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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儿汗“义正词严”的一番话,让哈剌察儿张了张嘴,没有反驳的理由,心中却惴惴不安。
讹答剌城外,忽然像是起了更大的风,一股黄色的云团贴着地面迎面扑来,伴随着如雷的声响。跑在那团黄云前面的是海儿汗派出的小股侦察军队。
“异教徒来了,准备战斗!”瞭望的士兵慌张地大声喊起来。
刚刚还面对《古兰经》宣誓的士兵立刻慌张了起来,有人不知所措地在城墙之上乱窜。
“不要乱!镇定!”海儿汗再一次抽出刀,顺手砍下一个人的脑袋,好不容易才稳定了士兵们的情绪。
那团黄色的云团很快就到了讹答剌城的近前,这是成吉思汗的二十万大军,眨眼间就将讹答剌城团团围住。海儿汗登高眺望,眼前的景象让了的脸色变得煞白,如海洋般的战马在嘶叫,如林的刀枪让他的双眼恍惚,还有各种他不太明白用途的器械让他眼花缭乱。
海儿汗如坠深渊,他早就知道会有一次血战,不是敌人死,就是他亡,就是死也要多拉一个蒙古人垫背。可是,眼前蒙古士兵昂扬的战意,让他的心猛得缩了一下,如刀绞一般。
“来吧,就让蒙古人与我们同归于尽吧,真主安拉正看着我们呢!”海儿汗猛得振臂高喊一声,将身边的被眼前的敌人的气势镇住了的护卫们吓了一跳。
“同归于尽、同归于尽!”讹答剌的守卫者们齐声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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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河中地区】指锡尔河与阿姆河之间的地区,即今天乌兹别克斯坦等中亚五国最核心的区域。
注②:【呼罗珊地区】指今阿姆河以南、伊朗东北部及阿富汗西北部地区。波斯地区,大致在今伊朗中西部地区。
注③:引自约十一世纪下半叶成书的《突厥语大词典》,用阿拉伯文著述。
注④:【康里】这是一个游牧在今咸海东北乌拉儿河以东部族,属于突厥种。
第九章 征服与反抗㈡
讹答剌城被蒙古军团团围住。
花剌子模人只是在外围派遣了少量的侦察骑兵,当蒙古人到来的时候,侦察骑兵望风而逃,躲进了讹答剌高高的城墙之内。铁木真报仇的怒火全部冲向了讹答剌城,然而守军并没有给蒙古大军太靠近的机会,他们在城下挖掘了数道壕沟,引入河水,企图将蒙古军拒之城外。
“攻击!”在绕城观察了半天之后,铁木真向军队下了命令。
这是一次试探性的攻击,一声悠长的鸣镝声在空中回荡,按捺不住的蒙古骑兵以“之”字型阵型奔向城外的壕沟前,飞快地将装着沙石的袋子扔进沟内,试图将壕沟填满。花剌子模守军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地让蒙古人得手,在城墙上的守军数番齐射下,有人躺下了,蒙古骑军稍一接战便退了回来。守军发现有了战果,纷纷欢呼了起来。
铁木真盯着前方,面无表情。那排在前排的蒙古骑兵忽然从两端散开,立刻露出了数百架高大的家伙,铁木真将随蒙古军作战的汉军和契丹军派了出来。
“那是什么武器?”海儿汗眉头紧锁。那是蒙古军从东方获得的巨大的弩炮车和投石机,这两种武器那巨大的身影让人心中发毛,而那可以和人的胳膊相比的粗大的箭矢和巨大石弹让人心中生畏。巨弩有一个用粗木柱制成的支架,架上有轴,有机牙与准星,由数人绞动巨轴,上紧用钢丝夹野马鬃编束而成的粗弦并以机牙暂时扣住。当上弦完毕后,由炮手进行瞄准,发动机牙,绷紧的弦倏然发动,将粗如儿臂的箭矢、火矢发射出去。这是蒙古人从他族学来的本事。
守军试图用弓箭先发制人,然而对方却在他们的攻击范围之外,奈何不了。
“放!”一名汉军军官在巨驽和投石机前发号施令。
立刻上百架巨驽和投石机一次齐射,巨大的箭矢、火箭和石弹如雨点般扑向城头。
“不好!”城头的守兵试图用盾牌抵挡一下。然而那巨大的冲击力岂是人力所能承受的?巨大的箭矢击碎了盾牌,刺穿了数人的胸口,连人带箭一齐摔进城内,那加工过的浑圆石弹在空中砸在城墙上,立刻就砸下一个窟窿,如果砸在守军的身上,被击中者立刻成了一摊肉酱,石弹掉在地面,继续往前滚,继续攻击任何一个它可以接触到的物体。
