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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风吹来,竹影摇曳,几片竹叶随风落下,低头一看,才发现院内的小道上已满是落叶,但却不觉得杂乱,反觉得本应如此才是。
“上钰兄请。”张乘风客气的向旁一让,带着帅氏父子两人向那大屋走去。
行到屋旁,只见屋门并未关上,小舟子忍不住探头向内一望。
只见大屋正中摆了七八张短几,每张几前都有一个小孩在埋头作画,年龄最大者约十六七岁,最小者不过**岁,多为男性,只有两个女孩在其中,可以想象,必是重男轻女的观念在作祟。
“上钰兄稍待,我这就去请常先生出来。”
一拱手,道了声有劳,帅上钰拉着小舟子站到门旁。
不一会,张乘风带着一个三十来岁的文士走了出来。一眼望去,不觉此人有何特别之处,方脸浓眉,面白无须,身上一袭长衫也是一副几年没洗的模样,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酸味。只是他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一眼扫来,小舟子急忙把眼光移向他处,竟不敢与他对视片刻。
“常先生,我来介绍。”张乘风指着帅上钰说道:“常先生,这就是我昨日和你提起的帅上钰帅兄。”跟着又指着小舟子说道:“这就是帅家三公子帅承瀛了。”
没有理会帅上钰抱拳说的客套话,常永贵弯下腰仔细的打量了小舟子一下,随即站直身体一手摸着下颌说道:“嗯,这孩子看气质还不错,既然是张先生举荐的,那就进来画一幅画让我看看吧。”
说完也不理会张乘风和帅上钰,径直走入屋内。
抱歉的向帅上钰一笑,张乘风说道:“上钰兄勿怪,常先生就是这么个脾气,见谁都这样,并非看不起上钰兄。”
“我理会得。”帅上钰点了点头,心中想道:“早就听说常先生为人孤傲,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一拉小舟子的手,帅上钰低声对我说道:“舟儿,成与不成都别放在心上,只要尽力去做就行了,千万不要紧张,明白吗?”说不紧张,其实他比小舟都还紧张,拉着小舟子的一只手正抖个不停。
深吸了一口气,小舟子强自镇定心神,迈步跨了进去。
时才几个人已在门外谈了半天,但是屋内的那七八个小孩竟没有一人抬头向屋外望来,到小舟走入屋内之时,也没有一人打量他一眼,就好像根本不知道小舟子的存在一般,依然在埋头作画。
见到这一情况,小舟子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道:“看起来这常永贵确是有本事之人,否则他教的这些弟子绝不会小小年纪就有此造诣,能专注于画内,丝毫不觉画外之事。”
想明白此节,心中欲望更盛,一心想要随这常永贵学画。
指了一下最后面的一张短几,常永贵对小舟子说道:“你就在那张几上作一幅画吧。”随即行了开去,径直察看那些孩子的作画进度,不再理会小舟子。
一拉帅上钰的手,张乘风低声说道:“上钰兄,我们到外面去等吧,常先生不喜欢他在教授的时候他人在旁观看。”
唯唯诺诺的答应一声,帅上钰随着张乘风走出大屋,想来是到某处品茗畅谈去了。
愕然半晌,小舟子心中不免有些奇怪,心道:“这常永贵也不说让我画什么,只是让我作一幅画就行,那是什么意思?”
本想开口询问,但话到嘴边又缩了回来,心道:“他现在就是在考察我了,故意不出题目,让我把自己最擅长的东西画出来给他看看。”
坐到几旁,又想:“不过我并未画过国画,速写、素描、水彩和油画虽然画过一些,但这和国画根本就是两回事,现在该如何是好?”
打量了一下短几上的物件,除了一张白纸外,只有一方砚台,几管羊毫,再无他物。
顺手抓起一管羊毫,蘸饱墨汁,心下沉吟:“我该画什么才好呢?”
虽然昨日小舟子已经仔细想过,只要能在画中表达已经即可,但事到临头却完全没有头绪,不知道该如何下笔才好。
望着铺在面前的白纸,心中大为犯愁,左手支姬苦思起来。
院外又是一阵微风拂过,落叶“沙沙”作响,一瞬间小舟子突然明白了这“听涛别院”名称的由来,心中一动,想道:“我何不以此院入画?”
