流到海不复回?”
她唱得浓情,忽听得那男人低声说:“别唱了,你不唱这个好不好?”
天婴对他很有耐心,对他解释道:“从前鱼漂儿与米离在一起时,便唱的是这一曲。”
男人低头,他慢慢说:“既是要唱,我来唱。”
他也会唱么?
这男人看来古怪,既是他会唱,让他唱一曲也好,看他是不是大侠米离的儿子。
他先是把琴放在案几上,他手放在桌案上,十指都放在那里,十个指印都是深深伏案。
天婴与地婴对望一眼,不禁骇然,他这一举措,像极了鱼漂儿,是不是他就是鱼漂儿的儿子?
大侠米离与鱼漂儿不会没有儿子。尽管世上的人都说他们从来不曾生过儿子,但天婴与地婴可不相信。
她们从不相信。
那些狗屁不是的人能生儿子,他们就不该生儿子么?
他们一定有儿子,这儿子十有八九就是眼前这怪人,看他举动,一举一动都像鱼漂儿,像米离。只不知道他唱的《将进酒》如何?也会像米离一唱,天地齐泣,人神共惊么?
第十五章 二女与一男(1)
垂发人的神情忽地变了,他再也不是一个颓丧委靡的人了,他眼睛放光,盯着远处,远处有一个他心里久久不去的倩影,他盯着她,不愿放弃。
琴声铿锵,一拨琴弦,顿叫两女知道,这人琴音不俗。
只听得他低声唱第一句:
“君不见”
只是一声,便叫她二人立时色变,他一唱,不正是那久已失传的传说中大侠米离的“夺魄神音”么?一唱摄人魂,二唱夺人魄,魂魄俱已丢,再唱泪滂沱。
这话说的正是米离唱的《将进酒》。
这垂发人一唱竟是直逼米离了么?
他唱“黄河之水”,竟像有滔滔河水在滚,是有水声从天上而来,直逼人眼前。
泪如泉,人如痴。
两女瞪圆了眼睛看着他,看神人,他就是那个米离,他就是米离的化身,他是鱼漂儿与米离的儿子,这事儿定是无疑。
两女知道,她们就是粉身碎骨,也决不会再放过他了,她们一定要得到他。
从前的一切都是神话,如今眼前的人正是米离与鱼漂儿的化身,她们怎么能再饶过他?
红烛高烧,喜气满屋。
两女盯住了他,天婴轻轻道:“我是女人,你要不要女人?”
他长吁道:“流花谷里莫非也有女人?”
他声音里也有幽怨,不由得让两女心神一爽。他是一个挚情汉子,定是不假。
地婴盯住了他,天婴也神不稍移,两人都看着他,说道:“你为何自称是垂发人?你何必留这么长的头发?”
他慢慢道:“伤心不截发。”
既是伤心人,留长了头发,形销骨立,却是一种哀毁。
可惜的是,他仍气盈神完,一个精精神神的人。他是刚刚从那坟里醒来,走出来这个世界,恰如新生婴儿,一身都是完美,他想死也死不了。
就是死了,他也无法与他心爱的女人鱼漂儿相见。
生离就是死别,死别哪堪生离?
地婴说:“你去铺床。”
天婴道:“你为什么不去?”
两人眼神不曾稍移,不愿离开米离半步。
两人都是伸出纤纤素手,一直扯着米离,来到了床帐前。两人吃吃笑着,说道:“让你便宜,好好做一回新人。”
床是碧玉床,被是合欢被,两女笑意盈盈,满斟了情意的酒窝,乐微微、笑眯眯看他。
素手如映,人如桃花,披散了头发,秀发香馨,如闻沉香,似听幽乐。两人身体慢慢展在他眼前。
天婴说:“你知道不知道,当初米离与鱼漂儿一起时,他们怎么欢乐?”
他不知道谁又知道?
地婴的神色很是郑重:“天下只有一个米离,若米离仍在,我与天婴就把你杀死,然后再去找他,你真是米离的儿子也不行。”
她说得很坚决。
身子佻挞,秀美如玉,人站在他眼前。
只是她二人缘何要用一块薄纱掩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