城墙上一片混乱。汉军乘着这难得的混乱时刻,将装满沙石的推车推向壕沟前,一骨脑地全部扔到壕沟之中。
“不要躲!出来放箭、放箭!”海儿汗声嘶力竭。
对于蒙古军来说,这只不过是一次试探性的攻击,而对于守军来说,则是死亡。讹答剌城的守军抵抗得极为激烈,而他们的首领海儿汗却是抱着必死之心来指挥作战。这里任何一位守城士兵都可以投降,而海儿汗却是想投降都没有机会,所以纵是死,他也要多杀几个蒙古人而死。
“宁愿作为一名勇士反抗而死,也不愿投降屈辱而死!”这一刻海儿汗觉得自己是位真正的英雄,这一刻他成了一个真正的“圣战者”。若是他没有劫杀了蒙古人的商队,他恐怕就不会这么打算了。
讹答剌城外的数道壕沟并没能阻挡住蒙古军的脚步,一个正面数十丈的通道被打通,而又因为四面都是蒙古军的围攻,各方忽急忽慢地如波浪一般攻击,让守军疲于奔命。当通道打通了,蒙古射手以蒙着铁皮和浇上湿泥的轒辒车为依仗,纷纷往城墙上射箭,契丹军和汉军士兵轮番推着撞车向城墙和城门撞去,还有装满火油的火车推到城下炙烤。巨石和箭矢越过攻城的炮灰军向着城头飞去,而守军也不甘示弱,一阵又一阵箭雨向城下射来,滚油向着奋力往上攀爬的士兵搂头浇去。
一个人间地狱在这光天万日之下坦露无疑:鲜血在迸发,锋利箭头往往带出一道血线,在空中编织出一道血网;肌肤被烤焦,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让人作呕的气味;弓弦绷紧的吱吱声,箭矢划破空气的嗖嗖声,士兵倒下的惨叫声,石弹坠地的咚咚声,汇成了一个修罗场的大合奏。
赵诚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他的脸色发白,半张着嘴欲大声呐喊,喉咙里紧张地发干,握缰绳的手指指节因为太用力而发白。他感觉自己的胸腔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让他难以舒畅地呼吸。
胯下的赤兔马刨着蹄子,那战场之上濒死的战马最后的呼号声让它不安。
“公子,你没事吧?”何进见赵诚苍白的脸色,担心地问道。再看身后的王敬诚与刘翼两人,早已面无血色,失了魂魄。
赵诚也杀过人,当年试图翻越阿勒坛山时,几位素不相识商人心生恶念,赵诚毫不犹豫地近距离用匕首割断了他们的喉咙,自以为自己关键时刻也够冷酷,内心深处也够狠,因为他上辈子难以想像自己也敢杀人。然而今天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明白了:士兵的人头对于那些帝王来讲,只不过是一个可以加加减减的数字,无论是敌方,还是己方,这话是绝对的真理。
“哇”赵诚感觉自己的鼻腔之中,尽是人肉被烤熟烤焦的气味,他忍不住胃中的翻腾,吐了出来,引人侧目。
刚才那名指挥巨弩的汉军将军,此时已经靠前指挥着攻城的炮灰士兵用撞车撞城门,他宁危不惧,对从城墙上射下的箭矢置若罔闻,身边的护卫和攻城的士兵不停地倒下,又有更多的人接替向前。守军占尽地利,让攻城的契丹军和汉军部队受到了较大的损失。
“继续攻、继续攻!”汉军身后的蒙古督战队不停地催促着,偶有几个退缩的汉军或者契丹军被砍了脑袋。
那名汉军将军咬了咬了牙,放弃了指挥,带头爬上了一座刚刚靠上城墙的云梯,他手下的士兵见状,纷纷效仿,不要命地往城墙上攀爬,更多的人往上射箭掩护。那名汉军将军冒着头顶上的箭矢,还时不时有石头和热水倒下,甚至为了躲避,有几次惊险地在云梯之上玩起了杂技。然而这次初战,花剌子模守军却是有备,那名汉军将军从半空中摔下,身上还插着几支箭羽。
在蒙古军攻击了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就收兵了。没有哪个人指望一次攻击就可以轻易地攻下这个备战了很长时间的城池。
城墙上的守军见蒙古人退却,纷纷扯着嗓子破口大骂,将最难听的字眼送给蒙古人。
“野蛮的异教徒,你们今天是不是没吃饭啊?这么矮的城墙都没法爬上来,还是将力气花在女人的身上了?”海儿汗在城上讥讽