既然打定主意,心下再无犹豫,开始构思去该如何作画起来。
以前自已所画的,多为静物,却多是人物画,动态的虽然画过一些,但并非自已所长,但是现在既然要画这“听涛别院”,那自然是少不了要画动态的了。
沉吟半晌,小舟子还是决定用自已最熟悉的方法去画。提笔在纸上先勾勒出一个人物的轮廓,然后开始像画炭笔素描那样染色。
其实,就素描来说,在人物画方面,有透视、人体解剖、明暗关系、色彩变化等绘画技巧,而小舟子对于这些可以说是驾轻就熟,只不过非是持管着墨而画罢了。
仅仅是画笔的不同,其作画方法就彻底的翻了个个,一个简单的人物静态图就把小舟子画的满头大汗,狼狈不堪。
好容易画好了人物静态图,端详良久,自觉有七八分满意,还算过得去,只是自已第一次持管作画,所作之画自然不能和自已以往画过的相比较,但是第一次能做到这个地步,小舟子已经很满意了。
通过画这个人物静态图,小舟子已经基本摸到一些用毛笔作画的窍门,更不犹豫,开始在那人物旁画起竹子来。
虽是简单的竹子,但是在小舟子看来其难度远比先前那个人物大得多,毕竟那人物只是画成静态,而这竹子,却必须画成动态,没有其它原因,只因这是一幅“听涛图”,所有的关键都是在一个“听”字上。
小舟子原打算以微风拂落竹叶来表现“听”之一字,但是仔细一想,这样画法未必能够完整的表达“听涛”的意思,不由得皱眉苦思起来。
“作画讲究动静结合,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寓动于静,似静非静,似动而非动。”突然一个声音在小舟身边响起。
愕然抬头一看只见那常永贵不知道何时到了自已身旁,正仔细的打量着自已纸上的画。
正待站起身来请安,常永贵已经拍了拍小舟子的肩头说道:“不用管我,你画好你自己的画就是了,好好想想我刚才所说的话。”说完负手而去。
“似静非静,似动而非动?”常永贵的整句话中,小舟子就记住了这两句,不由得凝神思索起来。
恍惚间,忽然想起今晨在小山丘上看到的雾中雷池,那时候整个下新镇给小舟子一种似真还幻,辩不清真假的感觉。
心中一动,想道:“对了!就是这个感觉。”
笔下更不犹豫,全神回忆着早上所见到的情形,手中画笔更是毫不停歇,只是心中所想的并非是画中所画。
在这一瞬间小舟子突然明白到寓意于画内的要诀,全神思索着早晨所见的景象,回忆着当时的心情,全没留意手中画笔的走势,以心驭笔,无为而作。
片晌,一幅子夜听涛图已经跃然纸上,只见画中一弯残月似明还暗,月下一老者负手闭目立在院中,身旁翠竹似动非动,虽是一幅死画,但却觉画中时有微风拂过,三两片落叶随风而下,那画中老者耳朵竟似也随之一动,“听”之一字,表达得淋漓尽致。
望着纸上的画,小舟子实在不敢相信这是自已画出来的,只觉得这画有自己的精气神一般,并非一死物,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感动的心情。
正在小舟子自赞自夸的时候,身旁突然响起常永贵的声音:“作画的手法虽不拘一格,然不成章法,毫无脉络可言,动静结合也嫌不当,最重要的是画中意境只是画者自身所感觉出来的,并非观者看出来的,可以说毫不能引起观者的共鸣。总体来说,斧凿之痕太过,作画技法更是幼稚,虽有创新,但不能说是一幅成功的作品。”
一番话,只把小舟子从喜悦的颠峰连摔了几十个跟头落了下来,脑中一片空白,只是不停的念叨一个念头:“我失败了?我失败了?”
评论完以后,常永贵不再理会小舟子,负手径直坐到自己位置上。
身旁随即响起一阵低微的议论之声,愕然抬头,才发现屋内的那七八个小孩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围拢在小舟子身前,正指指点点的谈论小舟子的画。
再不能掩饰心中的羞愤与失望,小舟子长身而起,强自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